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瑆野捧着他的脸,告诉他这不是梦。
他还很温柔的给他擦着眼泪,虽然语气装的很凶,但眼眶却比江席玉的还要红。
他说:“以后都不准摘下来。”
江席玉拼命的“嗯”了几声,重新抱住他,将脸埋在了陆瑆野的怀里。
泪水打湿了他的衣服,晕开痕迹。
陆瑆野无奈摸了摸他的脑袋,哑着嗓子安抚道:“不要哭了。”
江席玉带着鼻音说:“这是幸福的眼泪。”
陆瑆野没有办法让他不哭,过了一会儿,只好随意找了个借口说自己饿了。
江席玉这才停止了他幸福的眼泪,有些懊恼自己哭过了头,连忙就拉着陆瑆野回到床边。
那碗粥已经不热了,江席玉想要端下去重新给他温一下。
陆瑆野拉着他的手,说没关系。
江席玉坚持想要给他热一遍。
陆瑆野见他态度坚决,扶额尽可能平淡的说出自己的心声:“我不想你下去,留下来。”
江席玉听清楚了,有些不好意思的端着碗,然后顺着陆瑆野拉他的力道坐在了床边。
陆瑆野等了半天也没等到江席玉喂自己,伸出手打算自己喝粥的时候,江席玉拒绝了。
他还是不允许陆瑆野吃这一碗冷了的粥。
陆瑆野见状,以为他还是要下去热粥,一想到江席玉要离开,哪怕是片刻,他也有点受不住的想要抓狂。
他忍了忍,没什么情绪的说:“把粥给我,要饿死我吗?”
“不行,这是冷的,等会你的胃会不舒服。”江席玉端着粥偏了偏身体,不想让陆瑆野拿到。
陆瑆野总是不好好吃饭,就连昨天医生都说了他血糖低,要多补充点营养。
江席玉一直记在心里。
但这不代表着他就愿意让陆瑆野吃凉了的食物。
冬天食物变冷,那就是真的很冷了。
江席玉担心他的胃,说什么也不肯。
陆瑆野抓住了他的胳膊,不用力也不撒手。
最后江席玉提了个建议:“要不打电话叫管家叔叔送一碗上来吧。”
陆瑆野这才勉强同意。
十分钟后,卧室的门被敲响了。
江席玉去开门,却发现前来送粥的不是管家,而是陆母。
陆母视线有些担忧的往卧室里探了探,然后看见江席玉红彤彤的眼睛,有些愣住了。
江席玉被看得十分难为情起来,他思索片刻就打算给陆母让开门。
陆母却摇头拒绝了,她对着江席玉温柔一笑,把粥给了他。
其实陆母是刚刚在下面听见管家接电话,这才想亲自上来给瑆野送粥的。
知道他愿意吃东西,她这个做母亲的也很开心。
虽然不知道两个人刚才发生了什么,才会令江席玉哭成这个样子。
但陆瑆野愿意吃东西,就证明他们两个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了。
果然,下一秒陆母就听见卧室里传来一道催促的声音。
“江席玉,你还要在门口站多久,快点过来啊!”
这语气,简直和前两日那惜字如金的冷漠模样天差地别。
陆母一时间有些不敢相信,反应过来也是催着江席玉进去。
江席玉微笑着点头,转身进去就关上了门。
关门的时候,细微的碎光映入陆母的眼底。
她对着紧闭的门发了下呆,然后就立马意识到了那是什么。
整个人连忙贴在了门上,试图从卧室里面听见什么。
无奈卧室的隔音效果太好,她什么都听不见,有些失望的叹了口气,又有些开心的笑起来。
这样真好。
她的儿子好像又变回去了。
陆母满意的下了楼。
而卧室里,江席玉正一勺一勺的喂着陆瑆野,时不时还贴心的给他吹吹。
陆瑆野喝了一口后,就想去拿勺子。
江席玉有些不解。
陆瑆野抿了抿唇,白皙的面容上带着薄红,轻扬着下语气也有些生硬:“我喂你。”
他知道,江席玉要是照顾起自己来,肯定都不会管自己的身体。
再加上他今天醒来的早,醒来后发现床头的花都换了。
不用想都知道,这些是江席玉做的,又是插花又是煮粥,像是不知道累字怎么写。
陆瑆野抓着他的手,舀了一勺粥就往他嘴边递去。
江席玉眼睫颤了下,没有拒绝,很顺从的就着吃了。
一碗粥就这么你一口我一口的吃完。
江席玉放下碗,看着地上还碎着的花瓶,蹲下身小心的把花捡了起来,然后打扫了一下,怕陆瑆野踩到碎片。
陆瑆野看着躺在床头柜上沾了水的花,过了好久,才很轻的为自己辩解:“我不是故意的。”
他不是故意要打碎这个花瓶,也不是故意要把花弄掉的。
江席玉知道,处理好事情就坐在他床边,说:“没关系,我等会去换个新的花瓶,重新给你摆上。”
他说着,又朝陆瑆野挽起笑,眼眸很亮:“以后,我都不会让瑆野哥的花枯萎了。”
陆瑆野很深的凝视着他,许久才“嗯”了声。
十几秒后,他敛神将身体往里侧移了点,拍了拍旁边的位置示意江席玉上来。
江席玉的心像是彻底复苏了,跳得很快。
他脱掉鞋子和外套爬上床,然后很主动的抱住了陆瑆野。
下巴抵住他的肩膀,江席玉凑近他的耳边,很小声的说了句谢谢。
谢谢他愿意原谅自己。
陆瑆野似有似无的哼笑了瞬,也抱住了他。
两个人的体温彼此熨烫,他靠在陆瑆野的怀里看着手上的戒指,有点爱不释手。
偏偏陆瑆野要和他十指紧扣,他就只能看看戒指又看看他的手。
看见陆瑆野无名指上的痕迹,江席玉眼里涌上一丝可惜。
不过他很快就调整了过来,觉得自己可以做一个更好的。
陆瑆野亲了亲江席玉的额头,告诉他戒指没丢,被他藏起来了。
江席玉想要去拿,陆瑆野不让。
最后还是江席玉哄了他很久,才套出来戒指在哪里。
陆瑆野把它放在了枕头下,江席玉拿着想要给他戴上。
在戴上之前,陆瑆野抵住他的额头,说:“要很爱我,我才会允许你给我戴。”
江席玉笑了笑,捧着陆瑆野的脸,细密珍视的吻从额头到了下巴,轻哄的语气十分缱绻:“我爱你,我爱你,很爱很爱你……”
不知道说了多少遍,最后,江席玉说得气息都不足了。
陆瑆野的心脏被缠紧了,像是浸入了蜂蜜罐子里,他觉得那三个字真是好听极了。
江席玉呢喃了很久,陆瑆野才缓缓伸出手到了江席玉眼前。
像是生日那天,让江席玉给他戴戒指一样,他翘起无名指,倨傲的神情一如往常,仿佛又变成了那个高贵的豌豆公主。
可这次不是叫江席玉给他戴上,而是命令他:“给我求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