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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将天梯巷的事讲给霍闲,他这才知道一整个天梯巷都姓梵。
他琢磨了下,颔首道:“行,那我找机会问问三叔。”
“我想我有必要提醒你,邓家也落脚在天梯巷。
你最好安排个明白人过来,师途就算了。
勾起他不好的回忆,或者再被邓嘉嘉缠上,都犯不上。”
“她们竟然还敢在外面招摇?可真是没脸没皮!”
过了片刻,霍闲欲言又止的问道:“三叔他…不陪你过年吗?”
我手中的铲子一顿,若无其事的回道:“他有事,今天不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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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个人,我做了八个菜,讨个吉利。
我们围着桌子坐了下来,刚开始回来时,大家还有点生分,这会儿斗地主三人已经对彼此很熟悉了。
看样子十七输得最惨,被贴了满脸的纸条。
大家刚要吃饭,我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我一瞧,是我妈。
早晨起来时,我便给她发过拜年信息,估计这会儿她才忙完看见。
电话里她说能理解我不回去过年,还嘱咐我照顾好自己的身体之类的。
我们俩熟悉又疏离的寒暄着…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仿佛她心里对我就只装满了愧疚。
我感受得到。
除了不同意我和梵迦也谈恋爱以外,她处处对我小心翼翼,甚至还有些客套。
而我对她,大多的记忆只停留在十三岁前。
要说不亲,她一个人含辛茹苦把我拉扯大,怎会不亲?
要说多么亲昵,倒也没有。
她越是客气,好像就把我推得越远。
有时候还挺怀念小时候,我一淘气,她就吓唬我,要掐我的大腿里子。
把我吓得夹着腿到处跑。
很多时候,我也想不清楚我们之间到底怎么了。
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错。
我只能平静地接受这一切,接受血脉至亲彼此越走越远的事实。
我重新回到桌上,他们瞧出了我情绪上有所波动。
霁月主动问了句,“怎么了?”
“没事,我妈,问我和谁过年。”
霍闲:“是不是想家了?”
我摇摇头,笑着招呼道:“这不就是家么?我们吃饭!”
窗外的烟花腾空而起,“嗖”地一声绽放,点亮夜空,碎屑飘下。
鞭炮声噼里啪啦,奏响新年的乐章。
我们连说话都需要加大音量,不过每个人都表现的自在欢愉。
酒过三巡又三巡,大家脸上都染了些红晕。
我们谁也没说过往,没憧憬前方,只享受当下的团圆。
我见桌上没有酒了,便起身去厨房拿酒。
刚从厨房出来,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拽开。
梵迦也迈着步子进来,我正好对上他的视线,一瞬间僵在原地。
他的眼眸最薄凉,也最清醒。
“我敲门了。”他说。
外面的炮仗烟花的声音一浪高一浪,院外有人敲门,我们在屋里肯定是听不见的。
以至于梵迦也都进了门,其余的人还没有感知到。
我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想半天挤出一句,“你怎么…来了?”
他一个人,手中拎着一个黑色的塑料袋,“给你加个菜。”
他不由分说的塞进我怀里,然后阔步朝餐桌走去。
我两只手拎满着酒,只能抱着他带来的东西。
当他坐下那一刻,霍闲一回头正好看到了他,吓得差点没跳起来。
“三叔,你走路怎么没声儿啊?”
梵迦也脱掉外套随意搭在椅子上,似乎习惯了他的一惊一乍,“吓到你了?”
霍闲:“当然了,如因不说你今天有事不来了吗?”
我心里一惊,很怕他会当众说出我们分手的事,拆我的台。
他看向我,笑得意味深长,“天大的事,过年不也得回家么?”
好似在刻意给我留余地,没说破我们的关系。
紧接着他幽深的眸子扫了一圈众人,问道:“打架了?”
霍闲尴尬的笑笑,“没,试试身手。”
他笑的心知肚明,但也没戳穿。
霁月主动起身道:“我去给你拿碗筷。”
下了桌,她边走边冲我挤眉弄眼,压低声音道:“怎么回事啊?”
我站在梵迦也的后方摇了摇头,“我怎么知道?”
我将酒放下,想将他带来的东西装进盘子。
打开塑料袋,里面是一个崭新的保温盒,打开一看里面装的是饺子。
还是热的。
我心里疑惑,为什么是饺子?
之前听十七说,他不是不过节的么?
我将饺子装进盘子中,便和霁月一起出去。
回去的途中,霁月伸手在盘中拿了一颗饺子,塞进嘴里。
她连连点头称赞,口齿不清地说,“好吃哎!”
大家各自有了位置,我将饺子放下后,只能坐在梵迦也身边。
“你喝什么?”我问他。
“都行。”
我拎起地上的啤酒往他面前一放,‘铛’的一声。
“只有这个了。”
他平时喝的酒,我都不知道哪来的。
我也叫不上名字。
毕竟他不是‘凡人’,沾着仙儿的,不食人间烟火的。
不知道这东西,他喝不喝得惯。
他想也没想,将筷子反过来拿,单手压着筷子,熟练的将酒起开。
我心里一直在琢磨,他突然过来是搞的哪一出?
也正因他的到来,大家都表现的有些拘谨。
我主动给十七夹了一颗饺子放进碗中,之前和人家描述了怎样过年,但今天却没让她吃上饺子。
“尝尝。”
她放入口中咬了一口,抬眸道: “好吃。”
大家纷纷夹着,即便不是刚出锅的水饺,也都赞不绝口。
只有我心事重重的没动筷子。
梵迦也夹了一颗放进了我的碗里,随后放下了筷子。
“你也尝尝。”
我食不知味的送入口中。
咬了一口。
我惊讶的抬眸看向他,见他噙着嘴角,等待着我的点评。
我不确定的又咬了一口。
喉咙仿佛被什么堵住了一般,鼻子泛酸。
“这饺子…鲅鱼馅的…?”
玄武城的水饺店没有鲅鱼馅,只有我老家才有。
梵迦也抬眉询问,“你不是爱吃这个?”
我仿佛明白了什么,追着问他,“这是不是…我妈包的?”
他没说话,伸手夹了一颗虾,矜贵的剥了起来。
我还沉浸在饺子的味道中,我太过熟悉。
是家的味道。
它能让每一个在外的游子,在过节时痛哭流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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