青禾:“王妃,都收好了。后院的两只狼狗,也带走吗?
温瑶玥:“怎么还有?”
青禾:“是李川伤好后,重新买回来的。说是怕您还需要试毒食草药,就先备着了。”
温瑶玥一直没有告诉李川他们,用狼狗试毒食草药的真正原因,是为韵儿。因此韵儿回了王府,李川他们还以为,她还会再需要狼狗。
倒是贴心:“把买狼狗的钱,还给李川,然后嘛。”
温瑶玥想了一会儿:“把两只狼狗,分别送给王爷和韵儿,今晚就交给他们身边的下人饲养。”
狼狗吃肉,养起来也得花不少银子。
青禾应了,但是:“奴婢当时就将买狼狗的钱给李川,他不肯要。说王妃您给他的医药钱,还多很多。”
温瑶玥也不矫情:“那就随他吧。”
燕寻安回武安院洗漱完毕,听见狼狗的低叫:“孔武,哪来的狼狗?”
已经康复的孔武道:“是王妃让青禾送来的,雪白雪白的,好漂亮。”
其实两只狼狗,是李川为了答谢温瑶玥,特意花了心思买的。心想要是没死,还能留着给王妃当宠物。
燕寻安听是温瑶玥送来的,还很漂亮,心里有种被人在意的小喜悦:“好好养着。”
“是。”
没多久,二寻、三寻和四寻隐秘潜入武安院。
燕寻安将孔武和其他人,都打发出去。
二寻:“禀王爷,皇上暗卫查了朝中所有大臣,查出只有元征和皇后,豢养了死士,死士数量不详,但决不在少数。
王爷特意交代属下查的温丞相,他没有培植任何额外势力,至今也不知道王妃曾经遭遇过追杀,但他的管家非常隐秘地往南辰输送钱财,钱财数量相当于一个富家子弟两年的用度。”
燕寻安挥了挥手,二寻告退。
所以在父皇坚持了十几年的严查严打下,只有皇后和元征,敢触逆鳞豢养死士。
而丞相府的温山庭,也真的只是普通的武夫?却恰巧出现在温瑶玥被追杀时,救下了温瑶玥?
三寻:“禀王爷,禹王还有两日到达皇都。”
燕寻安挥了挥手,三寻告退。
禹王回都,那明夜要开始大动荡了。
四寻:“禀王爷,属下查到王妃那日被刺杀时,温山庭正好去城外庄子,为相府收新鲜的食材。那庄子的路,正好和钱神医的第一个点同路,这才看见路上追杀的痕迹,又顺着找入林中,才与王妃汇合。但属下往前查了一日,发现他和青禾会过面。”
“青禾。”燕寻安不禁出声,所以,温山庭的出现,根本不是表面的巧合,是青禾提前传了消息。
见四寻停下,燕寻安道:“继续。”
四寻:“是,温山庭经手了王妃所有卖掉的铺面和田庄,买家是崔家在皇都经营多年的大管事。温山庭给王妃的私章,就是大管事那儿来的。”
燕寻安:“买卖即成,为何还送私章,是何用处?”
四寻:“王爷交代属下不能极端,不能惊动当事人,崔家大管事又很谨慎。除了温山庭和他本人,无从考查送私章的目的。但是,王妃在拿到您送给她的铺面,和田庄的第二日,又都卖给了崔家大管事。”
燕寻安脖颈的青筋凸起,散发出凌然的寒意:“还查到什么,全交代了。”
四寻:“是,温山庭收到青禾传递的一封信后,当天豪掷千金,买了皇都最好的马,往东渊方向而去,至今未归。就这么多了。”
燕寻安让人退下,立在院子里,浑身紧绷,拳头捏得咯咯响。
想起那晚听到她醉酒时,说她为了自己,卖了所有陪嫁,暂时没了生钱的路子,自己的心,是那么动容。动容得一大早,亲自精心挑选铺面和田庄,而她,转手就卖了。
自己一次又一次,修改绘制直到深夜才精修完的月牙印章,就这样成了摆设的物件。
她那般宝贝崔家的私章,分明不是交易完成,恐怕只是开始。
温瑶玥攀上崔家这样的头号经济大船,想干什么?
