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火!”
t-34的炮口再次喷射出火焰,不远处,一辆正在移动的三号坦克仿佛被定格在了时间之中,突然静止不动。一个冒着点点白烟的圆洞斜斜地刻在它的车身上,它被彻底贯穿,里面的乘员无一幸免,当场丧生。
“罗伟科夫!机枪冲着前面打!”
“收到!少尉同志!”
罗伟科夫熟练地操控着主炮旁边的同轴dp机枪,向那些企图跃入战壕的德军士兵发射了一连串精准的点射。
“嗖!嗖!嗖!”
在远处,几名德国士兵突然颤抖起来,他们的身上绽放出几朵血花,随即倒在地上。然而,尽管身受重伤,仍有两名幸存者不顾身上弹孔中流出的鲜血,充满活力地跳进战壕,与苏联士兵展开了激烈的肉搏战。
“他娘的,我看这群德军是真的疯了。”罗伟科夫咒骂着,使劲扣动着手中扳机。
“嗖嗖!嗖嗖!”
子弹继续向着德军士兵们扑去。
“罗伟科夫同志!尽量阻止德军士兵他们跳入战壕!给守在战壕里的同志们喘口气的时间。”基里维森科夫边踩下踏板,边大声叮嘱道。
“明白!”罗伟科夫边继续大声吼道,边继续使劲扣动手中的扳机。
……
在第八团所守卫的这一关键防线环节中,苏德双方士兵竭尽全力,以凶猛之势激烈交战。
刺刀、工兵铲、钢盔、水壶、饭盒,乃至拳头与牙齿,都被士兵们用于激烈的战斗之中。为了消灭敌人,他们竭尽所能,无所不用其极。
一位苏联士兵紧握手中的水壶,紧攥着水壶口,用力地朝身下被压制的德国士兵脸上连续砸去。
直到身下德军士兵没了抵抗的力气,面目全非,他才松口气停下。
还没等他回过神来,身后另一名德军士兵挥舞着刺刀用力捅进他的后背。
随着刺刀的抽出,苏军士兵无力地倒在地上。偷袭的德军士兵发现他还有一息尚存,便再次凶狠地向他刺去。
结果地上的苏军士兵是在装虚,用手生生挡住刺刀。
一把沾满鲜血的刺刀穿透了苏军士兵的手掌,他痛苦地发出一声怒吼,挣扎着站起身来,用尽全力一拳猛击在德军士兵的右脸颊上。
嗑药的德军疯狂,他没想到眼前的苏军士兵更疯狂,即便他放弃刺刀,从腰中拔出短刀狠冲着他腹部一直捅。
然而,苏军士兵仅以痛苦的哀嚎声回应,却并未停止手中的动作。沙包大的拳头继续无情地落在他的脸上,打得他头晕目眩,眼前金星闪烁。
苏军士兵气喘吁吁,眼前一片模糊,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拉开腰间手榴弹的保险销,紧紧地抱住挣扎中的德军士兵。
下一刻,手榴弹的爆炸将两人炸得血肉模糊。
双方凶残的厮杀一直持续接近半个多小时,先前窜入第8团与167团防守阵地的寒冰射手战士们早已经近乎全灭。
两支负责防守的苏军步兵团又与接下来赶上的几支德军部队厮杀在一起。
而负责两侧防守的第134和第114步兵团,也与冲上来的德军部队陷入了混战之中。
这场激烈的战斗持续了近一个小时,最终德军不得不留下遍地的尸体,狼狈地撤退。
此次与第8旅正面对峙的,正是之前的老对手,隶属于海因里希第43军,经过人员补充后重新整编的第131步兵师。
这支部队的师长是马克西米连少将。
经过近两个小时的激烈战斗,前线部队尚未取得明显战果,仍旧无法突破苏军的防线。此外,苏军的坦克部队很可能就在附近待命,加之士兵们的体能问题,马克西米连少将决定让部队撤下来休整。
一旦苏军坦克部队发动进攻,光凭311装甲团很难保护前线部队有序撤退。
他深知手下的士兵们已经竭尽全力,他们克服了对死亡的恐惧,全情投入战斗之中。苏军的防守实在是坚不可摧。
他不得不承认,这几支苏军部队的意志力与他之前在边境所见所闻的其他苏军部队相比,毫不逊色。
而且比不少德军部队还要强。
在阵地上,瓦列里倚靠在战壕边缘,急促地呼吸着。许多苏军士兵精疲力竭地躺在地上,他们对战壕中的尸体视而不见,实在是累到极点了。
汗水与血水交织,沿着瓦列里的脸颊不断流淌,他只感到四肢传来阵阵疲惫,身体沉重如铅。
他的胸前依旧湿漉漉的,衣服上沾染的血迹仿佛已经与肌肤粘连,带来极大的不适。尽管如此,他已无暇顾及,此刻他只渴望能够好好地休息片刻。
“嘿,要不要来上一口?”安东带着微笑问道,尽管他的胳膊上缠着绷带。他从挎包里掏出一个显得有些陈旧的酒壶,壶身上紧贴着一颗鲜红的红星。
虽然有些老旧,但没有什么破损,平时一定保护的很好。
看起来像自安东参军之后一直使用的酒壶。
瓦列里并未犹豫,接过酒壶便大口喝了两口,酒液在口中柔和地释放出辛辣之感,随着酒液的下咽,一股暖流从胃部扩散至四肢,迅速缓解了他身上的疲惫。
但他还忍不住咳嗽两声。
“果然是年轻人。”安东笑呵呵的接回酒壶,小口的喝上几口后,提振精神,又分给周围其他正在休息的士兵们。
幸存的士兵们精神状态似乎都相当良好,然而今天也有许多熟悉的面孔永远地倒在了战壕之中。
瓦列里不全认识哪些新兵,只是讲话,训练时见过两面。
因为人员轮换的实在太快,新兵的阵亡率实在太高。
尽管三营频繁组织训练,新兵在真正投入战场时,仍会在多种情况下不可避免地脑袋会发懵。
瓦列里轻声叹息,伸出手温柔地合上了旁边静卧的年轻苏军士兵的眼睛,眼角不由自主地湿润了。他深知,今天无疑还会有更多的人献出生命。
但他心里对此已经没了多少感觉。
在德军撤退之后,除了偶尔响起的冷枪声,战场陷入了一片寂静。月亮已经高悬于夜空,四周一片漆黑,唯有远处不时传来隆隆的炮声和枪声。
不久后,一些苏军士兵开始搬运战壕里的尸体,清理战壕,防备德军的下一次进攻。
又过了一段时间,整条苏军战线都安静下来,德军彻底停止了进攻。
这意味着苏军又成功撑过了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