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情况又不一样,埃克斯特从建立以后连东西南北的划分都没有,我们就是一个民族,一个伟大而坚韧的民族。”
克罗斯柴尔德一口饮下新换的美酒,北地的酒辛辣,一口豪饮,克罗斯柴尔德脸有些红。
这种明显不符合亡灵的生理反应,令贪婪主君想起一个老对手,亡灵大帝——雷洛.蒙巴顿.塔利。
纤细的手指不住敲起桌面,恶魔不喜欢用脑子,但不代表没有脑子,自以为七主君中最聪明的贪婪主君,有些担忧。
脸庞微红的克罗斯柴尔德将酒杯近乎是砸在桌面,也幸好北地粗犷的木酒杯足够硬实,如果是南方一些地区习惯用的玻璃酒杯,可怜的杯子就化为碎片啦。
“可看看吧,明明是一个民族,却有二十七个君王,一直嘲笑卡尔玛联盟有十三个国王,我们又好到哪里去?”
对克罗斯柴尔德的话,愤怒不可置否,“不是一个国王和二十六位大公吗?”
“那又怎样!埃克斯特的公爵为什么叫大公?而不是公爵!”前大公似乎喝多了,声音不免高起来。
愤怒主君没啥反应,贪婪则因此看了一眼愤怒。
德欧文叹息,不无悲哀,“因为他们的权力,并不比国王小太多,在自己的领地就是一国国王。”
克罗斯柴尔德闻言又来了一口,“现在的埃克斯特名义上归于一统,实际就是联盟。”
“哈哈哈,小克罗斯柴尔德,我告诉你个秘密,你出身太晚,所以不知道。”贪婪摆动着少年模样的脑袋,“你说到了实质,最开始的埃克斯特本来就是一个军事性质的联盟。在‘龙骑王’和‘苍穹王后’威望下组建起来的北地人联合防御联盟。”
北地的肉排烤的很好,外层酥脆,里部嫩滑,但除了一直吃菜的汉斯,其他人没什么胃口。
美酒却换了四次,最后,小伙计干脆把一个橡木酒桶搬过来。
咬了一口烤肉排,便丢下的愤怒主君嫌弃地擦擦嘴角。太久没吃,冷了之后,原本吱吱作响的馋人流油,已经冻成白色腻人的固态油脂。
他丢下肉排后,吃了一块雪酥,囫囵说道:“不重要吧,反正现在埃克斯特现状就是二十七个领导者,即使是‘征服者’率领大军来攻,看似众志成城,戮力同心的诸位大公也就筹齐一百一十万人,真不知道炽血女士是如何打赢战斗。”
贪婪主君喝下一杯酒后,才扫了愤怒一眼,那段时间,每天那么多灵魂涌入灵魂长河,这货没注意吗?
哦,想起来了。当时,自己说一起去看看人间发生什么,他懒得去。
贪婪主君放下酒杯,严肃地说道:“过去的事不要提了,塞尔玛怎么打赢那么离谱的战斗,过程不重要,反正结果就是她赢了。克罗斯柴尔德,所以,你想要的是埃克斯特也效仿‘贤君’改革?”
只见前大公狠狠点头,“‘征服者’留下的是一个勃勃生机,人口二十余倍埃克斯特的世界第一强国,同样效仿贤君改革的‘鹦鹉王’摩拉尔,却在国内被讥讽为鹦鹉学舌。”
“看看世界吧,战争之地,那一场场更激烈的革命。‘灵山军’和‘终结’忙着把土地分给农民,而基尔瓦,马雷汉的贵族不断推行新政,企图顺应时代,资产阶级也好,无产阶级,即使是‘疯法师’口中最腐朽的封建领主都在试图改变。”
“可我们在干什么啊!‘贤君’改革多年过去,埃克斯特的政治纹丝未动,生活更是如此,不肯接受新东西。你知道我在西法索兰看到了什么吗?高楼大厦,飞天铁鸟,铁皮马车,会呜呜作响,一节一节的铁盒子。‘疯法师’笔下的工业文明不断化作现实,西法索兰人和他们的工业革命每一天都在改变他们的生活,可我们这些北风与龙的儿女却还在喝着风雪,并引以为豪!”
愤怒主君和贪婪主君很想说一句,关我屁事,人类的事情跟我们恶魔有什么关联?但现在是合作伙伴,就先装作是一个阵营的,让克罗斯柴尔德代入代入,这么多年,心里理想与追求未能实现,估计也憋得慌。
“真不知道,哪来的脸皮说我们是与西法索兰并列的超级强国,实际上,就我看到的情况来说,双方早不是一个量级。”
看着一口又一口喝酒,黯然神伤的克罗斯柴尔德,德欧文安慰道:“但改革,我们还有时间,西法索兰暂时还从女权问题里,抽不身。”
可克罗斯柴尔德听到这话,猛然一拍桌子,“不,我能感觉到时间不多了,无论是向那些女权领袖妥协,让出部分利益,收买领导者也好,真的满足部分要求也罢。”
这时,相貌堂堂的前大公,凶名赫赫的“弑君者”,他深吸一口气,带着凶狠的目光,冷漠的说道:“还是效仿圣日帝国的古斯塔夫一世,进行血腥残酷的暴力,消灭所有闹事者,把女人地位彻底打压下去。我能感觉到,这些事就在他们下一位国王便会发生。”
俩人俩魔反应不大,倒是把端上叉烧肉的小伙计吓了一跳,突然这一下拍桌居然有声音。
这让汉斯和德欧文惊讶对望一眼,都在对方眼睛里看见不解,他们已经封锁声音,这个连超凡之力都没有的小伙计是如何听见。
不过,克罗斯柴尔德不在意,挥手让他把烤肉排热热,凉了后,确实不好吃。
贪婪有意思地说道:“难怪,你说要拯救自己的国家,西法索兰如果真能狠心割肉,那埃克斯特确实危险嘞。”
愤怒微笑着说道:“毕竟,北地现在可没有塞尔玛。”
“崇高的理想,无论是建立理想中的国家,还是对国家的拯救。可你忽视了一个残酷的现实。”
贪婪一边喝着美酒,一边做出总结。
“那就是……”
可一道声音替他说了剩下的话。
“你已经是亡灵,死者没资格统御生者,更不可能带着他们改革。不,以你的名声,就算活着也不行。”
众人纷纷侧目,只见酒铺老板,目光锋利如刀,似乎划破时空。
他一字一顿,带着恨意念道克罗斯柴尔德很不喜欢的绰号。
“弑!君!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