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碗粥喝完,诺敏才发现弘昭已经红了眼睛。
她朝小家伙招招手,示意他到自己跟前来,“怎么还哭了呢?小妹妹来陪你玩,你不应该高兴吗?”
小家伙的伤心有点大,靠在诺敏怀里,动了动鼻子,哭得更大声了。
“额涅受伤了,流血了。”
产房里虽然已经处理过了,但依旧有比较浓郁的血腥气,更别提诺敏身上了。
小家伙这是心疼自己了。
诺敏没想到,自己居然生了个小暖男,心里别提多温暖。
“额涅没受伤,额涅只是生了个小妹妹,额涅最近比较累,要多休息休息,弘昭乖乖听阿玛的话好不好?”
小家伙哭得停不下来,听了诺敏的话好一会才止住,打了个哭嗝,才问道:“真的吗?”
“真的,弘昭现在是阿珲了,长大了,是大孩子了。”
胤?将儿子抱了起来,还掂了掂,份量又重了。
小孩子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一下子又快活了起来,就有些坐不住了,坐在椅子上不断地扭着小屁股,往外头张望。
胤?怕吵着诺敏,忙让小宣子将弘昭带了出去。
“辛苦了。”
胤?坐在床边,将诺敏揽在怀里,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
“从哪学的这些,怪肉麻的。”
她笑着道,打破了当前有些浪漫的氛围。
他用哀怨的小眼神,控诉的看着自家福晋,眼睛一转,在诺敏耳边轻轻说道:
“那是不是要像福晋书里写的那样,先将福晋抵在墙上、树上、地上,然后嗯~”
说到这,胤?停顿了片刻,调整了角度,保证自己呼出的气息能精准地打在福晋的耳际。
“是不是这样福晋就喜欢了?只要福晋喜欢,爷愿意去学。”
诺敏闹了个大红脸,老司机自然是不怕开车的。
但是!
这个被人在自己耳边用这种暧昧的语气,念自己写的车,啊啊啊啊。
她现在大概可以用脚趾抠出一个独立庄园出来,真的好尴尬。
“不许说了!”她急得用手捂住胤?的嘴,她现在不想听见一个关于“酿酿酱酱”的词。
这辈子做的最错误的决定,就是不该答应他,每年给他写一本小po文。
后悔,现在就是后悔。
胤?笑得胸膛都在发颤,不说就不说,自家福晋才生产完,他还是有分寸的。
奶嬷嬷将换好襁褓的小格格又送了回来,两口子看着小闺女,心里柔软的不成样子。
“孩子名字取好了吗?”
诺敏伸出一根手指摸了摸小家伙的小手,却被小闺女攥在了手心里。
她心中一暖,别看小家伙小,手上力气却很轻。
“想了好多个,都觉得不够好,你说给孩子取满名还是蒙古名?”
胤?的眼睛亮晶晶的,根本舍不得从小格格脸上挪开。
“要不,都取一个吧,平日里叫满名,蒙古名就当是小名了。”
两口子的话题就没离开过孩子,诺敏盯着闺女看了许久,又看了看胤?。
“接生嬷嬷说孩子跟你像,我怎么没瞧出来?”
胤?轻声道:“福晋如愿以偿了。”
诺敏惊喜不已,“像姨母?”
他耸了耸肩,“爷也只见过姨母画像,但爷见过额娘,这孩子跟额娘有八分像,同姨母也有五分像。”
她提着的心松了松,孩子跟孝昭皇后有几分相似,听胤?的意思,汗阿玛对孝昭皇后有几分愧疚。
她决定日后要多带着孩子去宫里坐一坐,说不定康熙能对孩子有几分恻隐之心,说不准孩子就能免去和亲的命运。
要知道,直郡王的大格格已经定下了亲事。
太子看着胤禛递过来的账册,翻看了一二,笑着同他说道:
“到底还是四弟好本事,收缴欠款这样的差事都能办妥,催债都催到毓庆宫来了。”
“不敢当太子二哥的夸赞,不过是替汗阿玛办事,若不上心恐难以向汗阿玛交代,况且国库充盈,也是好事。”
胤禛说这话时,看了太子一眼。
太子收回了打量的目光,嘴角的笑意真诚了些许。
“四弟说的是,二哥领你的情,这些钱孤会尽快让他们还上。”
等胤禛离开了毓庆宫,太子的面色突然冷了下来。
修长的手指捏着账册,片刻后,他将账册甩在地上。
“让他们尽快处理掉。”
“嗻。”一个小太监捡起账册应声而出,消失在毓庆宫门口。
自打索额图死后,太子的钱袋子也受到了影响。
尽管康熙把制定太子待遇的索额图骂得狗血喷头,更是直言“大清第一罪人”。
但太子胤礽本身的待遇并没有变化,依旧锦衣玉食,甚至是奢靡。
可是打点官员、笼络人心,哪里不需要银钱开道。
尤其是如今朝中直郡王和老八处处与他作对,老八更是在朝臣中口碑极好,隐隐有了“贤王”的称号。
他不拉拢大臣又能怎么办?
自打得了小妹妹,弘昭这些日子别提多开心,四处跟人炫耀他有个妹妹。
而小格格的名字也取好了,满名叫熙敏科特,蒙名叫阿茹娜。
(不喜欢想名字的作者,继续用上一本的名字,两本都看的话,希望读者仙女们别看串了。)
一切诺敏都很满意,就是这生孩子的日子不太好,正是热的时候。
农历七月,外头的太阳毒得厉害,这个时候坐月子真是遭了大罪了。
生了孩子,身上总是虚的,动一动,冷汗直冒,衣裳是湿了一件又一件。
等到不出冷汗了,诺敏只觉得自己身上都馊了。
她也知道这个年代,月子不准洗头洗澡是因为没有取暖设备,一旦感染风寒便是要人命的。
而且她一个产妇,也不能盆浴,又没有淋浴,极其的不方便。
哪怕天天热水擦身,身上也总觉得不爽利。
大概唯一的好处就是,她孕期长的那点肉,这会子掉得飞快。
等到出月子的时候,已经恢复了七成了。
出月子的第一件事,就是痛痛快快地泡个澡,足足洗了半个时辰,诺敏才起身。
再搓个澡,只觉得浑身都轻便了。
其格其替诺敏绞干头发,又取了大毛巾擦拭。
索嬷嬷上前摸摸了头发,心里还是不放心,最后盯着诺敏将头发烘干这才带上的满意的笑容。
行吧,八月用熏炉是热了点,但能洗头洗澡就真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