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对峙龚庆
密林中，夏禾望着神色坚定的张灵玉，妩媚的脸上没了平日的轻慢，多了一些欣慰，一些如释重负。
“你还真是傻呢.”
夏禾伸手轻轻抚摸着张灵玉的脸颊。
张灵玉俏脸一红，但片刻狠狠一巴掌拍开夏禾的手，沉声道：“我让你走，你听不到吗？”
夏禾没有在意张灵玉的粗鲁，看着天空中宛如雷霆帝君的楚辞，淡淡道：“走，我倒是想走，但能决定我去留的不是伱我，而是你师兄啊”
张灵玉身体一震，夏禾慢慢从他身上下来，淡淡笑着说道：“能见你如此袒护我其实已经够了，我也算是不虚此行，死亡嘛，作为一个全性的人，早就置之度外，你也不用为我求情了，好好做你的好道士，有这样一个好门派，一个好师兄不容易，你可不要自毁”
夏禾的话还未落下，一个沙包大的拳头迎面而来。
嘭！
鼻血飞溅，张灵玉阴沉着脸，呵斥道：“我让你走，没听到吗？！”
夏禾一怔，擦了擦鼻子，看着手上猩红的鲜血，顿时如被踩到尾巴的猫，直接扑到张灵玉身上，那是一顿撕咬。
“臭道士，我要走要留关你什么事，你还敢打我，我咬死你，咬死你.”
没有波澜，没有哀嚎，没有痛苦，老爷子走的非常迅速，走的非常安详。
“二师父他，果然早就准备好了，连离开都那么迅速，深怕我们能把他救回来.”
“二师父，一路走好，天师府有我在不会有事的，现在没有，未来也不会有，就算我走了，也一定会做好安排，就像您老一般，至死都想着天师府。”
楚辞点头，道：“二师父，连楚岚都知道天师府不能失去你们两位，你何苦如此”
楚辞一怔，等他再次呼喊的时候，田老爷子身上的炁已经完全消失。
在院子另一端，依然是少年模样的龚庆阴沉着脸，看着楚辞和萧焱，皱眉道：“你早就知道我有问题，所以特意安排萧焱留守，这点我可以理解，但是他怎么隐藏的，伪装能力我或许不行，但我对自己的探查能力还是有自信的。”
当雷光划破天际，落在田晋中旁边时，老爷子眼中有淡淡的无奈。
“弟子在。”楚辞低头，脸上有悲伤，似乎已经知道田晋中想要说什么。
动漫中对于田晋中的死亡，除了遗憾，便不觉得其他，可现在不是在看漫画，是现实，田晋中是看着他长大的老人，对于田晋中他是有感情的，而且感情很深厚。
轻轻合上田老爷子的眼睛，楚辞抱着他的身体回到屋内，那封存了几十年的被褥终于有了作用。
显然之前楚辞和田晋中的对话，他是听到的。
楚辞道：“不是什么好计谋，不过是有心算无心，你太自大了，自身为没人会发现你的伪装，却不知你第一次入门考核的时候我就发现了你有问题。”
龙虎山有一个老天师还不够，还有一个同样逆天的楚辞，这一次，他们败的不冤。
楚辞看着‘打情骂俏’的两人漠然道：“路是你们自己选的，未来将要面对什么，你们应该很清楚，身不由己也好，己不由心也罢，希望你们不要后悔。”
当楚辞到达二师父的庭院时，两个人影正在激烈的打斗，一人身材高大，身附金光，招式大开大合，举手投足间有开山裂地的气势。
感受着老爷子生命特征完全消失，悲伤之间楚辞也有些如释重负。
这时候屋外的战斗也告一段落，萧焱，楚辞的大弟子大口喘息着，看着楚辞出来，咧嘴道：“师父，你还真给了我一个苦差事呢，你要是再晚一步，我可就抵挡不住了。”
等听完楚辞的叙述，田田晋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田晋中抬手打断楚辞，缓缓道：“我太累了，我只是想要休息一下，要不是师哥一直盯着，我又实在没有勇气，我早该去死的。”
在天师府前殿，此刻弥漫了金光，那金光之耀眼宛如太阳，楚辞知道那是他师父老天师发飙了。
田晋中道：“怎么到了现在还说这种糊涂话，世界上有很多很多比生命重要的东西，二师父我死不足惜，死前能让全性背锅，警示世人也算是功德一件了。”
田晋中拍了拍楚辞的手，一块玉简放在他手心。
“二师父”
“不敢就收好。”
楚辞脸上全是无奈，他是第一次知道有人把自己的生死看的这么轻的，这么想死的。
