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人都无法对周岁安如何的时候,吏部尚书站了出来,看向周岁安的眼神中满是不屑,“敢问长宁郡主又要如何证明自己真得能拿出粮食来?”
周岁安看了一眼皇帝,“父皇,这位大人是?”
皇帝看了一眼吏部尚书,完美地掩盖住了眼中的厌恶之色,淡淡地说道:“这位是吏部尚书。”
可还是被敏锐的周岁安察觉到了,周岁安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看来父皇不是很喜欢这位吏部尚书啊。
“尚书大人何出此言啊?”
吏部尚书冷哼一声,“长宁郡主不过十岁小儿,臣不信您能拿出可以供给一半东河国百姓的粮食。”
“哦?那尚书大人要和我打个赌吗?”
吏部尚书自认聪明,觉得周岁安不过是平民百姓,有幸被陛下赏识,才能如此嚣张,根本不可能有那么多的粮食。
便说道:“郡主想要赌什么?老臣自当奉陪。”
周岁安鼓了鼓掌,“尚书大人好魄力,就赌我能不能拿出这批粮食吧,如果尚书大人赢了,我就请辞父皇收回我的郡主之位。”
皇帝想要出声阻止,已经来不及了,他不赞同地看了一眼周岁安,“安安,你……”
周岁安回了他一个案子的笑容,“父皇放心,我有分寸。”
安抚住皇帝,周岁安扭过头,面无表情地看着底下的吏部尚书,说出来的话更是咄咄逼人,“不过同样的,吏部尚书大人要是输了,也别要这乌纱帽了,大人愿意赌吗?”
吏部尚书面露震惊之色,似乎不明白,一个刚被皇帝册封为郡主的平民有什么资格让自己拿头顶的乌纱帽做赌注。
但,为了主子的大业,自己绝对不能退缩。
“可以,既然长宁郡主执意要赌,那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希望长宁郡主不要后悔。”
周岁安笑得肆意,“本郡主自然不会后悔,明日亥时,请父皇和众位大臣来我杏花村一聚,到时答案自会见分晓,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在周岁安的掺和之下,救灾一事也可以算是圆满解决了。
被周岁安气得不轻的大臣们不愿多待,天色已经很晚了,他们便各自离开了。
众人离开后,皇帝不赞同地看了一眼周岁安,“安安,你不该打那样的赌的。”
周岁安却不以为意,“父皇放心,我有百分之百的赢面,绝对不会丢了父皇的脸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皇帝觉得周岁安一定是误会了自己的意思,刚想解释便被周岁安给打断了。
“父皇,我知道您不是那个意思,您放心,我一定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的,您现在只需要好好睡一觉,养足精神,等待明天重量级的惊喜就可以了。”
皇帝看着周岁安格外认真的小脸,幽幽叹了一口气,“唉,安安,你已经帮了父皇很多忙了,父皇实在是不忍心再麻烦你了。”
周岁安却摇了摇头,“父皇,这一次我不是在帮你,而是在帮东河国的老百姓们,我不想看到他们尸横遍野的样子。”
“好,好,安安,父皇等着你的好消息。”
解决完这件事以后,周岁安连夜回了杏花村,但是却没有回宿舍楼,而是进了一趟帽儿山,在山里足足待了两个时辰,天色微亮之时才悄无声息地回到了屋里。
天还没完全亮呢,杏花村的村民们便穿着厚厚的衣裳,手里拿着仅有的几个铁锹铁铲,雄赳赳气昂昂地铲雪去了。
至于手里没工具的,就只能胡乱找来一些被暴风雪卷过来的树杈子什么的,跟在大部队后面查漏补缺了。
周岁安看着厚厚的积雪和兴奋铲雪的人,不放心地叮嘱道:“大家小心一点,这么厚的积雪,里面不知道埋着什么东西呢,铲雪的时候注意一些,别受伤了。”
“唉,长宁郡主放心,我们会小心的。”
“对啊对啊,您快回宿舍楼里去吧,外面冷。”
“放心放心,我们会注意的,长宁郡主快回去吧,这里交给我们。”
……
于是周岁安跟他们说了一下,让他们先铲出一条从村口到帽儿山的通道以后,便回屋补觉去了。
昨天晚上一夜没睡,几天晚上也是一个大工程,肯定睡不了,那就只能趁着今天白天没什么事,补补觉了。
其实不睡觉也没事,可谁让这副身子太小呢,而且还有周母在旁边虎视眈眈地盯着,不睡觉是不可能的。
村民们哼哧哼哧地铲着雪,也不嫌累,一个白天的时间,还真把村口到帽儿山的一条路铲得干干净净的,让周岁安都叹为观止。
今日的皇城异常安静,百姓们各个闭门不出。
一方面是因为那一夜肆虐的暴风雪几乎带走了城中一半的人。
东街和西街都是一些权贵,建房子时用的材料也比较好,所以并没有被波及到。
可南街和北街不一样,小小的茅草屋根本抵御不了暴风雪的侵袭,一夜之间,死伤大半。
即使皇帝和珍宝阁早已告知了他们暴风雪要来临,可心存侥幸的他们不仅没有当回事,心中甚至还觉得皇帝和珍宝阁是小题大做。
现在的他们悔不当初,即使是相信的人,提前买了不少棉花,做出了一些准备工作的人也难以幸免于难。
更别提一些虚弱的老弱妇孺,冻死的人中站大多数。
这几天,皇城中哭声不绝于耳,哭自己愚蠢,哭自己不幸的比比皆是。
更让人绝望的是,他们的粮食根本不够吃,秋收的粮食交了税粮以后就没多少了。
以往都是需要粗粮和野菜混着吃才能勉强饱腹,而现在大雪封城,连外出都难上加难,更别提找野菜充饥了。
权贵人家还可以买粮吃,他们这些穷苦人家可怎么办啊?
早知道,早知道,就应该听陛下的话,提前做准备的。
现在,房子四处漏风,还没有足够的口粮,要怎么度过这个冬天啊。
皇城里的人恨不得穿越到以前打死那个不听话的自己。
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只能期望着朝廷施粥了。
可他们也知道,前两年旱灾,朝廷肯定也没有多少粮食。
正因为知道,才更加绝望,又饿又冷,也不知道还能活几天。
还好,他们是幸运的,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