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芳玲知道,虽然短发白皙的女生一直没有开口说话,但俩人意见统一,自己和弟弟才能得到这一份饭,“不知道怎么称呼二位?”
看陈楚楚不打算开口,“我叫吕素,这是陈楚楚,我们是清山大队的知青。”
姚芳玲听到两人的名字,从自己小小的包袱中,拿出了一个看起来就很珍惜的本子,“可是双口吕,素色的素?”
吕素好奇的看着姚芳玲的举动,“对。”
虽然姚芳玲将饭盒递到姚浩然手中,但姚浩然也一直没动,看着自己姐姐的举动。
陈楚楚大概猜到了姚芳玲的意思,这时才对她有了一点点改观,也是只有一点点,谁知道这是不是画饼呢?
“你可是耳朵陈,楚楚动人的楚楚?”
“嗯。”听到姚芳玲的谈吐,和写下自己和吕素名字的字迹来看,陈楚楚猜测她有一定的文化底蕴,贫穷人家可养不出这样的女孩。
可现在却连一顿简单的吃食都没有,想起这个年代不少人才的陨落,她心里有了想法。
陈楚楚主动开口说道,“你可是要给我们写借条?”
姚芳玲点头,“是的。”
“不用不用的,只是一份饭而已。”吕素听到姚芳玲是要给自己打借条,连忙拒绝,她打算帮忙之前,就没想过会有回报。
姚芳玲刚想说,如果这一份借条俩人都不收的话,这饭他们也不敢吃了。
“要,为什么不要,不过你再加上这个。”陈楚楚打断了姚芳玲,并从包里取出5块。
她善心不多,只是在有了一定的猜测,又正好被自己碰到了,万一她的家人是难能可遇的人才,说不定自己这五块钱,就能让他们坚持的更久一些。
如果自己被骗了,也没关系,就算自己为这为数不多的善心买单吧。
姚芳玲惊讶的看着桌上的5元,惊慌道,“这不行,我们已经接受了你们的盒饭了,怎能又拿你们的钱呢?”
“那你借条怎么写,欠我们俩一顿饭?你好意思写,我俩还不好意收。”
“你既愿意写借条,我们也愿意信你一次,如果我们被骗了,就当花钱买个教训,说实话我也不怕这是个教训。”
“想想你弟弟,你现在连一顿简单的食物都不能提供给他,后面怎么办?”
似乎是被陈楚楚的言语说动,姚芳玲只是默默地落泪,在借条上写上5元,最后签上自己的名字,一式三份,一份自己留下,吕素和陈楚楚一人一份。
吕素看自己还能收到一份,惊讶的退回借条,“我就不用了,我就提供了一份饭,钱还是楚楚出的。”
“哪里,吕同志你觉得这一份简单的饭,但对于我来说,却是最近这段时间收到的第一份温暖。”
吕素也不知道该做出如何反应了,主要自己和姚芳玲也不熟,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眼神无措的看着陈楚楚。
“收着吧,快吃饭吧,都要冷了。”
吕素这才没有拒绝,收了下来,“就是,就是,你们也快吃吧。”
姐弟俩这才开始动了起来,姚浩然看懂了几人的互动,吕姐姐是好人,陈姐姐也是好人,他要快点长大,多挣点工分,帮姐姐一起还钱。
“楚楚我们一起吃吧。”吕素将筷子擦了擦递给陈楚楚。
陈楚楚看着自己面前的橘子皮,“额,我还不是很饿,你吃吧,我带饼干了,我等会饿了有东西吃。”
“让你吃饭前吃那么多水果。”吕素买了少说有十多个橘子,这一会的功夫,陈楚楚就吃了3,4个了。
陈楚楚赶紧闭上眼睛,来逃避吕素的念叨,“啊,困了困了,我睡一会。”
*
“呜~”火车进站。
“素素我们到了,快醒醒。”陈楚楚摇着吕素。
“这么快就到了。”
“嗯嗯,快收拾一下,跟我下车。”陈楚楚提着皮箱站在过道。
姚芳玲姐弟在昨天晚上就下了车,她们这个位置就她俩了。
吕素一手拿着皮箱,一手牵着陈楚楚的衣袖,“好了,走吧。”
车站接家人的不少,但陈楚楚还是一眼看到了陈父,显然陈父也注意到了陈楚楚,快步朝她的方向过来。
“我看见我爸了,你家里人呢?”陈楚楚看还在原地抬着脑袋找人的吕素。
“看到了,看到了,大哥!楚楚看那就是我大哥。”吕素兴奋地声音传来,还用手指着前面一个魁梧的男子。
“额,看到了,你大哥长的可真壮啊!”陈楚楚不禁感叹道。
看吕素的大哥听到了吕素的声音,小跑过来,这是陈父也到了陈楚楚跟前,“楚楚,这是?”
“叔叔好。”吕素看到陈父乖巧的打着招呼。
“朋友,素素我家在海市钢铁厂家属楼,要是想来找我,就到这来,我先走了。”
“好的,过两天就去找你,叔叔再见。”
陈父扬起一抹不太自然的笑容,“小同志再见,有机会来我们家玩。”
陈楚楚在和吕素告完别后,就直接朝前走去,陈父见状连忙跟上陈楚楚。
陈父骑着自行车,声音从前面传来,“楚楚,累不累,饿不饿,家里提前买了饺子,给你温着呢,回去就可以吃,如果你想先休息,就给你留着,饿了再吃。”
“快点吧,冷得很。”
“诶,好好好,爸爸骑快点,你抓稳啊!”陈父丝毫不在意陈楚楚的冷漠,只听见了楚楚说冷。
这都是自己活该,楚楚还愿意理自己,他已经很满足了。
本来应该一个小时的车程,陈父硬是提前了15分钟,陈父去停自行车,让陈楚楚自己先上去,不要在下面吹冷风。
陈楚楚手上一直有钥匙,一把大门,一把自己房间的钥匙。
海市没有北方冷,南方大部分都是阴冷,今天甚至都还有太阳,所以当陈楚楚走到家属楼下时,就看见婶子坐成一排,在晒太阳。
婶子也觉得陈楚楚眼熟,不过他们家属楼里什么时候有这么好看的闺女了。
虽然陈楚楚还穿着厚厚的袄子,但没有挡住她的脸,在乡下几个月,陈楚楚干着最轻松的工作,吃着比别人好的伙食,才总算是养好了身子。
其中一个身子,“瞧那姑娘,是谁家的亲戚?皮肤怎么那么白?”
“不对哦,我瞧着有点眼熟。”
“我也觉得,哎呦,这不是陈主任家下乡的姑娘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