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瑶玥凝神闭眼,静静地听着周围的声音。四周太寂静,寂静得一只鸟叫都没有,这说明,在远处的四周,厮杀还在继续。
大约两个时辰后,温瑶玥感觉身前有人,猛地睁开眼睛,看见了与视线平齐的腿,腿被砍伤,正往外冒着血,已将地面的草地染红。
温瑶玥不敢抬头看来人的脸,因为这腿上,残破的裤子和鞋子,她太熟悉了,是承恩。
燕承恩忍痛蹲下来,手搭在温瑶玥的肩膀上:“别怕,是我。”
温瑶玥仍旧低垂着脑袋:“我知道。”
燕承恩继而把手,放在温瑶玥的脸侧,装作一副要抚摸的样子:“你再不看着我,我就用手,抬起你的脸了。”
温瑶玥将眼底的热意憋了回去,抬头看他,入眼的,是一张干净笑意的脸。
燕承恩轻笑:“没吓到你,对吧。”
温瑶玥眼眶更热了,摇了摇头。
燕承恩知道温瑶玥是一个宁可别人欠她,她也不愿欠别人的性子。自己腿伤无法掩饰,已经让她心生愧意。要是再满脸血痕,她得产生心坎了。
所以,他用水壶的水,洗了脸才过来。
燕承恩:“喝一点吧,你之前就说口渴。”
温瑶玥:“我那是想将青禾支走。现在情况如何了?”
燕承恩眉色凝重:“我带来的二十人,只剩下三人,正在全力引开鹤王的黑衣蒙面人,只希望他们有人能活着,快些将谣言传出去。”
温瑶玥又看了看燕承恩的腿:“那现在怎么办?”
燕承恩忧心:“本来只要躲起来,等到救援就好。但是我们在突围的时候,没有发现青禾的身影。”
温瑶玥的心也吊了起来:“这说明青禾没有和鹤王的人会合,还隐藏在我们周围。”
燕承恩见温瑶玥眉头蹙成一条线,手伸过去,想要帮忙抚平,终是将手放在了温瑶玥的肩膀:“我背你,去找一个适合休息隐藏的地方。”
温瑶玥:“先将腿包扎一下吧。”
燕承恩如清风般笑了笑:“早包扎过了,我还撒了药粉,一会就会止住流血的。”
不这么做,只会让眼前的人儿,更加心怀愧意。
温瑶玥深吸一口气,再次趴在他的背上,一股安稳笼罩心头。
燕承恩感受到后背上的人,心里满足,他忍痛尽量不走得颠簸:“我听你的,将谣言散播出去。你也要听我的,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和我分开,我一定要避免你成为鹤王报复或泄愤的对象。”
温瑶玥淡淡一笑:“好。”
燕承恩有着丰富的军旅生活经验,很快找到适合休息的小山洞。猎了些小动物,捡了许多干湿不同的枝木。
夜色降临,燕承恩将洞口用大木枝和大而浓密的树叶挡住,又搬了些石头挡在洞口:“我们可以生点火,烤点肉吃了。”
“嗯,”温瑶玥又开始浑身酸涩难受,但还能忍。她心疼地看着燕承恩的腿,血是止住了,可也肉眼可见地发肿。
燕承恩不愿温瑶玥这般有心理负担,将手在温瑶玥的眼前晃了晃:“非礼勿视。”
温瑶玥将他的手打开:“我看的是你的腿,又不是,”
话戛然而止,有些少儿不宜。
微妙的情愫在洞内蔓延。
此时,洞外传来一声枯木被踩断的声音。
温瑶玥和燕承恩都警惕起来,燕承恩将火快速熄灭。
青禾满是心疼的声音,幽幽凉凉如怨妇:“王妃,晚上了,您又疼了吧,我来看您了。”
温瑶玥觉得这话,无比虚假恶心。
青禾见里面没有回应,她将洞口的遮挡物,都清理掉。
在月光下,青禾见到了想见的人:“王妃,本来我可以将主子的人都带来,直接废了禹王双腿。可是这样,你就又落入白兰手里了。”
温瑶玥冷笑:“所以你只身前来,是为了独自带走我,去跟鹤王邀独一份的头功?”
青禾的心,很受伤:“王妃怎么能这么想我呢。我是真心为了您免受白兰苛待,也想单独带着您快马加鞭,去见主子,看主子能不能给您梅花印的解药。王妃,你太疼了。”
“梅花印,是什么毒?”燕承恩很担忧,他听都没听过。
青禾想到王妃要和男人欢好,就极度不舒服:“王爷不需要知道,还请您保持和王妃的距离。”
温瑶玥冷然:“禹王也是你能说教的?你别忘了,你只是个婢女。”
青禾难过,指着禹王:“王妃,你更在意他?”
温瑶玥嗤笑:“不然,在意你这个间谍?”
青禾轻笑:“王妃,间谍也有真感情,我对您就是真的。”
燕承恩自见青禾起,就在观察青禾,现在又听了这么久,基本肯定了青禾的畸形恋爱观,只是温瑶玥情窦未开,心里只有主仆情谊。
温瑶玥本就毒发难受,听了青禾的话,只觉得从心底里生出嫌恶:“真感情?你别恶心我,离我远点,滚。”
青禾眼泪滑落,看向禹王,眼神狠毒:“都是因为你的出现。”
说着青禾徒手袭来,燕承恩起身提剑刺过去。青禾竟然不躲不避,任由燕承恩刺入她的胳膊。
青禾忍着疼痛,发出阴森的笑。
燕承恩意识到不对,刚要将剑拔出来,见青禾另一只手,对着燕承恩撒出一大把药粉。
燕承恩忙屏住呼吸,一脚将青禾踹飞,顺势拔出插在青禾胳膊里的剑。
燕承恩头很晕,是吸入了少量的迷药,他控制不住地踉跄,像醉酒之人,摇摇晃晃后,倒在地上。好在意识勉强还算有些清醒,他赶紧运转内力,将迷药逼出体内,但这需要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