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涛来到后院,走进刘云天父子的房间, 秋生正依偎在父亲的怀里,两只大眼荧光闪闪,似乎刚哭完。
姜涛脸显关切,忙追问刘云天:“刘兄弟!秋生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说完,凑到秋生面前:“好侄子!快告诉姜叔叔,哪里不舒服?叔叔好找人给你医治?”
“唉!姜大哥 !他不肯吃药,嫌药太苦,我连哄带劝,好容易他才把药,喝下去一小半。
这剩余的,我怎么劝,他就是不喝。”刘云天把药碗端到姜涛面前,递给姜涛看。
姜涛低头一看,可不,碗里药液还剩不少,大多半药液还没服下。
“大侄子!这可不像咱男子汉的作风?
你杨叔叔!肩头被鞭子抽的肉破血流,连眉毛都不曾眨一下,怎么?咱们吃个药,跟求爷爷告奶奶似的?这可不好,咱们男人顶天立地,不惧生死,怎么能让这点儿药吓住?
我相信,我侄子,也是一位真汉子,大英雄。
来!拿出点实际的,让你爹看看?我侄儿是英雄,还是狗熊?”说完端起药碗,递到秋生面前。
兴许是姜涛一番话起了作用,秋生果然爽快的把嘴凑到药碗碗口处,一口气,咕咚咕咚,居然全部灌下。
两个大人脸扭向一边,暗地里偷笑,看来光哄是不行的,什么都得讲点策略。
二大一小,有说有笑 ,正在闲聊 ,突然外面一阵大乱 ;“让一让,让一让,快快腾个屋子?”
姜涛连忙起身出了屋子,见栓柱、洪宽,抬着大牛,匆匆而来,忙手指向厅堂:“快!这里这里。”
三人把大牛安顿好,找郎中的找郎中,护理的护理。
可一个病人还没护理完,冯亮又被抬了进来,而且还是外伤,失了右臂,血流不止。
马林俯身在冯亮身边,一边偷偷的抹眼泪,一边滔滔不绝的劝导冯亮,给其打气鼓励。
“亮儿,你要坚强些,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不喜欢用刀嘛!师傅可以传授你左手刀法,绝对不逊色右手用刀。”
马林知道,这个断臂的徒弟,自尊心太强,太爱面子,断了持刀的膀臂,就等于断送了他傲笑江湖的资本,断送了习武的动力,对武学的追求。
此时冯亮心情低落,正徘徊在人生的十字路口,恐怕会一时想不开,会寻了短见。
马林看着自己心爱的弟子,一个受了内伤,一个被斩掉手臂。火撞顶梁,拳头攥的嘎嘎响,本想冲出去杀了那个狠心的狂妄之徒,可又担心弟子的情绪、伤势。只得强装笑颜,摆出一副长者的模样,去开导去鼓励二人。
姜涛心中暗恨:“是什么人?如此不顾江湖道义,把人伤成这样!”越想越气愤,便悄悄的拿起自己的双刀,快步的出了厅堂。
姜涛刚出前院店门,就听到郑天毫撕心裂肺的大叫,“狗贼,好胆!”心中惊讶,知场上又生祸端。
举步中,突见师兄胡天寿至此:“咦!胡师兄,这?”
“唉!废话少说,快、快去定场!”胡天寿一脸焦急,不耐烦的回复一句话,便抱着人,头也不回的大步进了店房。
姜涛心头火起,忙施展宗门绝技,轻功蜻蜓点水,纵身跃起,直扑向插着木桩的演武场。
记昆被暗器射中,生死未卜,郑天毫火撞顶梁,一肚子邪火,在与胡天寿错身的刹那,以气贯双掌,直扑向刚要站直身体的吴飞。
吴飞刚刚站直身体,一口气还没喘匀,一道人影已然临身。
惊吓当中,身体突然被人生生的一扯,身子一斜,便向左歪去。
郑天毫心中憋屈,见有人阻挠,肝火直冒,掌仍追逐其身。
“啪!郑天毫伸出的胳膊,被救肋吴飞之人,手拿拂了一下,郑天毫仍不管不顾,掌击向吴飞。”
“啊!”一声惨叫,吴飞腋下胯骨被郑天毫手掌击中。吴飞就像一滩烂泥,立即便瘫软在地。
待郑天毫抬起手臂,其瘫软在地的吴飞,已被拉拽之人抱走。
抱走吴飞之人,是个肥胖的老者。灰袍,秃脑顶,腋下挎着长剑,扫帚眉,斗鸡眼,满脸的凶相。
“唰、唰唰!”人影晃动,又有三个人,相继现身演武场中。
首先到场地的是吴飞的两个同伴,胖子和那个妖艳女子。两人一现身演武场上,便立即在郑天毫与秃顶老者之间站立,拉开架式,亮出兵刃,面对着郑天毫,筑成一道人造的肉墙。
姜涛紧随其后,一现身,便站立在郑天毫身边,亮出双刀,虎视眈眈的盯着对方。
郑天毫静观场中的变化,目光紧盯着那个忙于救走吴飞的那位肥胖老者,注目之余,才感觉左手手臂有些发麻,手掌发疼。
郑天毫清楚,那个灰袍秃顶的老者内力浑厚,功夫了得,定是神剑门里名声显赫之辈。
刚才自己火撞顶梁,硬强的发难,击岀一掌,使那个老者,不得不先顾忌吴飞的死活,迅捷的去拉动吴飞的身体,使自己占了个便宜,重创了那个狂徒。
现在场上的平静,只是暴风雨的前奏,人家以三敌二,看来是场硬仗,一场生死厮杀马上就要上演。
郑天毫人称阳世判官,嫉恶如仇,性如烈火,当下悄无声息的把毕生功力灌输于双掌之上,准备拼个鱼死网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