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娇气到极点,前台桌面上能扔的全部朝傅云航砸去,傅云航左躲右闪,还是被一只马克笔砸中脸部,不太疼,但伤面子。
圣彩的员工听到动静,不少人出来看热闹。
见林娇沉着脸攻击傅云航,个个都呆了呆。
傅云航脚下散落着各种碎物,身上的西装也有凌乱,他俊脸难看起来,深凝一眼林娇,不发一言地转身离开。
何芊纳闷地凑到林娇身边,“大美女,怎么回事啊?跟未婚夫吵架吗?”
林娇郑重其事地望着公司同事,解释,“这男人不是我未婚夫,假的,之前我们谈过一段恋爱,我出国留学不到三个月他就找了个替身,跟替身同居三年,我回来他就要踹走替身跟我在一起,美其名曰找替身是因为生我的气,对方长得像我……这谁受得了?当然分手。”
何芊一脸惊异,脱口而出,“他搞替身文学啊。”
何芊之前画过替身文学的漫画,可懂了。
她深有同感的附和,“对对,我也接受不来替身的梗,那些霸总的白月光是暂时离开不是死了,非要找个替身滚床单,白月光回来就赶替身走,还说爱的是白月光,这逻辑,真服了……”
林娇深吸一口气,“所以,以后烦请大家不要理他,他说的鬼话更是一个字都不要信。”
大部分人都是通情达理的,也更愿意相信自己的同事,那些没吃完的甜点被丢进垃圾桶,何芊的半杯奶茶也扔了。
顾瑞到公司后听说傅云航来过,特意叮嘱门口的保安和前台不让他进。
圣彩马路对面一家咖啡厅内,兴伯愁眉不展,一连多天,他家少爷就跟一块石头似的趴在桌面上,风衣帽子兜住脑袋,歪着脸盯着对面的圣彩办公楼看。
林娇的身影偶尔出现在门口时,才能看到他稍微动一下。
其他时间他都一动不动,像只蛰伏的凶兽,冰冷地盯着猎物看。
只观察不捕猎。
今天比较特殊,他动的稍多,因为傅云航带着吃的来了圣彩,还在里面待了挺久。
他歪着脑袋,直到傅云航的车离开很久才慢慢垂下目光,“兴伯……”
兴伯正担忧不已,听到喊他,立刻上前,小心开口,“少爷?”
霍寒舟听不出情绪的询问,“你说她大婚,我送什么礼物好?”
兴伯眼皮子直跳,难以想象要是林小姐跟别的男人结婚,自家少爷会疯成什么样,他嘴角僵硬的扯了扯,“少爷,林小姐连男朋友都没有,跟谁结婚啊?”
“跟傅云航。”霍寒舟平铺直叙,“你说送海边别墅?还是送珠宝首饰?或者送一架飞机?”
兴伯越听心里越慌,到后面心脏都揪了起来,他赶忙接话,“不可能,根本不可能。”他连说数个不可能。
霍寒舟垂着脑袋,目光虚无地盯着眼前的桌面,一言不发,似乎根本没听到兴伯的话。
兴伯看他颓丧到对周围一切失去兴趣的样子,更愁得慌,心里盘算着要不要叫白医生?可少爷非常排斥看心理医生,哪怕白医生给他治疗十年之久也满是防备。
正纠结,周围公司陆续有人出来觅食,咖啡馆也热闹起来,巧的是林娇来了这家咖啡馆。
或许是某种直觉,林娇只一眼就发现了霍寒舟。
他坐在靠窗的位置,背对着门口,黑风衣从头包到脚,趴在桌面上,像是一只来自地狱的巨大黑兽,偷偷吞吐着鼻息,散发恐怖气息。
兴伯站在他边上,像一个忠实的看守者,默默防止他发疯。
林娇犹豫三秒钟,故意走到霍寒舟对面坐下。
兴伯看见她,仿佛见到救星,眼睛倏地一亮,但只用眼神跟林娇打了个招呼,没开口。
服务员快步走到林娇面前,“对不起小姐,我们咖啡厅不接待外客。”
林娇指了指霍寒舟,语气狐疑,“他不是客人?”
服务员嘴角露出礼貌微笑,“他是老板,一个星期前买下了这里。”
为了方便偷窥她买下这家咖啡馆?还不营业?该说他豪横?还是神经?
林娇起身,她今天穿了一双裸色高跟凉鞋,走起路来会发出清脆的声音,几个步子来到霍寒舟面前,居高临下的问他,“你们接不接待我?”
霍寒舟低着头没反应。
倒是兴伯急死了,一个劲地朝林娇点头,接待接待。
林娇也不急,心平气和地等霍寒舟回答。
霍寒舟感觉到她清浅的视线,慢慢抬头,“接待。”
他声音沙哑,像是病了。
林娇拉开椅子,直接与他同坐一桌,语气委屈的先发制人,“这半个月你为什么不理我?睡过就想赖账吗?”
兴伯震惊的瞠目结舌?
林小姐说的什么?
这是他一个老头子能听的吗?
但是,好想听,根本不想离开。
他以老管家的身份,安静如鸡地立在霍寒舟身后不动,连呼吸都屏住了,生怕错过什么。
霍寒舟也被震住了,茫然地看着林娇,林娇杏眼微眯,她慢慢弯腰,双手撑在桌沿上,对上霍寒舟的墨镜,仿佛想透过黑乎乎的镜片看进他的眼底深处,她唇瓣微启,“上次在云端,我们不是睡了吗?”
单纯的一起睡觉也是睡啊,兴伯想听什么呢。
霍寒舟僵住。
林娇咄咄逼人地凑近他,呼吸都喷到他的脸上,“我就凶你一下你就半个月不理我,是想不负责任吗?”
距离太近。
近到霍寒舟闻到林娇身上的馨香,他脊背窜起一阵酥麻,浑身上下的感官都不受控制起来,叫嚣着离她近点,再近点。
“要……怎么负责?”他开口,语气艰涩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意。
林娇站直身子,像个撩完不负责的海王轻轻耸肩,“就我跟你说的那件事,你同意就算是对我负责。”
霍寒舟落在桌面下的五指紧紧握着一个玻璃药瓶,一时不察太过用力,药瓶砰的一声被他捏爆,碎玻璃立刻扎进掌心,密密麻麻的疼抵不过心尖翻涌的气息。
兴伯和林娇被吓了一跳,兴伯立刻上前拽起霍寒舟的手,“少爷你受伤了。”
霍寒舟不当回事地把手抽回去,若无其事说出两个字,“没事。”
兴伯求助地看向林娇,林娇上前,一把扯过霍寒舟胳膊,拉过他的手查看,药瓶爆碎,红色的药片滚落一地,碎掉的玻璃渣陷在霍寒舟掌心,鲜血涌出,看着都疼。
“霍、寒、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