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月明楼一共五层,只上不下。
要想回到一楼需先去往顶楼,从顶楼搭乘直梯直下。
荀白辞任由秦彧拉着,跟在他身后进入电梯前往顶楼。
顶楼四面皆由落地窗环绕,从里望出去,能俯瞰到一大片极好的景致,及百来米外一幢百米高的大钟楼。
荀白辞一直默不作声暗暗观察周遭,身前秦彧脚步微顿。
“知道那钟楼的作用吗?”
秦彧声音很轻,甚至带上了淡淡笑意。
“在那处架上倍镜往这顶层看,能将这顶层一览无余。要是有什么不长眼的东西敢瞎跑进来,那可是要被射成筛子的。”
秦彧这话似在介绍,实则是警告。
荀白辞挑了挑眉,弯唇笑了起来。
“哦,原来我住在这,这么有安全保障啊。”
荀白辞装傻充愣,身前秦彧回头睨他一眼,嘴角微勾。
“当然。”
秦彧黑眸睿智,荀白辞乌瞳灵动。
两人对视片刻,秦彧将头转了回去,与荀白辞一块搭乘直梯下楼。
庄月明楼外有个小型喷泉,再向外延伸则是一大片花圃。
有风掠过花圃迎面吹来,清晨的空气清新怡人,荀白辞嗅着忍不住鼻尖一酸。
这是他被秦彧强掳至此以来第一次踏出庄月明楼。
“我想自己走走。”
荀白辞才向前跨出一步,就被秦彧拦腰扣了回来。
“不许离开我视线范围。”
秦彧动作强势,话语强硬,荀白辞不想因惹怒他而失掉这难得的放风机会,只能乖乖顺从。
感受到荀白辞的软化,秦彧不禁勾起了唇。
小朋友似乎没那么抗拒他了。
秦彧扣住荀白辞腰身向前走了几米,来到一辆轿车旁。
“家主。”张子飞将门打开,躬身而立。
秦彧点了下头,弯腰去抱荀白辞。
“我想……再走走。”荀白辞咬唇,挥手将秦彧拨开。
“再走你会累的。”秦彧不顾荀白辞意愿,直接将人抱起。
被人以如此强势之态决定一切,荀白辞不禁垂眸咬唇。
见荀白辞如此,秦彧俯身凑近,用唇抵住他的唇。
“乖,听话。”秦彧声音很轻,那锁视荀白辞的眼却极为冷戾:“不听话是要挨罚的。”
秦彧的唇贴了上来。
荀白辞长睫微颤,将眼垂得更低,彻底掩住眸底所有情绪。
轿车行驶了五分钟来到主宅,车停稳,张子飞率先下车去拉车门。
后排,秦彧伸手要抱荀白辞。
面对秦彧这动不动就要抱人的奇怪癖好,荀白辞极是无语。
“秦彧,我又不是残废,你能不能不要动不动就抱来抱去的。”
他一个手长脚长的成年人,被个男人像洋娃娃似的抱来抱去,还当着张子飞和一众黑衣保镖的面。
每回秦彧这样,荀白辞都觉得尬得要死。
荀白辞又尬又恼,秦彧却心情颇好地勾起了唇。
“我想要你的一切。”秦彧不顾荀白辞意愿,长臂一捞,将他困在臂弯里:“都在我掌握之中。”
秦彧将荀白辞抱了下来。
“待会我会在正厅处理一些事,你乖乖在楼上休息间等我。”
荀白辞双脚落地,秦彧的臂膀再次环了上来。
“你要觉得无聊我让人将根叔喊过来,让他陪你玩。”
秦彧低声嘱咐,圈住荀白辞向主宅走去,张子飞跟在两人身后。
三人向前走了十来步,前方突然有架轮椅滑了出来,拦住了三人去路。
轮椅上坐了个身罩白袍的老年人,看到秦彧老年人率先开口打招呼。
“阿彧。”老年人声音温和,眉目慈爱,看向秦彧的目光充满了年长者的关切。
“大伯怎么进主宅了?”秦彧声音平淡,不喜不怒。
秦彧大伯,秦微宋。
根叔前两天输出过的内容在荀白辞脑中自动播报。
秦家老太爷有三个孩子,分别是秦彧大伯,秦彧父亲还有秦彧三叔。
因秦彧大伯患有腿疾无缘家主一位,故家主一位落在了秦彧父亲头上。
原本秦彧父亲死后应由秦彧三叔继任家主一位,但秦家在十年前发生了一场重大事故,秦彧三叔死在了那场事故中,所以秦彧父亲力排众议,在自己仍活着那会指定年仅十五岁的秦彧继任整个秦家。
秦彧三叔与秦彧仅相差五岁,由秦彧大伯一手带大,秦彧三叔死后秦彧大伯一蹶不振,消沉了很长一段时间。
“今天主宅开放日,我听下面的人说你带了个漂亮大男孩回来,便想着过来瞅瞅,凑凑热闹。”
秦微宋说话间将目光落在了荀白辞身上。
“这位就是你带回来的漂亮大男孩吗?”
见秦微宋上下打量荀白辞,秦彧用力拧了下眉,扣住荀白辞后脑勺往自己胸膛上按。
“我的私事就不劳大伯费心了。”
秦彧面色不善,秦微宋摇了摇头,呵笑两声十分自然地转换话题。
“听说你让人将从人鱼尾部鳞片提取出新型生长因子的消息传了出去?”
秦微宋连叹几口气,面上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失望表情。
“阿彧,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会激化我们狼人一族和人鱼一族的矛盾?”
人鱼一族季家和狼人一族秦家都是百年大族,权掌一方。
狼人体魄矫健,善攻杀掠夺。
人鱼善药,可净化邪祟。
百年来两族虽各自发展,却也相互扶持。
十年前季家家主死于狼爪下,秦彧父亲则死于季家研发的特制病毒,自那以后两家就撕破了脸,彻底断了联系。
现在秦彧用人鳞片做研究这事传出去,明摆着就是主动挑衅,激化矛盾。
“阿彧,你这样会令季家人误会,以为我们将他们族人尾巴绞了,拔鳞剥皮用做研究。
秦微宋话落,秦彧马上低声笑了起来。
“大伯怎知这是误会?”
秦彧抬眸,目光疯狂,眼中有戾气快速逸散。
“我就是将人鱼的尾巴整条绞了下来,拔麟剥皮用做研究。那条人鱼跟人勾结,要用毒针取我性命,拔麟剥皮已经是便宜他了。”
秦彧轻啧,低声感叹。
“可惜尾巴一绞那条鱼就死掉了,他要不死,我一定跟他好好玩玩。听说在活人身上直接浇蜡密封做出来的蜡像最具观赏价值,大伯不是爱收集蜡像吗,下回我做具给你把玩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