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钧一发之际,四人从马背上一跃而起,肢体灵捷反应疾速,剑花呼啸生风,将射来的雨箭统统扫落。
而身后手持盾牌的禁军见到这一幕,丝毫不见慌张情绪,只似排阵般紧紧挨在一起,随后半蹲下身,并将盾牌举过头顶形成一道坚固的壁垒,接着大步冲向前去护主。
箭雨一波接着一波,仿佛无穷无尽。
倏的,对面传来宇文煊得意的大笑声:“今日你们只有两个结局,要么被箭射死,要么力竭累死,反正都是死,为何不直接一点。”
四人应接不暇,根本不想搭理对方,见禁军举着盾牌冲了过来,遂一边挽剑扫箭,一边找机会撤退到后方。
百密终有一疏,即使他们武功在高,面对漫天雨箭,也会有目不暇接之时,这不,一个不警神,一支羽箭便擦着唐钧桀的脖颈射向了远处。
好在,他们经过一番抵挡后,总算有惊无险的撤到了大军身后。
唐钧桀弯着身子将剑插入地面,左手则是一摸被划破皮的颈项:“等我揪出埋在大军中的奸细,我要将他处以极刑,疼痛而死。”
经湛猫着身子,眼神阴沉凌厉:“这个奸细不仅埋藏的十分深,而且还有可能是我们认识的人。”
严励行蹲在地上:“阿烨,前有埋伏,后有丧魂崖,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萧君烨星目如寒剑般锐利,神色不改:“置之死地而后生,我们撤回去,他们势必会追上来,那就在丧魂崖一战。”话落,高喝一声,撤令大家退回去。
宇文煊见对方倒退着往后撤退,下意识的就要领兵追赶,哪知被宇文灏一把给阻拦:“八弟,让他们撤退,既然峡谷中无法置萧君烨于死地,那就要他亡命丧魂崖。”说着,一打响指,弓箭手便立即停止了射击。
宇文煊有些不解的皱着眉:“四哥,峡谷中是动手的绝佳之地,你为何非还要放他们回去?知不知道这么做无异于放虎归山?”
宇文灏冷冷睨了他一眼:“怎么?我这个做哥哥的,难道还需要你教着做事?”
宇文煊知道自己刚刚逞了口舌之快,遂瘪瘪嘴:“弟弟不敢,大晋军太过狡猾,一旦他们死里逃生,下次再对付他们,那便是难上加难。”
宇文灏唇角噙着冷笑,好整以暇的看向前方:“无妨,丧魂崖自古便是有来无回,本殿就不相信,他们能次次都那么幸运?”
再观禁军,在拐过一个急弯后,见身后的北原军并未追上来,这才齐齐收了盾牌,跑步向前进。
这头,孟星瀚领着剩余禁军久久等不到响箭为信,不由着急的来回踱步,就在他三番两次的进入峡谷翘首以盼时,峡谷不远处终于传来了重重的脚步声,他意识到不好,遂向着脚步声中而去。
一见为首之人,他心中便明白了一切,不禁紧紧攥着双拳:“殿下,你们果然是遭到了袭击。”
萧君烨边走边说:“对方有备而来,我们损失了近百名兄弟,如今撤回,便是要与他们在丧魂崖一战,你交代大家警惕一些,万不可拼命,一有机会,你就用毒,对待北原人,我们无需再心慈手软。”
禁军在听到要与北原军丧魂崖一战时,不仅没有胆怯惧怕,反而心生豁然畅快,心思:为国杀身成仁、舍生取义也值了,反正十八年后老子又是条好汉。
人在生死关头,又将生死置之度外,那便无所畏惧,甚至还能从心底升起一股前所未有的狠辣劲。
当北原大军不紧不慢自峡谷中走出时,映入眼帘的便是严防以待的大晋禁军。
暮色偏西,晚霞似锦,这一战,双方都只求速战速决。
于文灏冷笑着问:“萧君烨,刚才你们在谷口损失了八十六名士兵,本殿好心告诉你,不必客气。”
严励行冷冷的看着他:“若非我军当中出了奸细,你以为你真的能在我们面前猖狂?”
宇文煊讥笑道:“猖狂?你们夺了我们大半城池,难道还不许我们挟私报复?”
唐钧桀肆意一笑:“你们承认挟私报复就好,兵戈相向时,别怪爷爷的剑太过锋利。”
“是吗?本殿倒要看看,你们是否真的那般厉害?”
宇文灏邪魅一笑:“萧君烨,本殿欲要你三更死,谁敢留你到五更?”话落,一声大喝,两军立即陷入了奋战之中。
经湛一见到贺兰弼,便讪笑:“小将军,你父亲还在我们手中哩,你什么时候才能救他出去?嗯?”
贺兰弼阴鸷的盯着他:“你们大晋人都是坏种,今日我若不能杀了你,那便对不起自己小将军的名号。”
宇文煊手持尖刀,戏谑的看着萧君烨:“本殿倒要看看,你战神的名号到底是不是浪得虚名?”
“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乙支寒见到唐钧桀,就像是见到久违的猎物,两眼都冒着精光:“好久不见,大晋的小将军。”
“小爷乃侯府世子,并不是你口中的小将军。 ”
“我不管你是谁,上次你伤了我,这次,你恐怕就不会有那么好的运气的。”话落,提刀冲向对方。
这次,与严励行对战的是小将军高旋,他俩一样,都是从小随父征战沙场,御敌也都有属于自己的一套手段。
话说,宇文灏作为大军首领,但他却并未选择与任何人对战,而是沉着冷静的骑马走至一旁,观起了战事。
他的目光自定在萧君烨身上后,便再也没能挪开,不得不承认,那男人的确是有真本事在身,否则也不会打的北原军节节败退。
眼见着宇文煊越来越处下风,他似乎有些坐不住了,搭弓抽箭一气呵成,直直的瞄准萧君烨的胸口。
下一瞬,羽箭离弦,疾速飞向敌人,谁知,萧君烨的反应和动作皆快人一步,他一个旋转踢掉宇文煊手中的大刀,而后将内力引至手掌,并伸出如鹰爪般的手,拉着对方死死挡在身前。
羽箭就这么认主般的狠狠插进了宇文煊的胸膛,而他,至死也没想到自己会死在亲哥手里。
而宇文灏见亲弟死在自己的箭下,丝毫不见其伤心之意,反而厌恶的皱着眉头,似乎恼他破坏了自己的计划。
再观那三对,不知何时起,他们越打越靠近丧魂崖边,尤其是严励行,放眼看去,离丧魂崖不会超过一米。
高旋难得碰到一个难缠的对手,现下是越打越兴奋:“我很久没有遇见像你这样的对手了,真是越打越让我兴奋。”
“哼,相信我,很快你就打不动了。”话落,左手一挥,顷刻间,对方便栽倒在了地上。
严励行上前踢了他一脚:“和你这种大老粗拼命,不值得。”
解决了高旋,他自然要去帮经湛等人,未想,他一抬头,便见三支羽箭破空而来,他下意识的提剑去挡,却依旧晚了一步,危急关头,有人飞奔而来扑倒了他,这才堪堪躲过一劫。
险象环生,风波又起,好不容易逃过一劫,后面却是羽箭铺天盖地而来,如此险境,他们要如何生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