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禾一看到路溪,就将他按在案板旁边对着托盘作画,搞得路溪哭笑不得:“你让我过来,就是为了画菜单?”
“对啊,在家时你就帮我画了三天的,后面四天的都是我只写了字放在外面木牌上糊弄的。”
“他们不是都吃过一轮了?现在应该用不着这个了吧?”
“谁说的?”
路禾表情有些傲娇的说道:“我以后还要上新品的,争取凑够一个月不重样!现在只能用纸画,等以后我找找师傅,让他们帮我把画刻在木板上,能耐用一些。”
“一个月不重样?”路溪愕然:“你……能做出来这么多?”
“谁知道?万一能呢?你看那些大饭馆,哪家的菜品少了?”
路溪这才发现路禾竟然是照着那些大酒楼看齐的,可过来时他也看到了,人家那个楼又大又气派,单是一楼就比他们这个小铺面大上三倍不止,况且人家还有二楼呢!
“禾禾,你去那些大酒楼吃过饭吗?”
他没去过,不止那些大酒楼,县城他也是第一次来……
路禾被问的一愣:“你这么一说……我好像还真的没去过!”
铺子开的急,还没来得及了解行情呢!
这么想着,她道:“一会儿早食过了,咱们关门,去大酒楼吃上一顿。”
路溪:“……我不是这个意思。”
“不,你是这个意思!”
“禾禾……”
他真不是这个意思。
“对了!”路禾突然想到文先生:“你请假文先生可有说什么?给你布置了什么功课?”
路溪表情顿时变得复杂起来,路禾抽空扫了一眼:“咋?给你布置了很多?”
“不是。”路溪摇头,从自己带来的包裹里掏出两本书,说道:“文先生没给我布置功课,但是他给你布置了。”
“啥?”
——滋啦
路禾手一滑,铲子在锅上划出刺耳的声音,她‘咔吧咔吧’扭头去看路溪,一字一顿道:“你再说一遍,我好像没听清。”
路溪目露同情:“文先生说,做学生的不努力,他这个做老师的就得好生督促,这次我来,文先生让我督促你读书。”
顿了顿补充:“是之前三倍的量。”
路禾:“……”
还能不能行,她都在县城开铺子了,怎么学业还加倍了?
她不就是幼时上了个幼儿园么,这怎么售后还包终身的?
学生?老师?
不是她想的那个样子吧?
路禾面露狐疑,和路溪对视半晌,问道:“文先生在你跟前也自称老师?”
路溪自然摇头:“他是先生。”
路禾:“那……?”
“禾禾,文先生想收你做学生。”路溪肯定道。
“……”
路禾干笑两声:“不用了吧?”
人家路清拜老师能走仕途,她拜老师能干啥?
莫名其妙的,怎么会想起来收她做学生……
就、还挺惊悚的。
现在功课都多的她不想做,若是再成了文先生的学生……
呵呵o(* ̄︶ ̄*)o
*
“——阿嚏!”
文先生揉了揉鼻尖,怎么会突然打喷嚏?
罢了,感觉不像要感冒的样子,也许是路禾那丫头想他了。
文先生自我感觉良好,毕竟他可是个称职的先生,一天都没忘了督促学生学习。
“老师可是着凉了?”
清越的男声在对面关心询问,文先生抬眼,笑道:“没有,许是有人惦记。”
“说来几年不见,你这棋艺倒是精进不少。”说着拿起一子落下:“为师赢了。”
“不及老师。”
待那一子落下后,岑静帧看了片刻,便开始收拾棋子。
见他这般动作,文先生颇觉无趣:“你啊,能救而不救,无趣。不下了,还没和云墨下有意思。”
院外正围着小菜园子转悠的罗云墨听见自己名字,像猴子一般,从窗户跳进屋中,坐在两人身边说道:“是吧,我也觉得和他下棋没意思。”
他打开手中折扇摇了摇:“不止如此,文叔我跟你说,我们俩在北城时,他还不是现在这副死样子。那时长枪在手,盔甲烈马,啧啧!结果一回到祁京,一下子好像老了几十岁!”
扇子摇的呼啦啦,小风噗噗呼在脸上。
文先生扫了他一眼,抬手食指和中指并拢,将他的折扇一合,嫌弃道:“这个天,你摇什么扇子?”
罗云墨一噎:“这叫风流!”
“我看你是想流鼻涕,老夫我年纪大了,别在我跟前摇,冷。”
岑静帧闷笑一声:“别管他,自打回了祁京,他见着那些风流才子都长衫飘飘手持些文雅物件,就买了十来把折扇,每日一换。”
“我那是被他们刺激的吗?我那是被你刺激的!”
罗云墨心里更哽,开始跟文先生吐槽:“进京前我们还刚解决一波刺杀,我满身匪气呢,结果这小子脸色一转,跟个文弱书生一般,和他往一块儿一站,衬的我跟土匪一样!”
“我一看,这哪行啊!我得向他学习!”
气质不行,打扮来凑。
许是终于找到能吐槽的人,他废话奇多,文先生懒得听,挥挥手,转移话题。
“你们俩怎么突然跑到我这儿来了?”
岑静帧笑了笑道:“一来许久没见过老师,来探望,二来是谢过老师之前信中告知我煎饼一事的。”
文先生第一次吃路禾送去的煎饼,便想到这样的东西适合行军时随身携带,相比那些硬饼子,应是更容易入口一些。
又知道岑静帧有意去北城边关闯一闯,便让他过来走一趟,顺带买个方子,也好给路家送点收入。
不想后面方子满大街都是,也不知道岑静帧买的谁的。
*
早食过去,路禾提议去县城最大的酒楼搓一顿,看看他们都卖些什么吃食。
路正是说什么都不想去的,一阵摇头摆手:“你们去,我不去,太贵了!我能吃,一顿吃下来要不少钱呢!”
路禾推着他出门:“走吧二叔,我还等着你付钱,这顿饭,可是咱们为了感谢钱生大哥他们今日帮忙的,难不成你还让钱生大哥付钱?”
路正想说她付就好了,反正铺子里的钱也都是她管。
路禾一眼看破他的想法,说道:“要是就我和小叔叔,钱生大哥肯定不会让我掏钱的。”
无奈之下,路正只得跟着,却打算自己少吃些或者不吃,等回铺子再对付一口,不成想几人连门都没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