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语帮着捡锤子,瓦刀,小提桶等工具。
好奇地笑着说:“表弟这是干啥的,咋带了那么多东西?”
树儿笑道:“带了瓦匠的工具,我又带来木工的工具,还背了小装修的工具,防着主顾找我做事,工具不全。”
我去!树儿这是盖得了房,打得了家具,还会装修。
泥瓦工、木工、装修工,全才呀!
司语笑着说,表弟这是一人干全套活吗?
不是跟的工程队?
树儿叹息道,现在建筑不景气。
好多工地停了工,没啥大工程做。
工程队都解散了!
我这是和爸一起出来的,父子俩找散活做。
司语明白了,这是坐在街头等活。
以前司语家里有啥粗活,远方也会去街头找。
司语问树儿道,跑那么远来打短工,合算不,住哪?
树儿边捆扎工具,边说,这不是县里吗,有一次组织医生。
去我们山里给老人体检。
有医生说,奶奶的眼睛能治。
只是县里治不了,京城能治好。
奶奶听说能治,想着能治好。
有生之年,能看看姑姑的孩子们到底长啥样。
再看看我的孩子,长啥样。
心里便知足无憾了。
树儿想起奶奶,听医生说能治时的喜悦。
爷爷说那得花好多钱。
奶奶听说花钱多,喜悦的气息慢慢退去。
听医生说估计要几万,路费就得大几千时。
奶奶灰了脸。
爸爸看着奶奶悲伤的表情,很是不忍心。
和树儿商议,来京城碰碰运气。
都说京城遍地是黄金。
真的挣了大钱,给奶奶治好眼睛,老人家该多开心。
可到了京城才发现,钱太难挣了!
连个住的地方都租不起。
更别提赚钱给奶奶治眼睛了!
树儿微微地叹了口气。
司语没注意树儿的表情。
听到老太太想看看树儿的孩子。
司语笑道:“你有孩子了?”
听到司语问孩子。
树儿想起儿子,又开心起来。
抬起头看着司语。
乐呵呵地说:“有了,是儿子,两岁了!”
树儿说起儿子,两眼亮晶晶的。
“我儿子长得可稀罕呢,表嫂,你要看了准喜欢。”
说起儿子,树儿觉得自家的儿子。
肯定是这世界上最漂亮的娃!
表嫂必须喜欢。
司语点点头:“表弟和枣花生的娃,肯定漂亮吔,我喜欢漂亮的孩子。”
看树儿这表情,姐也得点赞。
父亲眼里的儿子,肯定世间第一。
“可漂亮了,小苹果选了我和枣花的优点,可养眼呢。”树儿傲娇地说。
司语乐了:“小苹果,这名儿起的好!”
“名儿是枣花起的,枣花正吃着苹果呢,肚子疼了!”树儿乐滋滋地说。
树儿说着,想起枣花肚子疼的那个午后。
枣花坐在院子的石凳上,咬着红苹果向树儿笑道,这肚子越长越大,啥个时候能生哟!”
刚说完忽然皱了眉。
拿着吃了一半的苹果。
看着树儿,苦着脸说:“树哥哥,我肚子疼。”
树儿吓了一跳,呆在那儿一动不动,这是要生了!
树儿娘连忙催着树儿,木在那干嘛,还不快去喊接生婆。
说完忙着去灶房烧水。
树儿这才反应过来,飞速跑出院子!
等接生婆子来时,枣花已经生了。
接生婆只赶上剪脐带。
树儿娘笑道,枣花福气,这娃可仁义了,生的干脆,枣花没受啥罪。
枣花叫道,我的儿子红彤彤漂亮亮的,名字我起小苹果。
说着要去咬剩下的半个苹果。
苹果被枣花娘抢了过去说,女人月子里不能吃苹果,牙会坏的。
枣花当时那个脸儿苦的呀!
枣花最喜欢吃苹果了。
树儿想着枣花、儿子。
忽然有点想家了。
京城不好混,还是山里自在。
树儿把工具重新背到身上。
司语陪着树儿走。
树儿奇怪:“表嫂跟我去?”
