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云裳偷摸进了秘门所在。
正当乔若何犹豫要不要跟她进去时。
书房之门再度被人推了开来,来人是月万萍。
原来她一直跟踪月云裳,随她进了密室之中。
乔若何知道月千影和月万萍这两人,素来与月云裳附身的月百羽不和。
心里不知怎地扑通跳得厉害,可他担心月千影是不是也随其后。
又不知那密室里究竟藏着何物,便在书架后静默等了一盏茶的功夫。
书房外仍旧没有动静,正要探身出来时,又听得机关声响。
随声望去,只见月万萍惊慌失措地从密室中走出。
手中提着一口雷纹箱子,她袖口似有红色的血迹。
她行走匆忙,提着箱子破门而出,御剑飞走了。
乔若何大感不妙,不再迟疑,推柜进了密室。
他一时情急,没有左右思量。
有人跟在他身后,也全然不知。
进了密室,走不到五六步,就见地上有散落地血渍。
这条血渍就像一条路引,一直延伸进去。
进了密室,先是平路走了十余步。
然后向上走,攀了上百个台阶。
密室终于由黑到亮,来到一处白云怀抱。
仙雾飘飘的云台,四周的朵云触手可及。
这里哪像什么密室,完全就是别有洞天。
可云雾之下的血渍越来越重,循迹而走。
但见一个满身是血的女子,躺在一块浮着白雾的石榻上。
乔若何认出了那个身形,急忙凑近前去,果然是她。
月云裳身后插着一柄蓝色的匕首。
匕刃边尽是红血,染透了她的紫衣。
见她惨白嘴唇挂在灰白面容之上。
慌去探她口鼻,那微弱的气息似有似无。
连乔若何自己都没有发现,他的手心略有颤抖。
嘴里喊着她的名字,没有任何回应。
他把她抱在怀中,记起花云风教给他的灵力疗伤之术。
和她掌心对掌中,将灵力传渡过去。
许是乔若何体内的火焰灵力克制她的金属性灵力。
见她眼皮微动,倏然朝着乔若何身上吐出一口脓血来。
有动静了,她缓缓睁开眼睛,看着他。
这男子也瞧着她,“我们之间的仇怨未了,你可别想着先死啊。”
月云裳闻言,有些好气又好笑,想要说话却又说不出来。
她偏首看向左肩后的匕首,右手绕己身,忽然抓住那首柄。
一咬牙,只听得血溅之声。
她竟然徒手把偷袭她的匕刃拔了出来。
一时间,血流如柱,而她也失了最后一口气力。
双眼一闭,脑袋一偏,靠在了乔若何怀中。
乔若何轻唤她两声,毫无反应。
手抚伤口时,黑红的血粘满了手掌。
他将她抱起,使她脸面朝下,放躺在石台之上。
让背上的伤口朝天露出。
又从怀中取出丹药涂抹在她伤口之上。
月云裳微然睁开朦胧双眼,见乔若何竟然不顾男女之别为她涂药疗伤。
羞愤难当之时,奋力撑起云台。
不想伤口剧痛,让她滚下云石,脸面扑倒在地。
乔若何俯身去搀她,被她喝道:“你不能这样。”
乔若何一时缩了手脚,不知该如何去做。
便在此时,乔若何听到密室里传来一个极细的脚步声。
那人有意走得轻慢,似是刻意想要隐藏行迹。
可乔若何三年以来的修为已然来到半出窍期,瞒不过他。
而此人的修为高于他和月云裳,只怕是出窍中期或后期修为。
这云台四处虽能见云雾,却是有一层诡异的结界包裹在外,无法飞天逃离。
如果此人来者不善。
在这狭长道中,只怕他和月云裳只有死路一条。
他不再顾她的避嫌所想。
旋即撕下自己的长摆衣袖。
甩在右手中几个旋转,拧成一条布绳。
从她身前绕过脖颈系到后背,勒住伤口,止住血涌。
又为她披上了自己的外衣袍,把她抱在怀中。
月云裳气息微动,朦眼半睁,手掌撑在他肩膀上。
想要搡开这个男子,可十分虚弱的她又怎能离了他的怀抱?
乔若何朝她使个眼色,示意进入书房的还有别人。
又对她作了个虚声的手势。
月云裳方才把整个脑袋都靠在他肩上。
现下只能离开此地,但返回去的路不能走了,四下扫寻出口时。
见这云台好生诡异。
常见的暗室密道都是建在地下数丈乃至数十丈之深。
而雷万重书房里的暗室却是建在空中。
离地面高约数十丈乃至上百丈的云台之上。
云台的地面是一层云雾,踩不塌也站不陷。
云台的边缘是一道结界,摸得到却戳不破。
由于被结界包围,四周又是撞不破的法网,左右无法跳跃而下。
现在进退两难,不知如何是好。
正苦恼时,“咔嚓”一声响。
手掌用力推在角落里的一团云雾之上,仿佛有一道门被打开了。
推门而入,望见一条长长的云梯向下延伸。
就如暗室里上升的台阶一般。
只是这里的云梯四周皆是云朵飘浮。
却不像先前上云石的台阶有一大段是黑暗的。
顺梯而下,半个时辰的功夫。
大约走了五六百步,终于走到云梯的底部。
这里是一处深水寒潭,水浪一个接一个打来,却不见周遭有任何人影和动静。
只是寒潭中央有三座孤岛,一座岛上开满了酱紫色的花儿。
一座岛上设了木亭,亭中石桌石凳摆放整齐,桌上有一把古琴。
另一座岛上有一个铁笼,笼门敞开,里面空无一物。
所说的岛,只不过是孤立悬浮于寒潭中央直径不过十余丈的孤石。
这里只有水浪打在孤岛边缘的“哗哗”声。
四处皆是高耸的峭壁,穹顶是一层肉眼可见的结界,与云台的结界并无分别。
一眼望到尽头,看遍四周,仍是无路可寻。
乔若何感到月云裳的额头滚烫无比。
见她背上那匕首撕裂的伤口极深,伤口四周已化为脓血。
这一看就是下了剧毒在刃尖。
这月万萍为何如此歹毒?
“冷。”月云裳在半梦半醒之中,发着抖颤的声音,“我好冷。”
轻唤她几声,不见回应。
口中不停地喊冷,身体在他怀中不停地卷缩。
乔若何当即便把自己的衣裳全部取了,给她披盖在身上。
跳到那木亭中,徒手劈裂了几根梁木。
掌中施展出火焰法术,烧起火堆来,让她取暖。
可月云裳身形越发颤抖。
双手下意识地搂住乔若何的脖颈。
脸面贴向他口鼻。
乔若何感到她双手和脸面都是冰凉无比。
即便掌中攒起一团七尺火球,也无济于事。
就在火球之术照得寒潭波光粼粼时,那潭中水声涌动。
潭边石块松动,地开始震,亭开始抖。
似有什么东西在水底,呼之欲出。
乔若何猛地站起,他感到一股是兽不是人的灵力就要冲出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