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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牌位就像是看着师父狂妄不羁的脸,开口道:“师父,我们三个都好。
你放心吧!
二师兄说的对,我是一个门外汉,误闯入了这青龙山。
感恩您对我的教诲,救我性命,还给我了一个家和家人。
如因无以为报,我愿一直留在青龙山,将您老教我一切传承下去。
让世人皆知玄知的事迹,以此为你证道,为你击碎那些流言蜚语。
我知道您不在乎这些虚名,但我不愿您蒙受不白之冤。
终有一日。
这里将香火鼎盛。
到时,我再为您塑像。”
霍闲和不染同样用一种震惊的眼神看向我。
不知他们是因为我发愿,要一辈子留在青龙山而震惊?
还是听到我要给师父塑像而震惊?
也没准是因为我夸下海口吹牛而震惊。
总之他们缓了几秒才转各自过头去,我们纷纷将自己手中的香插进香炉中,规规矩矩的回去叩拜。
临走时,我提议道:“我们和师父喝杯酒再走吧?
小时候你们喝酒我喝汽水,约定好了长大了一起喝酒的…一直没有机会完成。
正好今天人齐,就今天吧!”
不染点头同意,翻箱倒柜找出几个纸杯,供桌上已经有酒,所以只倒了三杯。
不染拿过其中一杯,抬了抬手,“敬师父。”
霍闲拿过第二杯,没吭声。
我拿过第三杯,对着牌位抬起手,“敬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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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三个一起下了山,期间沉默不语,没人主动开口说话。
临近车前,我对霍闲道:“我上车等你。”
我说完,二话没说直接上了车,留下他们二人解决他们的事。
这个时候如果我在一旁看着,其实帮不上什么忙。
有些心结,还是需要自己去解。
霁月在后座听见开门声,迷迷糊糊的转醒,咕哝道:“你回来了?那我们现在回去?”
我看向窗外,“在等一会儿。”
她不解的揉了揉眼睛,顺着我的视线看去,惊讶道:“霍闲?他和谁打起来啦?”
片刻,她张大嘴巴,“不染?霍闲和不染打起来了?!你还在这看着做什么,你快去拉架啊?”
我依旧稳如泰山,一动没动,“不用管他们。”
霁月看着他们呲牙咧嘴,仿佛此刻挨揍的人是自己。
只见霍闲一拳挥在不染完美无瑕的脸上,不染并没有还手,他将不染步步击退。
车内封闭性很好,根本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
只能看到霍闲激动的朝不染咆哮,时不时手还指向我们车子的方向。
不染也不是没有反应,他也同样在和霍闲争辩着什么。
霍闲的表情从不解,到震惊,又激动的给了不染一拳。
后来不染还了手,他们俩打得你来我往。
霁月在旁边一惊一乍的配音,十七也时刻注意着外面的情况,时不时看向我,欲言又止。
不知过了多久,俩人打累了就那么躺在雪地里,抬头望天。
霍闲的手臂搭在头上,身体微微抖动。
我心里清楚,他哭了 。
哭出来就好了,没事了。
我打开车门下车,朝他们那边喊道:“我饿了,要回家吃饭,你们去不去?”
霍闲坐起身,叽叽歪歪道:“你不就是来接老子的吗?你说我去不去?!”
我冲他勾勾手,“那快点,过期不候。”
我瞧着旁边还有一辆车,看车牌应该是不染开来的。
车上有司机,所以猜测不染可能得回商家过年。
谁知,不染缓慢的起身后,嘴角泛着淤青,浅笑着对我问道:“我能不能过去蹭一顿饭?”
我愣了片刻,点头道:“当然,你方便的话。”
他明白我的意思,笑笑道:“方便。”
不染上了他自己的车,而霍闲坐我们的车。
他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刚要上来,看到十七先是愣了下。
“这位是…?”他问。
我连忙互相介绍,他们彼此点了下头。
霁月立刻抱着十七座椅的椅背,好奇的将脸凑了上去。
她仔细瞅了瞅霍闲的脸,嘴里发出‘啧啧’的声音,抽出一张纸巾递给他。
“我看你刚才打的挺凶的呀?怎么这脸上也挂彩了?”
霍闲眼神闪躲,嘴上却不屑的轻哼了声,“那是我让着他了,不然他今天就得残疾。”
霁月翻着白眼哼笑了声,不过还想继续吃瓜,连忙快速转变笑脸,“不过…按理说不染理亏,他怎么还对你还手了?你们刚刚说什么了?”
霍闲没吭声。
我坐在他正后方,看不见他的表情。
倒是十七,抬眸从后视镜看了我一眼,正巧被我给捕捉到了。
我们三个在同一空间,我和霁月都没听到,难道她听到了?
霁月催促着拍打霍闲的椅背,“你讲讲嘛!怎么这么小气!”
霍闲转过身来,“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八卦?
他有狂犬病,得谁咬谁,刚才正好发病了不行啊?”
霁月看她也套不出来什么话,只好作罢,转而对我问道:“不染今天怎么敢过来了?还要和我们一起吃饭?你事先知道吗?”
我摇摇头,“不知道。”
“这会儿他就不怕他的家人知道了?”
我耸了耸肩,一副我也不清楚的表情。
两辆车齐齐往同一个方向开,不染的车始终压着速度,默默的跟在我们后面。
像是我们在前方为他开路,而他在后方守护。
今天路上的车格外多,大家似乎都赶着回家过年。
这是华国人刻在骨血里的基因。
天涯游子意,终归是故乡。
愿所有的驰骋,最终都奔向团圆。
*
我们到了家门口,霍闲下车后沉默着观察一圈四周陌生的环境。
我拽着他的袖子,催促道:“看什么呢?进去啊?”
霍闲的表情略显严肃,询问道:“你搬家了?”
我停顿一秒,脑子里快速旋转,这几天病了倒把这事给忘了。
他还不知道我从老宅搬出来了,而我也没想好搪塞他的借口。
“啊,对。
这里符晴上班方便,我平时办事也方便,所以就暂时租下来了。”
他看起来有些不信,板着脸追问道:“是不是三叔欺负你了?你们吵架了?”
“瞧你这话说的,他欺负我做什么?”
“你们俩真没事?”
我表情自然的晃晃头,“当然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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