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秦莞的这些话,一旁的秦母气得浑身直打寒颤,嘴唇哆哆嗦嗦的,半天才说出一句话来:
“秦莞,你个逆女!”
秦软软紧紧地抓住秦母那略显粗糙的胳膊,眼眶里盈满了泪水,视线变得模糊不清。
她带着哭腔,声音颤抖着冲秦母喊道:
“妈,您看看姐姐她呀!”
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地上,仿佛也能砸出声响来。
而此时的秦莞,则一脸冷漠地看着眼前这母女情深、母慈女孝的场景。
只见她微微扬起下巴,细长的眉毛轻轻一挑,心中暗自思忖道:
好一个秦软软,没想到还真有些手段,居然能让秦母对她这个身为丈夫私生女的人如此关爱有加、掏心掏肺!
想到这里,秦莞不禁感到一阵悲凉,原女主有这般能耐,看来原主一直以来被亲生父母嫌弃和压榨倒也算不上冤枉了。
站在秦母身旁的秦菁,同样是满脸怒色。
不过,与旁人所想不同的是,他的愤怒并非针对秦莞,而是全部冲着自己的母亲而去。
如今家里的日子虽说过得艰难困窘些,但也不至于完全无法维持生计。尤其是每个月还有二妹寄回来的那整整十块钱补贴家用。
然而,即便如此,母亲却依然整天做着那些不切实际的美梦,脑子里尽想些有的没的,全然不顾及家人的感受。
面对这样的情况,又如何能让人不气恼呢?
说起来,他们一家人对秦莞这个妹妹是有着亏欠的,她能每个月贴补给母亲十元钱,已经是很大度了。
母亲为什么还要想再趴她身上吸血呢?难道她就不怕二妹被她逼得狠了,直接跟母亲撕破脸,来个破罐子破摔!
上一次,要不是母亲和三妹得寸进尺,与二妹撕破脸,自家怎么也能沾沾二妹的光。
秦菁实在搞不懂自己的母亲心里到底是怎么盘算的,居然会和三妹妹一起胡闹!
秦莞满脸鄙夷地斜睨了秦软软一眼,嘴角微微上扬,流露出一抹毫不掩饰的轻蔑之色,冷哼一声道:
“哼,都已经二十多岁的人了,到如今竟然连一份正经工作都找不到,整日就知道趴在一个老太婆身上,像只贪婪的吸血鬼一样,拼命吸吮着那点可怜的养分,心安理得当着寄生虫。就这样的人,还有什么脸面大摇大摆地出现在众人面前?又有何颜面去对他人评头论足、指指点点呢!”
秦莞这番突如其来的激烈言辞,仿佛一颗威力巨大的重磅炸弹,毫无征兆地在屋内轰然炸开。
这惊人的话语如同一股狂暴的冲击波,瞬间将秦母震得头晕目眩,整个大脑一片空白,以至于她呆立当场,完全不知所措,根本不知道该怎样去应对眼前如此棘手的局面。
而此时的秦软软,则早已被秦莞这一番刻薄的责骂气得泪流满面,她双手掩面,嘤嘤啜泣着转身朝门外狂奔而去。
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心中充满了委屈和痛苦。
然而就在秦软软即将夺门而出的时候,一旁的秦菁眼疾手快,猛地伸手一把拉住了她的衣袖,焦急地喊道:
“软软,别乱跑啊!你二姐她只是一时在气头上才会说出那样的话来,那些都是气话,你可千万别当真呀!”
然而,秦莞对于妹妹的阻拦却丝毫不以为意,反而再次发出一阵令人心寒的冷笑:
“呵呵,我可没说气话,我说的每一句都是不折不扣的大实话!就算她现在赌气跑出去了又能怎么样?别忘了咱们可是住在军区大院里,这里的安全措施做得可谓是滴水不漏,极其严密。
哪怕是那些阴暗狭窄的犄角旮旯之处,也绝对不可能藏匿着任何不三不四的小混混。
所以啊,无论她跑到哪一个角落,都不会碰到那种会把人打得半死不活的危险情况!”
话音一落,秦莞又接连冷笑了两声,那笑声在寂静的房间里回荡着,显得格外刺耳。
听着秦莞刚才的话,秦菁和秦母的思绪不由自主地被拉回到了两年多以前那个令人揪心的夜晚。
那时,秦莞被秦软软挤兑得离家出走,他们面对秦莞这样的决绝举动,家里竟无人出面阻拦,也没人苦口婆心地相劝,甚至连寻找的行动都未曾展开。
回想起那个场景,秦菁和秦母的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深深的愧疚之情。她们暗自懊恼,当时自己怎会如此愚笨、如此缺乏理智呢!
就在那个夜晚,秦软软就像刚才秦莞那样,阴阳怪气地说着类似的说辞。
相似的场景,相似的说辞,当时他们却觉得理所当然!以至于秦莞险些命丧于那条偏僻幽深的小巷之中。
若不是命运的眷顾,让她碰巧遇见了陆煜,或许此时此刻,她们早已与秦莞天人永隔,再无相见之日了。
仿佛正是从那一晚开始,秦莞的心与家人疏远开来。
是啊,遭遇这般对待,又怎能不让人心寒呢?
相比之下,秦软软最终并未真正逃出家门。一来是天气严寒难耐,二来则是因为内心深处实在太过恐惧。
这里虽说是部队大院,按理说安全性应有保障,但谁又能保证万无一失呢?就如同上次她精心策划陷害秦莞一事,原本以为一切都已安排得滴水不漏,可到头来不还是出现了意外状况。
秦软软最终还是留在了秦莞家中,她与秦母一同度过了那个漫长而又忐忑不安的夜晚。
然而,当天边刚刚泛起鱼肚白的时候,秦软软便如同一只敏捷的小鹿一般,迅速地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