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映月的脸瞬间烧了起来。
“抱......抱歉。”
她蹑手蹑脚地爬起来,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又会碰到少年的伤口。
空气中的血腥味浓重了许多。
邬映月坐到旁边,墨眸微垂,认真打量起他。
少年一身墨青色银色竹叶衣衫,胸口的衣襟松散开来,露出精致好看的锁骨,和紧实有力的胸膛。
衣领一路开到上腹部,邬映月目光下移,隐约看到线条分明的腹部肌理,以及上面的狭长伤口。
伤口狰狞,外层的血液已经结成血痂,内层好不容易愈合的创面再度翻开,淡粉色的血肉被汩汩流出的血液染得面目全非。
邬映月的心一紧,凑近了些许。
伤口的切面完整光滑,猩红血痂上,隐约能看到一点未消散的剑气。
剑伤的话,倒挺好处理的。
邬映月垂眸,运起灵力打开双星伴月镯,从里面翻找出一只白玉瓶装的灵药。
“你忍一忍。”
“可能会有点痛。”
镯子内的灵药,都是师尊备好的。
邬映月第一次使用,不太清楚药的效果,只能提醒一下,再打开瓶子,将伤药的粉末轻轻撒上去。
她的印象中,外用的伤药都是会有点痛的。
可淡褐色粉末落在他伤口时,他依旧是神色淡淡,俊美的脸上几乎看不见半点痛苦。
“不疼吗?”
少年喉间轻轻滚动,发出喑哑破碎的音节:“不疼。”
邬映月呼出一口浊气,垂眸看向他的伤口。
只见粉末落在创面,不断外渗的血液瞬间止住。
原本狰狞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愈合,眨眼的间隙,那翻开的血肉已经长好,只留下一层猩红的血痂,和一条淡粉色的疤痕。
邬映月喉间一滚,顿时有些发涩。
师尊给的灵药,效果未免也太好了吧。
那么长的伤口,竟然一下就愈合了?
少年似乎读出了邬映月的惊讶,低声道:“师尊亲制的灵药,效果一贯如此 。”
邬映月点点头,刚想表示认同,就发现了一点点不对劲。
他刚刚说的是……师尊吗?
邬映月不可思议的看向他。
后者轻轻挑眉,那微妙的神情变化好似在告诉她,你才发现吗?
邬映月愣在原地。
没记错的话,她晕倒前看到了一条绿眼睛的黑蛇。
而眼前的人,黑发,黑衣,双眸幽绿,盈盈似湖水。
一切都对上了。
他是那条受伤的蛇。
也是自己的师兄。
蛇,是师兄。
邬映月将二者联系起来,漂亮的脸僵了一次又一次。
“你叫什么名字?”
不等她纠结称呼,少年先她一步开口。
邬映月的礼貌几乎刻进了骨子里。
就算害怕,她还是眨眨眼,道出了自己的名字:“邬映月。”
“邬,花邬春深燕雀知的邬。”
“映月,是带星飞夏箭,映月上轩弧的映月。”
女孩眸光诚恳,语气格外老实。
少年默然。
他撑起身,坐了起来。
玄色衣衫下滑些许,紧实的腰腹显露无疑。
线条漂亮的凸起映入眼帘,邬映月难为情地别开眼,脑子里却还是不受控制地蹦出准确的数字。
八块。
完蛋,她的注意力完全没法集中。
击碎她的坚守,竟然只需要八块腹肌!
这简直太荒谬了!
邬映月,你前世没见过男人吗?
她在心里默默骂了一句。
可很快,脑子就飞快给了她答案。
见过是见过,没见过这么好看的。
玄云峰的那几位,帅是帅,却不是很戳她的点。
身材偶尔看过几眼,但邬映月都兴致缺缺。
他们没有半点吸引力。
但眼前的少年不一样,邬映月也不知道他的身材是怎么练的,肩膀宽阔却不觉得太厚重,身体的每一处肌肉都完美得恰到好处。
是让人血脉喷张的好看。
好吧……她承认她现在的想法很上不得台面。
邬映月羞耻不堪,最后索性阖上双眸,眼不见为净。
“敖澈。”
闭眼的世界,天地皆暗。
少年清冽的声音就这么直直落入耳中。
“什么?”她耳尖微烫,小声反问。
邬映月听见衣服布料摩挲的声音,他好像站了起来,声音变得有些远。
“我的名字,叫敖澈。”
敖澈。
好熟悉的名字。
邬映月睁开眼,脑子里忽然蹦出一段诡异的情节——
【幽暗压抑的墨渊之狱中,谢寻舟被绑在十字架的木桩上,他的手腕被捆仙锁牢牢锁紧,身上的衣衫破碎,裸露在外的皮肤上,伤痕斑驳交错,几乎看不到一块好肉。】
【牢狱上方,一滴又一滴的水珠缓慢落下,精准地砸在他眉心,煎熬的感觉逼得他几近崩溃,谢寻舟双眸猩红,怨恨地看向暗处。】
【那里坐着一个男人,他神情慵懒地托着下巴,如玉的修长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旁边的桌子,眉目沉敛昳丽,举手投足,都透着一股说不出的矜贵。】
【谢寻舟皱紧眉,咬牙喊出他的名字:“敖澈。”】
【“等我出去,我一定一定,不会放过你。”】
【男人不为所动,他阖上双眸,唇角微勾,语气漠然又傲慢:“你以为你出得去吗?”】
敖澈。
是她梦中那本书里,暴戾专断,冷血无情的龙族太子。
不对。
这个剧情中,他已经弑父夺位,成了龙族史上最年轻残忍的新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