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这是护上人了?
邬孝文摇了摇头,“邬府不缺这点银子。”
“苏大姑娘……”
他笑嘻嘻道:“你有如此多焰菱花,我甚开心啊。”
原本,他以为仅有三株焰菱花,做起炼药实验来,畏手畏脚,唯恐一个不小心,又毁了一株药材。
这下子,这么多的药材,还可以种植繁衍。
他安心了。
往后,他也可以大刀阔斧地开始炼制药材了。
苏蔓蔓明白了他的意思,点头道:“我的药材,供不应求。我可以保证,因为我们熟识,我会优先保证邬公子的需求量。”
“说话算数。”
“说话算数。”
两人达成一致,一旁的夜墨凑过来,提醒一句,“王二被抓了,曹大人押解一干人等,回城了。”
苏蔓蔓收敛心神,“我要先回苏府,稍后要去监牢会一会他。”
她奔回炼药房,从冰寒鼎中,取出冷却好的解药。
总共十颗,各个颗粒饱满,色泽鲜艳,药香味浓郁。
她将其收入一个瓷瓶中,拿出其中一颗,毫不犹豫地要往嘴里塞。
“你在做什么?”
夜墨瞅见她的行径,疾步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阻止了她的行为。
“苏大姑娘,是药三分毒。”夜墨冷脸,气呼呼道:“为何要以身试药?”
“不是试药。”
苏蔓蔓望着两指间的丹药丸,“我炼制的解药,我有绝对的信心它有效。”
“我不是在试药。”
她扯了扯嘴角,“其实,我娘是在怀我时,中了涣气散之毒,所以,我从娘胎中带毒。”
“从小,我体弱多病,在父亲的口中,缠绵病榻,无法入学,也是因此。”
“我并非生病,而是中毒。”
“我所中之毒,从娘胎中带来,毒性小一点,又没有长期服毒,所以病症稍微轻一点。”
“不过是,我会常常生病,常常天黑之后,便会昏睡不醒,对外界毫无所知。”
原来,迷幻林中,夜幕降临后,一直昏睡不醒的她,也是中毒了。
“现在好了,只要服用了它,我往后便可以看星星了。”
她的眸光中,有憧憬。
推开他的手,她将药丸塞入口中,咽下去。
“好了,殿下,解药炼制成功,我要速速回府,救治我母亲了。”
撂下话,她转身出了屋门。
屋檐下,解有生孤零零地站着,望向她,又望见她身后的夜墨,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儿。
她明白,他在担心她。
“解大哥,莫要担心。”
“殿下他……”
“他不会为难我……”
“我先走了。”
“好,注意安全。”
“恩!”
她带着青鸾,疾步出了府门。
车夫赵大山本该驾着马车候在外面的。
可惜,没有。
“坐我的马车吧。”夜墨尾随她而来,“我的青帐马车,看似普通,却不普通,又快又稳……”
他还要自卖自夸一下,苏蔓蔓已经往马车的方向而去。
抬步上了马车,夜墨一笑,也追上去。
邬孝文不高兴,追过来,“我坐那里?”
“骑马。”车帘放下时,听到夜墨扔过来两个字。
“真是,见色忘友。”邬孝文低骂一句,冲青鸾道:“你家姑娘不地道,怎么舍得将你扔外面。”
青鸾清冷的面容,无一丝动容。
翻身上马,驾马尾随在马车之后。
“无趣!”邬孝文吐槽一句,也乖乖去骑马。
马车快速往城内的方向而去。
车厢中,两人沉默许久,他开口询问:“你真会占卜?”
“不全是占卜吧。”苏蔓蔓回话,“也稍微会一些面相之术。”
“真会算无遗漏?”他又问。
“殿下,您不是看到了吗?”
“我是不信的。”他自语道:“我不信,你能掐会算。”
爱信不信。
苏蔓蔓靠在车厢的一角,开始打瞌睡。
两天两夜,没有好好睡一觉。
天一黑,她便瞌睡得厉害。
眼一闭,几乎是下一刻,她便睡着了。
一旁的夜墨,瞅着她酣睡的面容,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轻手,将她揽在怀中,让他躺在他的膝盖上。
好不容易寻到一处温暖之地,她的头蹭了蹭,伸手抱住了他的腰。
女子纤细柔软的手,仿佛带着火,烙在他的腰间,带起一股股压不下的滚烫。
夜墨后背僵硬,低头看着她的侧颜。
手指轻轻将她脸侧的一缕发丝别到耳后,指尖轻轻捏了捏她的耳。
睡梦中,感受到有人的触碰。
苏蔓蔓喃喃低语道:“呦呦,别闹!”
车厢外,马蹄声车轮声,声声震耳。
车厢中,她低喃轻语声,很小,很小,却一字不漏地落入他的耳畔。
夜墨扯着嘴角,不由笑了。
她心中,分明是有他。
为何,醒来后的她,却无法认出他来。
他很想告诉她,“瞌睡虫,我是你的呦呦。”
可他更想,哪一日,她能兴奋地扑到他的怀中,激动道:“呦呦,原来是你啊!”
“瞌睡虫,让你认出我,真这么难吗?”
三个时辰后,马车缓缓入城了。
邬孝文打马上前,站在车帘外,清一清嗓子,“殿下,入城了……”
这么一大波人,大张旗鼓得入城。
若是停靠在苏府门口,明日关于苏大姑娘的传闻,还不知传成什么样子。
“你带人先回祈王府。”
他的手指轻轻划过她熟睡的脸蛋,“追云,驾马车去后巷,送她回霓裳院。”
青帐马车落后整个车队一大截,然后一个拐弯,钻入小巷中。
不一会,停靠在苏府的后门处。
夜墨低头,望着怀中熟睡的人儿,唤一声,“起来了,回府了。”
“别吵啊!”她睡得迷糊,伸手打掉他的手。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伸手捏住了她的鼻子。
换做往日,她绝对是不可能醒来的。
涣气散的毒素霸道,她一旦睡着,极难清醒。
可今日不同,她服用了解药。
上了马车,在颠簸的路途中,她会立刻睡着。
一部分是毒素未全解,一部分是她炼药时间长,实在是太困乏了。
如今,解药在体内起了作用,她又睡了一会,解了身体的困乏。
整个人的警惕性便高起来。
他一捏鼻子,她立刻便清醒了。
清醒的那一刻,睁开眼睛的那一瞬,那一张近在咫尺的俊脸。
那脸上的笑意,那黑濯石般的眼眸中,外溢的宠溺之色,尚未完全撤离,被她看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