怎么说呢，田老爷子的离去，对其他人而言或许是悲痛的，但对他自己而言，其实是幸福的。
“帮我给你师父说声对不起”
“不，弟子不敢。”
“灵玉的事你们自己操心，就你和师哥的脑袋瓜一定会有解决办法的，那么，小辞。”
田晋中看着楚辞，看着他脸上的悲伤，笑道：“小辞，我也算是看着你长大的，我知道你聪明，比别人都有能耐，师哥都不如你，但不是人人都有能耐的，你二师父我其实就是一个软弱的人，我要是硬气一些，当年在知道那些事后就该自刎，而不是留存于世，给天师府继续带来麻烦”
收拾了全性四张狂和三尸，其他的全性人员楚辞没有管，径直回到后山二师父田晋中所在的房屋。
对于张灵玉和夏禾，楚辞不做任何评判，无论未来是好是坏，都是他们自己选的，只要夏禾不要再出现在龙虎山，打扰天师府，他们的死活楚辞管不了。
“小焱子他们的战斗也差不多了，小辞，最后麻烦你一件事，这些年小羽子也算是尽心尽力的照顾我，放他一马吧。”
“小辞，你来了。”
“二师父二师父.”
另一个人影宛如鬼魅，闪转腾挪之间只见残影，看不清容颜。
在两人打斗的后方，田晋中坐在轮椅上静静观望。
“哼，你给耍脑筋是吧，今天我是不死也要死，谁也拦不住。”
说罢，他也不和夏禾纠缠，迅速离去。
几十年无数个日日夜夜守着一个秘密无法安睡，那种痛苦，非常人可以忍受。
“天人合一，合道之境，你已经到达那一步了？！”龚庆脸上有错愕，更有叹息。
“二师父，你才没有软弱，在我看你没人比你更坚强了！”楚辞认真道。
“呵呵，你以为我想来啊，我还不是为了来见你，你都不知道这些年我有多想你.”夏禾妩媚的搂住张灵玉的胳膊，双目含春，显得极为诱人。
刚才还强势无比的张灵玉此刻变成了胆小的老鼠，只敢被动防御，一点不敢还手。
“二师父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不能要。”楚辞听到是安神用的，当即就要还给田晋中。
田晋中马起了脸，大声道：“怎么连二师父的话都不听了。”
“这是我早年外出游历的时候捡到的，上面记录了一些神秘的东西，连我和师哥都没能解读，现在送给你了，就当是平安福，修炼的时候记得佩戴，有不错的养神作用，这些年我能挺过来，还多亏了它。”
田晋中摇头，问道：“其他人怎么样了？”
“二师父，你没受伤吧。”楚辞恭敬道。
沉默许久，楚辞低声道：“我知道了，我会放他下山的。”
深厚到老爷子的秘密早就告诉了他，在楚辞小的时候，照顾田晋中的不是其他人，就是楚辞啊。
“真的就没有其他选择了吗”楚辞还有不甘心。
楚辞嘴角抽搐了两下，低声把夏禾的事和老爷子说了一遍。
听着楚辞没有丝毫掩饰的目的，龚庆眼中的无奈更甚，苦笑道：“原来忙活了三年，预谋了三年，结果都为他人做了嫁衣，好计谋，好计谋啊。”
楚辞道：“让你背锅是我二师父的意思，而我和师父的意思是利用你们警醒一下天师府其他人，当然还有一个原因是展示展示力量，不然天下都该忘记天师府的强大，什么宵小都敢来犯。”
深吸一口气，楚辞来到屋外。
楚辞沉默两秒，还是乖乖收了起来，“是。”
“二师父。”
痛苦折磨老爷子足够久了，现在借着全性进攻悄然离世，对他老人家来说是最好的结局。
“二师父，真的有什么秘密比生命还要重要吗？”楚辞低沉着声音问道。
深深看了眼两人，楚辞随手一挥，沈冲身体飞了出去，下一刻一道雷霆闪耀天际，沈冲罪恶的一生至此结束。
“但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要等这天，以你的能力，早就可以杀了我，难道就为了让全性背锅？”龚庆问道。
“呵呵，这样就好，还是小辞聪明明事理，要是你师弟来，指不定要哭哭啼啼，分不清轻重，唉，说到灵玉，我还是放不下心啊，小辞，到底是你师弟，你多帮帮他吧。”
“哈哈，好小子，不愧是师兄的徒弟，玩的就是狂啊。”
密林中，张灵玉颓唐的叹了口气，对夏禾道：“你快下山去吧，我知道师兄的性格，你只要不在龙虎山打扰他，不在他面前做坏事，他是不会管你的，今后不要来龙虎山了.”
