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绘雪奈只觉得宴会无聊,几个卧底却巴不得这样的宴会更久一些,能让他们看到更多的“暗示”与“交涉”。
下次如果可以的话,他们想当爱尔兰的保镖。
开玩笑的。
不过显然,爱尔兰跟他养父那边才是正儿八经关于组织的事情,岩永这边谈生意的有,但跟组织关系倒是平常。
也是,岩永家背后站着的人太多了,以她们的地位别人只会上杆子来舔鞋跟,她们都不会下瞥一眼。
因为看不上。
宴会结束后是两轮慈善拍卖会,由专业的拍卖人员负责,岩永家只是提供场地。
雪绘跟雪奈在这个时候倒是精神了起来,挑选了不少好看的珠宝进自己的仓库。威士忌三人要有感兴趣的也会跟雪绘说,雪绘会替他们买下。
之后转账,或者从工资里扣——反正组织的钱,不花白不花。
爱尔兰在中途休息的时候还跑过来,促狭地说他们三个跟了个好上司,顺便炫耀了下自己刚买的古董车,仅限观赏的那种。
诸星大只觉得这个场合人人都降智。
也是,爱尔兰跟几个人差不多大,也都是跟着长辈来的,他也算“孩童”那桌。
“雪绘。”
爱尔兰其实也不光是闲聊,还要给自己义父提正事。
“下一轮拍卖你还是不出面?”
“你让你父亲处理吧。”
岩永雪绘勾了一下佣人端过来让她检查的珠宝。
“面具不是一直寄放在你那。”
雪奈转过身,趴在椅背上笑嘻嘻地。
“不过还是老规矩。组织不需要的,可别乱参与。”
爱尔兰表示明白。
“我们是生意人,从不扰乱市场秩序。”
爱尔兰给两个人汇报完毕,随后恭敬地退下。
安室透好奇地问。
“下一轮拍卖会是什么?”
“至此为止,宴会已经散场了。”
雪奈伸了个懒腰。
“剩下的,自然就是一些见不得光的东西。”
“那不是简单的拍卖。暗语与出价都足够匪夷所思。”
雪绘抬手,撑着安室的手臂起身。
“有兴趣的话,明年我带你们看看。”
这就是婉拒了降谷零探究的心思。
安室透略微思考,就同意了。
确实,他们几人本就扎眼。爱尔兰已经去负责这事,那组织派出第二组人也算是扰乱所谓的市场秩序。
明年总有机会。
绿川唯倒是偷偷在雪奈耳边问了几句,雪奈犹豫了一下,还是稍稍跟他说了几个关键词。
绿川唯那双眼睛都快瞪成了猫眼,耳根也红到头发后面。
嗯……大概是把不该沾的东西都沾了。
不去也好,不脏眼睛。
诸星大一边给詹姆斯发消息一边想。
FbI当然没有入境,但隔着大洋彼岸也不是没有调查一些事物的可能。
再封闭的环境,只要有了人,就会有情报。
安室透也是如此,手在口袋里给风见裕也发了消息。
他更简单,直接对准了几个戴上了面具但他记了脸的议员查。
女佣引着他们回到了第一宅邸的楼上,该卸妆的卸妆,该换衣服的换衣服。
被禁锢了一晚上的几个人总算都懒洋洋地松了松筋骨。
这种事情一年一度。
也不知道明年有没有机会、有没有命再靠近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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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诞节结束,这繁忙又吓人的一年总算到达了尾声,每个人在日历翻过去的零点祈求新的一年是对于自己来说好的一年。
本来按照霓虹人的传统,正月的时候应该去神社里正式参拜,但组织才不管今夕是何年,他们只知道今天该挣钱。
于是挣钱的几个人被集体打包上了飞机,包了一条航线直接冲向mafia横行的西西里。
只不过飞机上除了威士忌三人组,还有一瓶外包的爱尔兰威士忌,琴酒、伏特加两瓶烈酒,不爱出门的雪绘,不爱出国的雪奈,还有被转航一趟美国带过来的贝尔摩德。
不光如此,经济舱还有一群底层人员加以待命。
波本对此很是怀疑。
“任务只是去检查在意大利的实验室?”
