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川唯把焖杯盖子盖好，这才跟人打招呼。
“早上好，斑目律师。”
他看了眼时间。
“您起得真早。”
“你也是。”
斑目毕竟只是个普通律师，接触不到什么事务，对绿川唯的印象还在那个能代替雪绘处理事务的助理身上。
“雪绘人呢？”
“还在睡……？”
“哦……”
斑目立刻知道这孩子是跟谁关系更好了。
“雪绘一般六到七点就醒了，她可能出门了。”
他把文件递给绿川。
“那待会儿你把这个给雪绘吧，辛苦。”
绿川唯双手接过，微微鞠躬。
“明白了。”
打工人的上下级是很分明的。
他毕竟是土生土长的霓虹人，还蛮擅长这个。
斑目律师乐呵呵地问。
“好香的早餐。”
绿川唯觉得自己特别机智。
“您要来一点吗？雪绘醒的那么早，可能我就做多了。”
斑目律师客气又不客气地要了一份饭团。
反正有五个嘛。
“谢谢。”
他举了举饭团。
“那我先回去了。”
绿川唯赶紧鞠躬。
“您慢走。”
等人走后，绿川唯松了口气，把文件放到雪绘的桌子上。
按照她的习惯，电脑右边是代办区，左边是做好的。
组织文件应该在抽屉里，但是不确定是哪个。
绿川唯不知道这里有没有监控，就算雪绘说了他可以随便查，但在万无一失之前他不会动手。
他先把斑目律师的文件放在电脑右边。
不过，这样一说的话，岂不是只有雪奈跟他……
虽然不是同处一室，但也是同一个空间下。
绿川唯突然红了耳朵。
他揉了揉耳垂，散去多余的热气，转头就看见茶几上留着两张名片。
“斑目法律事务所”所长，斑目春彦。
“岩永律师事务所”律师，斑目春彦。
两张名片，但是工作场所是不会变的。
这意味着什么呢？
绿川唯浅浅思考了一下。
还是雪绘出现，给了他答案。
“身份不同，有时候得到的回应也不一样。”
岩永雪绘轻声道。
“比如对着琴酒，你提到白兰地跟提到雪奈，就是不一样的待遇。”
绿川唯还有想问的，但是雪绘不打算回答他。
雪绘对早餐更感兴趣。
绿川唯索性不分配了，让她自由挑选。
“你不是四点才睡？”
他两张名片都收好。
“我一般只睡两到三个小时。”
雪绘优雅地坐下，挑选了一个三明治跟味增汤。
日西结合，够奇怪的。
绿川唯扫了一眼她的服装。
“所以就去晨跑？”
但身上的墙皮跟灰尘是哪里沾染上的呢？
“也不算。”
雪绘找到遥控器，打开遥控窗帘。
“对面那栋建筑物还在装修，我去检查了一下。”
绿川唯顺着还没完全出来的日光看过去。
“岩永财团的产物？”
雪绘只是偏了偏头，没说话。
但这个也算是答案了。
不是岩永财团，是组织的。
绿川唯对它的兴趣瞬间高于了雪绘的办公桌。
“用来做什么？”
他也不怕触及到过分的核心区域。
反正白兰地早就知道他是卧底了，无所谓。
如果雪绘能说自然好，如果不能说，那绿川唯也会自己调查。
时间就是海绵，挤一挤总是有的。
“实验室。”
雪绘没有吝啬。
“不过，我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的。”
“你最好随时准备着狙击枪。”
她突然提醒了一句。
“因为那是狙击这个事务所，最好的位置。”
看来这个实验室不是什么好东西，专挑对雪绘下手的位置。
绿川唯了然。
实验室，又可能有白兰地的对家，那想来就是朗姆的地盘了。
既然知道身边有会被狙击的风险，那么苏格拉这个狙击手可就要好好做起正事。
苏格兰算了算距离跟他从他办公室过来的速度。
“没问题。”
组织内讧，他爱看。
雪绘欣慰地点了点头。
太好了，她不用自己动手。
毕竟太久不动，人不能保证曾经拥有的技能还会百分百成功。
但是诸伏景光可以。
这不是刚训练出来吗？
好用。
-
雪绘去叫雪奈起床，绿川唯隐约间还能听见雪奈撒娇要赖床的声音。
他看了眼手表，九点多了，是该起床了。
再不起床，雪奈的公安那边打卡要迟到了。
他是外勤，他不打卡。
不过也是差不多时间，另外一个也不打卡的外勤，跟一个休假的女明星光明正大地敲门。
绿川唯有点不想开门，直到雪奈打着哈欠出来，他才去开锁。
然后就收获了幼驯染帽子下面的一个委屈猫猫头，跟旁边贝尔摩德的意味深长。
绿川唯干咳一声，假装无事发生，转头就问雪奈。
“早餐吃吗？”
“吃！”
雪奈果然问道。
“有奶茶跟果酱面包吗？”
