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状告你纵火杀妻杀子,你府上的李管家也证实了是你指使他去买油纵火的,你还有何话说?”娄知县不紧不慢地说道。
“大人啊!您可一定要明察秋毫啊!这分明就是赤裸裸的诬陷呐!那李登必定是被别有用心之人收买了呀!”
方其镜突然想到了什么,笃定地说道:“此事定有蹊跷,我时常看到李登与我那姨娘眉来眼去,说不定......说不定就是他与我府上的那位姨娘有着不可告人的奸情呢!所以他才会如此不择手段地前来报复我啊!李登,老爷我向来对你可是仁至义尽、不薄分毫啊!你怎么能够为了一个女人就这般忘恩负义,将我陷于这不义之地呢?你难道就没有半点儿良心吗?想我平日里对你,对你的寡母关怀还不够么?又是买宅子又是买下人的,你实在是让人心寒至极呐!”说着他还假装偷抹了几滴不存在的眼泪。
李登闻言脸色惨白,方其镜这是在警告他,他还有老母亲!“我……”李登不知道该如何抉择,他如果指认方其镜,他不一定会有事,毕竟还有个知府在他背后,万一他逃脱,那么自己和母亲肯定是逃脱不了魔爪的。
正当他犹豫不决时,突然感觉已自己身边的温度降了不少,他不禁打了个寒颤。一抬头就看到方睿那张脸近在咫尺!他啊的一声叫出来!
“大公子?你……你不是假的?!”李登惊恐的声音也引起了方其镜的注意。
“李登!你别装疯卖傻!你快跟知县大人说清楚!你是不是诬陷我的!”方其镜见他神神叨叨的,怒斥道。
然而李登却仿佛对他的话充耳不闻,他的目光紧紧锁定在方睿身上。方睿脸色苍白如纸,双眼失去了焦距,死死地盯着李登,嘴里还发出低沉的吼声,那表情仿佛要将李登生吞活剥一般。刚才方睿突然出现将他吓到,回过神来他想起在假阎王那里遇到的方睿,那肯定是有人假扮的,与眼前的这个方睿与之前所见并无二致,尤其是那充满杀意的眼神,让他毫不怀疑,如果有机会,方睿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扑上来撕咬他。
他逐渐镇定下来,心中暗自嘲笑娄知县他们怎么同一个方法还用两次?他绝不会踏入同一个陷阱两次!他咬咬牙,突然向方睿猛扑过去,决心要撕下他的面具!
然而,令他意想不到的是,他竟然扑了个空,整个人直接穿过了方睿的身体!他惊愕地盯着自己的双手,难以置信它们竟然没有抓住任何东西。他不甘心,再次朝着方睿扑过去,但结果依旧相同!
这次,他终于相信了眼前的事实——他见到鬼了!
此时,他才察觉到堂上的众人正莫名其妙地注视着他,连方其镜也不例外。他困惑不解,不知道李登究竟在搞什么名堂?听不到他的话语,却在那里胡乱扑腾,甚至让他开始怀疑娄知县是否给李登吃了什么东西,导致他得失心疯了。
李登指着方睿站的位置问四周的人:“你们没看到那里站着一个人么?”
堂上的人皆是皱眉看向他指的方向,那里哪儿有什么人?
娄知县面色一沉,这李登莫不是为了不想说出真相直接装疯卖傻?
李登见他们都摇头,他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只见那方睿双手抱臂,朝着他一步步走来停在了他面前,微微俯身,凑近他的耳朵,轻声说道:“你若是胆敢继续信口胡诌,不肯将事情的真相全盘托出,那么从今往后,你最好睁着眼睛睡觉!我会天天去你家折磨你!别妄想能寻得什么所谓的大师来收服于我,实话告诉你,这方圆百里之内我早已探寻个遍,有没有真正的大师存在,我心中自然一清二楚!从今往后,我会日复一日地监视着你,哪怕你侥幸找到了真正的大师,我也定会赶在你与那大师碰面之前,先将你拉下去,反正横竖我已是一个身死之人,无所畏惧,但你可就不同了......所以啊,你还是自己好好掂量掂量吧。”
李登眼睛瞬间瞪大,朝着方睿跪下,不停地磕头:“大公子别杀我!我说,我说!”
他指着方其镜:“都是他,都是方其镜做的!”
见他开口,娄知县脸色才好了一点:“既然你指认是方其镜所为,可有证据?”
“有的!有的!大人您一定要相信我呀!那钱掌柜的账簿,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记录着呢!那天的确是小人前去买的油,指使我去买油的就是方老爷!纵火之人也是他!”李登此时已然不顾一切,扯开嗓子大声吼叫起来。只见那方睿正站在他身旁,目光如炬,紧紧地盯着他,李登心中惶恐至极,深知自己绝不敢有半分假话!
“简直是一派胡言!大人呐,您可千万别听信这李登的鬼话连篇!依下官之见,此人定然是得了失心疯啦!他所说的这些言语又怎能令人信服呢?”方其镜万万没有想到,李登竟然如此胆大妄为,竟敢当着公堂众人之面公然指认于他。此刻,他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但仍强作镇定,妄图继续抵赖。
“方其镜,莫要再巧舌如簧、百般狡辩了!那账册本官早已派人拿到手,上面白纸黑字,确确实实写着李登的名字无疑。事已至此,你究竟还有什么好说的?”县令大人一拍惊堂木,怒目圆睁,厉声呵斥道。
“大人呐!即便那账册上有李登之名,也仅能表明是他去购置的油罢了。谁知道他买油是为了来放火的?再说谁又能证明是我放的火?这就是李登借此来诬陷我的!仅凭此一点,岂能断言这火就是我所放啊?”方其镜尽管心虚不已,但嘴上仍旧不肯松口,依然绞尽脑汁地为自己辩解着。
“当然还有人证!来人带人证!”娄知县一声令下,衙役就下去带人了。
方糖紧紧地跟随着前面带路的衙役,小心翼翼地迈进了那庄严肃穆的公堂。当她的目光扫过堂上众人时,突然定在了一个身影上——只见方其镜正手扶着腰间,一脸痛苦地站立在一旁。
方糖的双眼瞬间瞪大,原本清澈的眼眸里刹那间燃起熊熊怒火,仿佛要将眼前之人烧成灰烬一般。她死死地盯着方其镜,牙齿不自觉地咬紧,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恨意,恨不能立刻冲上前去,像一只凶猛的野兽一样狠狠地咬住他!
“糖糖?!”方其镜一脸惊愕地望着那道跟着衙役进来的娇小身影,竟然是之前逃跑掉的方糖。此刻,他心中涌起一阵强烈的悔恨之意。
他悔恨的是在那一刻心慈手软,留下了这个祸害!早知道如此,当初就应该毫不犹豫地将她送去与她那废物的娘亲团聚才对!现在可好,这小妮子不知道又要闹出什么幺蛾子来。想到这里,方其镜不禁紧紧皱起眉头,心中暗暗叫苦不迭。
“堂下何人?”娄知县问道。
“大人,小女方糖,乃是方其镜的女儿!”方糖跪在地上给娄知县磕了一个头,抬头的瞬间泪眼迷蒙,咬着牙说道:“小女状告方其镜纵火杀妻杀子!”
“逆女!”只见方其镜那原本还算平静的面庞瞬间因为愤怒而变得扭曲起来,,额头上青筋暴起,口中怒吼着就要向方糖打去。
方糖害怕地闭上了眼睛,可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反而是方其镜举着手诡异地停在半空中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