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陆凌云躺在苏扶楹的身边睡觉。
睡到后半夜,陆凌云被身侧苏扶楹的哭声惊醒。
男子赶忙起身点了灯,女子已经被困在梦魇中,哭泣不已。
“扶楹,醒醒,你做噩梦了。”
陆凌云刚触碰到苏扶楹的身子,便被她浑身的高温惊到。
“怎么这么烫!”
“扶楹!扶楹……来人啊,传太医!快传太医!”
烟柳守在门外,听到动静往屋子里瞧了眼,看到陆凌云抱着昏迷不醒的苏扶楹,眼皮狠狠一跳,不敢耽搁片刻。
寝卧内,太医院的太医跪了一地,把脉后皆是纷纷摇头叹息。
“太子妃这病来得蹊跷,又怀有身孕,微臣等不敢乱用药啊!”其中一位太医硬着头皮回话,双手压在地板上的位置早就留下了湿漉漉的手掌印。
“是啊……太子妃这病从未见过,都不知从何下手啊。”
“废物!”
陆凌云嚯得起身,狠狠地扣住对方的双肩,两眼通红地质问:
“怎么会没有没有办法?!孤不管,你们给孤治!治不好统统治罪!”
其中一名太医战战兢兢地站起身,颤着嗓子说道:“要不,去请当日治好殿下的那位神医?”
阿布立即接话:“殿下,神医当日离京,说自己要云游四方,现下怕是找不到。”
没有神医,太医又不知道如何治……陆凌云颓废地佝偻着身子,跪摔在苏扶楹的床头,哭着祈求道:
“扶楹……你醒过来好不好?我求求你了,只要你醒过来,让我干什么都可以!”
屋内众人何时见过太子殿下这般卑微。
太子妃生个病,太子殿下便这样着急,若日后产子出点什么意外……太医院几人都不敢往下想。
太子对太子妃的宠溺程度,远远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苏扶楹迷迷糊糊地睡着。
她让系统将自己陷入昏迷,就是要无人可治,才能让陆凌云紧迫,知道她对父母的思念渴望。
不过系统的药确实猛,虽然不会对她的身体产生伤害,可难受的感觉一点也不少。
火烧灼热,寒凉刺骨,苏扶楹被这两者两者极端折磨,痛苦不已。
直到系统提醒她可以开口说话了,她立马用尽全力地呼唤:
“爹……娘……”
可这声声呐喊落到实处也只不过是细弱蚊蝇的响声。
好在烟柳眼尖地瞧见了苏扶楹动了嘴巴,激动地喊道:“殿下!太子妃好像说话了!”
陆凌云立即抬头,确实瞧见苏扶楹干涩的嘴巴一张一合,好像在呼唤着什么。
“扶楹,你说什么?你要什么?”
“爹,娘……”
陆凌云终于听清楚了,连声应下:“好好好,我去找你爹娘,扶楹不哭,我一定把你爹娘还有妹妹全都好好地带到你跟前!”
“阿布!”
“在!”
“你现在就去宋府,把扶楹的爹娘还有幼妹全都接到府内,不能有半点闪失。
“另外,在城门口发布告示,一定要找到神医,只有他才能治好扶楹。”陆凌云厉声吩咐道。
“明白!”
天色尚未亮,深夜,宋府被敲响了大门。
说来奇怪,阿布登门的时候宋府夫人神色慌张,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阿布心中存疑,将苏父苏母还有苏扶云带回后,他再次折返,趴在宋府的墙头偷听了宋夫人与宋丞相夜话。
“还好没有搜院子,要不书房和寒国往来的信件……”
“嘘!”宋丞相立马打断,“你不说,没人知道,稳住!咱们做得这一切都是为了阿晚,只要她能坐上皇后的位置,一切都值得。”
寒国!
阿布瞪大了双眼,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这宋府胆大包天,竟然敢私通敌国!
阿布足尖轻点,找到了宋府的书房,终于在一本话本子中找到了那数十封信件。
他只留下信封,取下信纸,将所有的一切放回原处,确认没有留下痕迹后,悄无声息地离开。
没想到来带太子妃的父母,还能够发现这桩谋逆的大事。
虽然这么说不道义,但是……太子妃这病生得还真有些及时。
太子府内。
说来也神奇,苏扶楹原先高烧不退,可在被苏母还有幼妹照顾了一晚后,神奇般地退了烧。
陆凌云可算是松了一口气。
“日后你们三人便住在府内,好好陪着扶楹吧。”
苏父苏母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还能成为太子府上的座上宾,更没想到京中这些时日被传得沸沸扬扬封太子宠妃,就是自己的女儿!
苏父苏母活了大半辈子,苦了大半辈子,得了这恩赐,下意识就要跪谢。
陆凌云却摆手制止:“你们是扶楹的爹娘,便是孤的爹娘,是孤糊涂了,没有第一时间发现她对你们的思念,还好为时不晚。你们三人安心住下,缺什么都与关叔交代。”
“只要你们能让扶楹安心,旁的都不必多说。”
苏父苏母还有苏扶云三人对视了眼,暗下决心,必定要誓死保护好苏扶楹。
另一头赶回来的阿布一直等在门外,见陆凌云出来,立马将手中的信件交上前。
陆凌云熬了一宿,看到这些信件的时候突然差点被气晕。
宋府与他的二弟竟然存了这样龌龊的心思!
“备马,进宫!”
-
天亮时,
宋晚给宋府写了信,交代母亲将苏扶云等人送到二皇子府。
不料,云果匆匆忙忙跑进屋,俯身说道:“昨夜太子殿下突然命人将苏家人全都接到了太子府,连身契也一并要了去。”
“什么?!”
宋晚大惊。
还不等她发怒,下一秒,房门被踹开,陆凌澈大步流星地冲到屋中。
二话不说地扯过她的胳膊,掀开她的衣袖。
“二皇子这是发什么疯?”
陆凌澈紧盯着她的眼睛,步步紧逼。
宋晚小腿撞上软榻,上身朝后仰去,她被男人盯得心里发毛,侧目压着怒气说道:“有事说事。”
陆凌澈捏着她的下巴,对准那双红唇就要吻下去。
女子赶忙偏头躲开,薄唇落在嘴角,男子身形僵硬。
陆凌澈忽得笑了,望向宋晚的眼眸皆是破碎。
他指着宋晚又哭又笑道:
“宋晚,你没有心……你没有心!”
“今日父皇寻我,听到一件趣闻。听大哥说…我虐待你?
“我倒是想看看,我怎么虐待的?从你进府,何事不是以你为重!?
“你要我往东,我不去西;我让去抢太子之位,我不喜,却为了你也抢了,错事坏事我都担着!可你呢?你可曾看见过我的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