绿川唯帮她找。
“有。”
早上面包机里翻腾过的面包配上昨晚上做的草莓果酱，可以说是雪奈最喜欢的早餐之一了。
另一个就是全糖奶茶！
雪奈坐在姐姐的桌子上，幸福地晃动着双腿。
啊，舒服。
剩下的量分给贝尔摩德跟安室透也是够的，绿川唯就大方地让他们自己选了。
贝尔摩德为了保持身材，看了眼没有沙拉就选了杯味增汤，然后跟雪绘坐在一张沙发上。
两个美女靠在一块儿不知道说什么。
安室透卧底前是肯定没有想过，有一天会在组织成员的面前光明正大地吃上幼驯染亲手做的早餐，还可以光明正大地提出点评以及求教。
“这个三明治的生菜做得好脆。”
他问。
“可以教我吗？”
绿川唯看了眼雪绘，雪绘点了点头。
他就也点头。
“可以。不过这里没有厨房，有空的话来我家里吧。”
安室透心领神会。
“好~”
看来绿川唯的家没有被监控。
他们有了一个光明正大递情报的机会。
这段时间贝尔摩德其实还在考察他——之前都没有！
可恶啊，难道雪奈的男朋友真的是一条什么大船？
雪奈听着安室透那小波浪的语调就是一抖。
妈呀，这个世界终于颠成她想不到的样子了。
那个会严肃地要求她系好安全带，胸口不许碰到他肩膀的金发首席终于变了！
贝尔摩德真像个猹，满屋子吃瓜。
雪绘跟苏格兰，好吃。雪奈跟苏格兰，好吃。波本跟苏格兰，也能吃。雪奈跟波本……
这倒是奇怪了。
为什么这两人一遇见就剑拔弩张的？
她审美降级了？
不会啊，安室透真的超级无敌帅，放在好莱坞三天就红的那种。
贝尔摩德百思不得其解。
不过吃瓜归吃瓜，有些事该说也是该说的。
“对面那栋楼我也去看了。”
贝尔摩德托腮。
“前期宾加负责，等雪莉读完书，就是雪莉负责。”
她眼底闪过一丝谁都能看得见的厌恶。
贝尔摩德虽然是神秘主义者，但是很多时候她并不掩饰自己的情绪。
她的神秘在于她的过去，而不是她的现在。
而波本体现出的神秘，体现在现在，而不是过去。
安室透的过去一目了然，未来的一飞冲天也清晰可见。
绿川唯借着给雪奈倒奶茶的姿势挡在茶几上方，阻隔了两个沙发之间的视线。
安室透点了点头，做了个A的口吻。
绿川唯眼神瞥向窗外，颔首。
他们就这么在另一侧的雪奈眼皮底下互换了情报。
如果不是贝尔摩德在的话，他们应该会更加猖狂。
雪奈想了想，算了，还是找贝尔摩德讲话吧。
“宾加不是还有个国际刑警的项目在负责？”
她接过奶茶。
“高层会议也没他的事，老跑回来干什么？”
还给自己整了个麻烦。
谁都猜得到那栋楼很适合跟白兰地打擂台好不好。
贝尔摩德跟雪绘对视一眼。
“当然是因为……”
雪绘喝了口雪奈的奶茶，放弃，太甜了。
她接过了安室透怜悯地递过来的味增汤。
“你有男朋友了，宾加怎么坐得住。”
绿川唯脸色顿时冷了。
安室透倒是突然阳光。
“什么什么？”
绿川唯也戳了戳雪奈。
“什么情况？”
“就是几年前，我看腻了霓虹长相嘛。”
雪奈心虚地摸了摸鼻梁。
“就在底层人员找了个养眼的玩玩，结果人跑朗姆组去了……”
她就分了呗。
“那他还不是想尽快升职，不做软饭男。”
贝尔摩德觉得这件事儿不好评价。
“而在行动组能有什么前途？他跟琴酒本来就看不顺眼。”
众所皆知，琴酒是雪奈前男友，而宾加，恰好就像个黑皮版本的琴酒下位替代品。
呃，现在来了个莱伊，长发狙击双重加持，宾加又往下滑了点。
雪奈撇了撇嘴。
“当初就说好，我帮他往上爬，他跟我玩段时间。”
她也生气啊，怎么说得像她玩弄了两个人的感情一样。
“是他毁约在前好不好？”
雪奈不喜欢朗姆也是众所皆知。
“好吧，不谈这些。”
贝尔摩德幸灾乐祸。
“但你以前从不在组织找对象，宾加一直说是因为他，你也没否认过。”
雪奈翻了个白眼。
“什么谣言我都要否认？他还没这个资格。”
安室透做出总结。
“所以，苏格兰让他有了危机感，哪怕顶着天天坐飞机的麻烦也要过来？”
雪绘吃饱了，喝了口矿泉水。
“他因为任务需要，有组织特批的直升机航线。”
所以不算麻烦。
贝尔摩德突然一哀叹。
“我什么时候能有专线？”
她还是个女明星呢，都没有这种待遇吗？
雪绘无语。
“你什么时候学会开直升机了就可以。”
她道。
“但是你没有需要经常回国的项目。”
贝尔摩德主要任务都聚集在大洋彼岸。
贝尔摩德长叹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