司语笑道:“你不是说舅舅也来了么,跟你去看看舅舅。”
树儿点点头,笑着说:“表嫂咋也到了京城?对了,想起来了,毛毛考了全国第一,是不是来京城读大学了,你来看毛毛的?”
司语说:“豆豆也考京城来了。”
树儿停下脚步,看着司语。
惊讶地叫道:“我的天,豆豆也考来了,我姑姑的孙子孙女,都好厉害呀!”
“表嫂,表哥也来了么,你们一家都来京城了?”树儿想起毛毛豆豆都来了,赵伟杰应该也来了。
表嫂这一家住哪?
京城的住宿好贵的。
又想表嫂是个能干人,或许能帮帮奶奶呢。
司语笑笑:“赵伟杰没来,我和毛毛豆豆来了。”
树儿体谅地说:“表哥没来也对,家里也少不了人的,田也要人管呀!”
司语没言语。
树儿想着,来了这京城,才知道寸土寸金。
赵伟杰一人在家刨那地,供两个京城的大学生,应该也怪难的。
司语在这京城,不还也是漂着的人。
搞不好还没个住的地方呢。
说是跟去看看舅舅,不定想个落脚的地方罢了。
唉!京城的生活难啦。
自己父子还住在桥洞呢!
树儿考虑着,和父亲来这几个月。
通共挣得四千多块钱。
不够给司语一个住处呀。
想着司语或许饿了。
在这里漂着的人,都挺难的。
树儿看看司语空着两手,连个包也没带。
从怀里掏出四只馒头。
递给司语说:“表嫂你饿了吧?你吃馒头。”
馒头是主家给的,主家说,虽说谈好了工钱,茶水不供。
但干的是力气活,买几个馒头给师傅垫垫胃子。
树儿收了馒头,没舍得吃,想着回去和爸爸一人两个,再喝点自来水,晚饭不用花钱了!
司语摆手:“我不饿,表弟吃吧。”
树儿笑笑,收起馒头。
两人来到银锭桥。
司语看到银锭桥桥洞,靠着洞,几块破破烂烂的塑料板,搭了个高一米八,宽两米的小棚子。
树儿指着那四平方不到的小棚子说,到了!
司语吃惊:“你俩住这个?”
我去!这能住人吗?
堆个杂物还行,住牲口,到了冬天都得冻死。
树儿乐呵呵地说:“能住,便宜,这地方三百块钱一月。”
说着向棚子里叫道:“爸爸,看看谁来了。”
谷秀宝钻出棚子,看到司语。
开心地笑道:“小司语,快进来坐。”
司语帮树儿娶了枣花。
枣花生了个胖小子。
司语是谷家的恩人呀!
树儿抢着说:“爸,毛毛豆豆,都在京城大学读书,一个青大,一个京大。”
谷秀宝笑迷了眼:“我姐读书好,孙子孙女也厉害。”
说完又觉得不妥。
连忙补充:“司语也厉害,做做数学题也能挣几十万。”
司语笑着向谷秀宝行礼问好。
“不是路上撞见树表弟,还不知道你们来京城了。”
司语说着跟着树儿进了小棚子。
小棚里的地上铺两块木板,分别放两床铺盖。
木板中间,放一张矮矮的桌子。
桌子上有两只大的粗碗,两双长短不一的旧筷子。
桌子旁边,有七八块大砖头。
垒着个小灶,小灶上放着个小铁锅。
屋里没有凳子。
谷秀宝让司语木板上坐。
树儿掏出四个馒头。
向司语说:“表嫂想吃什么,我去买。”
谷秀宝向树儿说:“别问吃什么,你出去捡好的买,那个猪头肉猪耳朵的,总之捡荤的买,别心疼钱,表嫂可是我们家的大恩人。”
宝儿舅舅能想到的好吃的,就是桥头卤菜摊上的肉食。
来京城几个月了,看的那摊上都是美食。
问了价格终是舍不得掏钱。
每天都是回来的路上,偷看两眼。
啊呀!那个色香味好解馋。
看久了吃不到而又想吃的东西。
在一次次的想象里,那好吃的成了极好的美味。
最好的东西,当然得拿来招待最好的人。
谷秀宝说着,从怀中抠出一张百元大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