他这个身份真的很适合多问几句。
“这个阵容说是去刺杀教父都有点大材小用。”
雪奈在头等舱里也是上蹿下跳,一会儿在琴酒旁边嘀咕,一会儿跑去贝尔摩德那边学优雅地吃葡萄,一边又蹭到爱尔兰身边捏肌肉,更过分的就是去找绿川唯研究意大利的名菜等待复刻。
不过她的嘴跟动作差不多快。
“这届教父能力挺强,不容易刺杀。”
伏特加给路过的雪奈手里塞了颗特地挑下来的草莓糖,被漂亮妹妹乖乖巧巧道了声谢谢,深感欣慰。
离开雪奈,谁还把我当哥哥。
伏特加扫了眼在飞机上还工作的雪绘,吓得发抖。
反正不会是这个。
琴酒冷声。
“你们的任务是这个,其他与你们无关。”
几个人都懂了,还有别的事情。
爱尔兰倒是压在椅背上,朝着坐在前面的苏格兰跟波本解释了一句。
“毕竟是自有一套规矩的西西里岛,我们总要跟当权者打招呼。”
这种事儿最适合白兰地——里的雪绘,还有“百变魔女”贝尔摩德。
贝尔摩德换了个面具,撤掉了她女明星的身份,借用了一下别人的面容。
她补好妆,看着就是普通的女秘书。
“没想到还有你谈不成的生意。”
她笑嘻嘻地调侃雪绘。
“不然也不需要出动这么多人。”
雪绘平静地抬眼。
“那你要问琴酒,三年前到底在意大利跟教父结了什么仇。”
虽然没有直接禁止利益跟人员的往来,但的确让这届教父小气到不让组织的药剂公司继续在这里经营下去。
琴酒可不背这个锅。
“你问雪奈。”
雪奈自恋地一甩马尾。
“他暗恋我,被我拒绝了!”
苏格兰抓住了还在过道上的雪奈,摁回她自己的座椅上。
“那你可真厉害。”
听着有点阴阳怪气。
一时间飞机里传来憋不住的笑声。
雪奈只好说了实情。
“我一开始不知道他是教父,以为是他教父的儿子,让他注意安全。”
主打一个好心办坏事,惨不忍睹。
这下连莱伊都笑了,只有琴酒这个当时被牵连到追杀的搭档脸色极差,放下酒杯的声音让伏特加后颈一冷。
“骗子。”
琴酒冷笑。
“你是让他注意安全还是当场直接影响了安全?”
雪奈摸了摸自己没有的良心。
“我对他动手也是一种劝诫。”
琴酒闭上眼,靠到椅背上,不想说话。
爱尔兰嘴角一抽。
“苏格兰,这人归你管了。”
他必须先说好。
“如果她把教父的人引来了,我肯定第一个跑。”
他是来做任务的,不是来送命的。
这可是意大利的西西里岛,和谐安宁跟血腥暴力共处在同一个太阳下的教父的话比当权者都好用的西西里岛。
岩永姐妹同时偏头刮他一眼。
雪绘:“你不信我?”
雪奈:“你不信我!?”
爱尔兰扭头就问贝尔摩德。
“你信谁?”
“都得信。”
贝尔摩德笑着跟爱尔兰对视。
“我还不想死于自相残杀。”
爱尔兰赶紧摆手。
“开玩笑的,开玩笑的。”
莱伊在一旁擦拭着枪,默默地往窗户那边挪了挪。
他不参与幼稚的小学生吵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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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西里岛的风景可比他的名声好看得多,怪不得就算再乱也引得无数人向往,只为了某一天海岛的夕阳。
不过旅游跟纷争当然是两个区域。
不为人知的深处也有漂亮的夕阳,那是被烟雾染成的橙。
在底层人员帮药剂公司的研究员搬东西的时候,波本负责监督、记录,苏格兰跟莱伊一人一个狙击点架起了枪,而雪奈负责——
“什么东西那么好看?”
她捂着抹胸裙的领口,好奇地凑近了,下一秒再用匕首划破对方的刀刃。
“啊,原来是写着自己名字的死亡通知单。”
波本后退两步躲开了朝他这边溅开的血迹。
“不是说,叛徒等上了飞机再处理吗。”
他一句话的解释,让原本还紧张的实验员提心吊胆。
没问题的实验员坦坦荡荡,毕竟都进组织了,谁不知道组织的风格。
但也有实验员战战兢兢,满脑子都在“我被发现”跟“我是不是没被发现”之间徘徊。
自然,也会有人担心会不会被“滥杀无辜”。
别担心,当然会,别把组织当什么好人。
雪奈鼓着脸,挺胸。
她身材可以让人欣赏,但不能让人用乱七八糟的眼神去乱瞟!
“他不好好工作,反而偷看我!”
她随手抓住一个工作人员,扒拉人的白大褂。
“借我穿穿。”
波本顿时表现得无事发生。
“哦,那就算了。”
他点了点平板电脑,翻了两页后在某个地方划掉了一行。
“反正都得死。”
啊,他说这种话越来越熟练了。
真是罪过。
正月的时候他本来还想找个神社,跟天照大神忏悔一下的。
看来没有意义,还得靠本心坚定。
而下一个想偷看波本手里平板的人被莱伊一枪毙命。
所以说,不要偷看,规矩做事。
耳机频道里忽然有几声噪音,随即加入了一个没有情绪波动的女声。
是波本、苏格兰跟莱伊都没有听过的声音。
【“房子处理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