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十位大小官吏,同时出现在大街上,这样的场面,也是数年难得一见的。
一路之上,行人纷纷避让。
唯恐冲撞了这些官老爷们,要吃挂落。
见到此情此景的百姓们,开始议论纷纷起来。
“你说这么多官老爷,他们要去做什么啊?”
“这还要问吗?肯定是去迎接上官呗!”
“说得也是!不如去看看那位上官是谁?”
“你胆子可真不小,你不怕冲撞了那些大官们的车队吗?到时候把你关进大牢,你就惨了~”
“……”
许安却实不知道在百姓们心中,他们这些朝廷官吏,竟然是这样的一种形象!
东门外。
数匹红色健马疾驰而来。
马上的都是军中装束,最前面的一人,身着高级将领的铠甲,一看就知道是了不得的大人物。
“让开让开!”
马鞭子在空中打着鞭花,发出特有的响声。
城门外的人吓得四散逃窜,唯恐被马鞭抽打到身上。
他们都知道,跟这样的大人物,没有什么道理可以讲。
别说是他们这些普通百姓了,就是秀才遇到兵,还有理说不清呢!
真的被鞭子打了,那也是白打,无处说理去!
十个呼吸不到的功夫,原本拥挤不堪的城门口,已经变得空空荡荡了。
离得近了,远处围观的百姓,才看清一共有九匹马,马上各坐着一名强壮军汉。
“你们这些巡检司的粗鄙汉子,眼睛都瞎了吗?没看见我们指挥使大人来了吗?还不快把拒马搬开,让我们指挥使的马过去?”
一名身穿千户服的武将,打马上前呼喝道。
“卑职等见过各位将军,只是按照大宁律例,骑马进城于法不合!卑职以为,各位大人还是下马进城吧!”
那守门的弓兵不卑不亢,义正言辞地说道。
千户官名叫秦寿,他听闻此言,觉得面子上挂不住,“你叫什么名字?”
弓兵毫无惧色:“卑职冯大勇!!”
秦寿寒着脸问:“冯大勇,本千户再说一遍!你到底是搬还是不搬?”
冯大勇昂首道:“卑职以为千户大人以及各位将军,还是下马……”
秦寿扬起马鞭,重重地抽打在冯大勇的背上。
“你让还是不让!”
马鞭在冯大勇背上留下了一条鞭痕,薄棉衣被撕裂了一道口子。
冯大勇面露悲愤神色,忍住背部剧烈的疼痛,“请恕卑职难以从命!”
马鞭再一次扬起,准确地落在了冯大勇的背上。
冯大勇不躲也不让,他心里只想着这一件事,那就是不能给许安丢人!
作为许安的忠实部下,冯大勇自认为自己的一举一动,都代表着许安的形象,他必须挺直腰杆。
虽然,安少看不到他所受到的屈辱,但也决不能退让分毫!
秦寿连续抽打了冯大勇三马鞭子,见对方毫不退让半步,顿时觉得一股血气上涌,拔出随身佩戴的腰刀来。
“好你个冯大勇,本千户再问你最后一遍,你到底是搬还是不搬?”
冯大勇怒目而视,梗着脖子,双目泛起了血丝,咬着后槽牙说道:“就算千户大人砍了我冯大勇的脑袋,我今天也还是不搬!”
周围一点儿声音都没有,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之中。
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盯着秦寿手中的腰刀,在阳光的照射下,腰刀发出一阵阵寒光,像极了急须饮血的野兽。
许安也隐在人群里,他刚到的时候,听巡检李东说了大概情况,那时冯大勇已经被打了三马鞭。
一股寒意从许安身上发出,他冷冷地看着城门口的一幕。
许安没有立刻出手解救,他想再等一下,看看冯大勇的反应,会不会在这个时候屈服于那名千户!
也想看一看狱神系统,所收服的这些手下,在生死面前,会不会有退缩!
“好!那么本千户就砍了你!”
秦寿手起刀落,竟然真的下死手了。
他身后的陈千里竟然没有任何阻止的意思,看样子,这种杀几个人的事情,在他眼里不算个事儿!
远处的百姓们,都张大了嘴巴,震惊地看着这一幕,一个活生生的人,眼看就要被砍掉脑袋了。
也有人已经闭上了眼睛,不敢看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冯大勇依然昂首挺胸,眼睛眨都没有眨一下子,他心里一片宁静祥和,竟然没有以前那样提到死就会害怕的感觉。
秦寿狞笑着,他的刀眼看着就要落在冯大勇脖子上了,心中的恶气也要消去了。
突然,不知道从何处,飞来一粒小铁珠,打在了秦寿的手腕之上,一阵痛入骨髓的感觉,涌上大脑,手掌一松,腰刀落在了地上。
“啊~我的手……”
许安全力打出的这一粒铁珠,威力巨大。
试想一下,这小铁珠在他的弹指神通威力下,连大树的树干,都能洞穿进去,何况是人的手呢?
秦寿的手腕骨折了,右手无力地垂了下来,他双目扫视着周围,嘶哑着声音问道:
“谁暗算本千户?”
陈千里打马上前,手中马鞭一挥:“刚才有人看到是谁偷袭这位千户了吗?只要你站出来告诉本指挥使,赏银五十两!”
等了一会儿,没有人站出来。
陈千里阴毒的双眼逼视了一圈,“很好!既然你们都不说,那就全部都抓起来,袭击朝廷命官,那是杀头的大罪!你们等着秋后问斩吧!”
“好一个秋后问斩!不知道的人还以为陈指挥使上马管军,下马管民了!”
一个年轻的、极富有磁性的声音嘲讽道。
许安缓缓走了出来。
“小子,你是谁?敢用这样的口气跟本指挥使说话?”
陈千里阴险的目光,扫了过去,恶狠狠盯着眼前的英武年轻人。
“陈千里,朝廷刚刚下发的明文申饬,显然对你没什么影响啊!你依然如此狂妄自大,刚愎自用!如何才能率领山阳卫,保护我们永州府内的百姓啊?”
许安面带嘲讽,一字一句地说道。
陈千里的脸已经黑下来了,这年轻人到底是谁?朝廷对他的申饬,只是在官府上层才有流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