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您把我爹的遗物带回来就很好了,我和娘在这里生活得会更自在,您无非就是怕我和娘被人欺负。就算我们搬到县里又或者去西北,您也不能保证我们不会受一点欺负啊!在这里就只有阮家人对我们有敌意,其他人都只是有自己的小心思,只要我们跟他们一样平平淡淡,他们也不会那么有空闲来找我们的麻烦。相反,我和娘突然搬到县里,他们肯定想尽办法来打听,到时候会有更多的麻烦找上门。所以您的好意我们心领了,我爹他泉下有知也定会感谢您的!”阮柒禾坐到路郝面前目光澄澈,眼里满是对他真挚地感谢,认真地给他分析利弊。
“我……这样显得我很没用啊!我不能再为你们做点什么么?”路郝急得站起来转了两圈又坐下问道。
“有啊!你去西北后,帮我们多杀几个蛮子以慰我爹的在天之灵!”阮柒禾站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鼓励道。
路郝被她拍的一愣一愣的,有种诡异的熟悉感,就像上战场前阮大哥拍自己一样。
他欣慰地竖起大拇地笑道:“嫂嫂,柒禾人小事儿不小啊!有阮大哥的风范!”被她这一拍,突然就不纠结这些事了。
李翠云听着别人夸自己的孩子自然是笑得合不拢嘴,阮柒禾却故作羞涩往李翠云怀里钻。这一动作也引得路郝哈哈大笑。
屋里一片欢声笑语,屋外传来文玉娘的喊声:“翠云啊,你们快过来吃饭吧,刚才在村长那边忙着午饭都没吃,我做了点,要是小公子不嫌弃也一起来吃点吧!”
“欸?!玉娘?哎呀!你瞧!我们聊着都忘了吃饭!幸好你还记得,辛苦你了!”李翠云闻声出门迎了上去,拉住文玉娘的手感激地说道,“路兄弟,要是不嫌弃就将就吃点吧,我们乡下没有什么好招待的。”
“嫂嫂!怎么会嫌弃!莫把我当那些手无缚鸡之力又讲究的书生!我在西北什么东西没吃过!难过的时候,草根我们也去扒来吃过!”路郝摆摆手豪爽地说道。
这一下又把李翠云惹得眼眶红红的,她以为丈夫在军营里会比在家里吃得好一些,至少能吃上肉,还能喝上酒,怎么过得比家里还清苦。
路郝见李翠云又伤感上了,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他拍了拍额头暗骂自己一句,然后笑着安慰道:“嫂嫂啊,我们在军营不是天天吃草根的啊,那是出去执行任务的时候,干粮吃完了,我们就凑合一顿才吃的,但是我们可以在野外打猎!阮大哥可是打猎的高手!我们吃草根的时候是少之又少的,你也别想太多了!”
阮柒禾在后面看的是直摇头,她算是看出来了这个路伯伯是有点痞劲在身上,但是对自己人又有点憨。
几人在桌上相谈甚欢,说到今年粮税,路郝也连声叹气:“嫂嫂有所不知,这夏令时节蛮子还好,他们有自己的牲畜有东西吃,一旦到了秋冬交际之际,他们就活动起来了,他们要屯粮,不然活不过冬季。他们就想趁此机会来我天启国掠夺食物财物,这样他们才能休养生息。这两年我们打仗也是元气大伤,再加上这两天天灾不断,边关的粮草也是吃紧。”
“唉,不知道为什么这两年天灾真的很多,前两年是大旱,听说最南边今年又是大涝,我们平头百姓的日子也不好过啊,这粮税一涨再涨怎么吃得消啊!”文玉娘也面带愁容地说道。
“对了嫂嫂,今日看柒禾带了一盆豆腐,那是你自己做的么?”
“那是我家柒禾做~她可厉害了,学了没两天就学会了。”李翠云笑着摸了摸阮柒禾的头,眼里都是骄傲。
“小柒禾这么厉害啊!你是要做豆腐生意么?”路郝适时追问道。
“我是想做点豆腐去卖,好攒点钱交粮税的。”
“我不是把阮大哥的钱带给你们了么,你们现在也不用这么辛苦去卖豆腐了吧,小柒禾你要不要去学堂念书?你挺有天赋的啊,可别浪费了,要是钱不够,我还有!”路郝皱着眉劝道,柒禾年纪太小了,这个年纪应该去学堂念书,再不然他直接认柒禾做干儿子吧,这样他也能找人举荐他去县里书院念书,他越想越觉得有理。
阮柒禾才不想去学堂,毕竟她也不是真的就是十岁孩童,她现在的首要任务是活下去,早日锻体成功,早日让灵魂和身体契合。至于做豆腐这个是个可以长期做下去的营生,路郝带来的三十两银子只能解燃眉之急,他们娘俩总不能坐吃山空吧。虽然路郝说没有钱可以找他要,可这怎么能伸的出手,人家能救你一次还能次次都救济你啊,人心可经不起长时间的磋磨的,再好的情谊,也会被消磨掉。
只有他们娘俩自立了,才不会受人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