拥有北斗大神咒的楚辞怎么可能追不上夏禾，要不是想要一网打尽，他才懒得和夏禾废话，一道雷霆就劈了她。
“二师父”楚辞眉头一皱，此次组织进攻龙虎山的就是‘小羽子’，放了他，那不是白忙活。
望着张灵玉的背影，夏禾没有在意对方的绝情，反而是痴痴笑道：“呵呵，小灵玉，你是逃不出我的手掌的”
“二师父，要不你先不死，去教育教育灵玉师弟？”
“哈哈，别人说的不算，我自己知道自己的情况，人啊要有自知之明，修行这么多年，我唯一看清的就是自己。所以，现在啊，看着你们小一辈一个一个的成长起来，我也没有什么遗憾可言了，这次是难得机会，我总算有了理由去死了，小辞你便成全我吧。”
当老爷子的身体覆盖在被褥下时，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老爷子脸上的笑容似乎都灿烂了一些。
“小辞啊。”田晋中再次打断楚辞，拉住楚辞的手。
张灵玉轻轻推开夏禾的手，转身向后山走去，“我还有其他事，你还是快下山吧。”
“收拾她干嘛，让他下山自己去处理，处理不好不准回来，多大的事，连自己的女人都处理不好，怎么处理天师府。”
楚辞淡淡一笑，随手一挥，一道光晕在萧焱身上一闪而没，等龚庆再看去时，惊骇的发现萧焱的存在感近乎变成了无，若不是他眼睁睁的看到对方就在那里，不然根本感知不到他的存在。
“这就是对我最好的选择。”
只是后来随着楚辞长大，需要去读书上学，回龙虎山的时间少了，才转而换其他人伺候。
有他师父和陆老爷子在，少了四张狂和三尸，全性此次入侵正面战斗没有任何胜算，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二师父那边了。
“二师父你还有心情笑，我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收拾他了。”
“嗯，你考虑的也是事实，哎呀，人都要死了，还要为小的操心，这是要我死不瞑目啊。”
“师兄.”
“呵呵，我知道，那耀眼的金光，除了你整个天师府只有师哥才有那般力量，有师哥出马就好，嗯.这么说，楚岚还是没有接受传承啊.”田晋中缓过神。
不过现在看来，他的好师弟还真是痴情啊。
“弟子不敢。”
田晋中淡淡道：“小辞，你要明白世间不是非黑即白，有白就必须有黑，有黑才有白的存在，没有黑，白就是不是白，太极阴阳，黑白平衡，这才是自然之道，长存之道，与其让全性乱无法纪，有一个能约束的人挺好，我和你说过无根生的故事吧，全性那时候某些行为算起来还算英雄好事呢。”
“哼，长者赐你收着就好，难道你想要我带进棺材？还是你嫌弃，不想要？”
“我是怕他一去不复返，彻底堕入魔道，师弟心思单纯，却天性敏感，还有些固执，太容易被骗了。”
楚辞道：“四张狂已斩三，其他妖人不足为惧，师父他老人家也动手了。”
张灵玉抬头，想要说什么，楚辞的身影已化为雷光消失在原地。
“不可能，那时候你怎么可能发现我？连老天师和田老都没发现，你那时候不可能有现在的力量，你怎么发现的？”
“没有什么不可能，都说没有绝对好坏，但有些坏是从骨子里出来的，你应该知道，我在净天地神咒上有些天赋，那东西对邪恶感知有加成。”
龚庆呆住，千算万算，他是没算到自己被发现居然是因为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