想起刚刚在喜来院看到的硕大包袱,燕寻安一声低吼:“离开吗?”
他吼完,仍不能消气,一拳捶在旁边的大树干上。秋叶杂乱无章地纷飞而下,正如他烦乱的心绪。
他转身,要去喜来院问个明白,看见韵儿站在武安院的门口。
他心绪太乱了,才没发现有人靠近。
不等他收起情绪,燕淑韵心疼地开口:“手疼吗?”
燕寻安摇了摇头,心里才痛。
燕淑韵:“这么晚,你准备去哪儿?”
燕寻安:“去喜来院。”
燕淑韵:“找玥儿?”
燕寻安一想到温瑶玥心里没他,还要离开他,他就忍不住内心的翻涌。
燕淑韵婉约一笑:“你带着这般怒意去找她,只会让你们夫妻感情更差。安儿,我觉得玥儿心不坏。她作为丞相之女,定也有大格局,她会成为你很好的助力。所以听我的劝,和她好好过。”
燕寻安委屈:“不是我不想,是她想离开。”
甚至为离开,已经攀上崔家这条船。
燕淑韵:“你们成婚不足两月,无论是性格,还是行为习惯,都需要慢慢磨合。她想离开,也许是你们之间存在没有解开的误会。也许是你的心意,她还没有感受到。
丞相之女,乃是百官千金之首。在我这个公主没有‘存在’前,丞相家的女儿,可是我们乾国的第一贵女,内心应是有高傲的。
而安儿你,有没有顾及她那份金贵?是不是无意伤了她自尊?”
燕寻安陷入沉思,是啊,刚成婚时,自己曾那般对她不客气,还伤过她。
“我知道了,韵儿,谢谢你,你想得很细腻。”
燕淑韵:“不是我细腻,而是女孩心思吧。这也多亏你让冬暖,在我耳边念了那么多年书籍,其中不乏女儿家的小故事。我来是想问你,你今日进宫,父皇对我的苏醒,怎么说?”
燕寻安:“父皇让你先住在我府里,让我保护好你。在皇后和元征没有解决之前,先不公开你公主的身份,但你可以进宫去看母妃。”
燕淑韵:“我进宫的时候,想把钱神医带进宫,给母妃看诊。”
燕寻安:“我以前也向父皇谏言过,但父皇不同意。”
燕淑韵:“那就不禀告父皇了。父皇爱母妃,将母妃保护得过犹不及,说不定钱神医能治好母妃呢。”
燕寻安点头同意。
*
燕寻安躺在床上,将他和温瑶玥的所有过去,都回想了一遍,才发现,真的是他做的不好。
可他就算再不好,也是温瑶玥的夫君,怎么能一个改过的机会都不给,就想一声不吭地离开?
他不许。
想到这儿,他嗖得起身,外袍也不穿,就直接飞进喜来院。
此时已是夜半。
睡在树上的一寻,察觉到动静,立马醒来。刚准备拦住贼人,发现贼人是王爷,又躺回了树干。
燕寻安将睡在耳房里的青禾,点了昏睡穴。
又进入里屋,点了温瑶玥的昏睡穴。看着她的睡颜,在月光的斜照下,更加美得不可方物。
他第一次这样凝视温瑶玥这么久,无论才智、容貌、身份,温瑶玥的确都是无可挑剔的。
这样的宝藏女孩,他此刻才意识到,他该珍惜。
不该再以自己的要求,去苛求她守规矩。
毕竟那所谓的规矩,只会禁锢她坦荡洒脱的性子。
他转身去妆台前,翻找她的饰品盒,没有找到小鱼印章,只找到自己的月牙印章。
他环视一圈,看到角落整齐收好的包袱,那是温瑶玥离开要带走的东西。
他在包袱里一通翻找,很快找到了小鱼印章。
心里瞬间不平衡了。
离开竟然不带他的月牙印章!
他将小鱼印章拿走,飞出了喜来院,来到了府中的锦鲤湖边。将小鱼印章,使劲一甩,扔进了湖中心。
看温瑶玥明日,还哪来资本离开他?
须不知,这一举动,将引来一个强劲的情敌—崔友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