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薰看着宋时微痛苦纠结的样子,心疼地握住她的手,轻声安慰道:“微微,我知道你现在很难受,但你也不要太逼自己了。”
宋时微将头埋进唐薰的怀里,眼泪无声地流淌。
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她只知道自己现在很难受。
唐薰心疼地将她揽入怀中,轻轻拍着她的背,像哄孩子般安慰道:“别哭了,再哭明天眼睛就该肿了。”
宋时微吸了吸鼻子,哽咽着说:“唐薰,你说我该怎么办?我……我真的好乱。”
唐薰温柔地替她擦干眼泪,柔声说道:“微微,这个问题,如果是以前的宋时微肯定不会纠结那么多。”
“以前你跟我说要嫁给薄宴晟时,其实我是不赞成的,他那样眼高于顶的男人,还有着无可匹敌的家世,你一旦嫁进去了,就会有数不尽的挫折等着你,如果,他是真心爱你的,那还好,但他偏偏……在那个时候是该死的渣。”
“但你却跟我说没关系,不管遇到什么情况我都想努力一把,毕竟你这辈子可能再也不会有这么光明正大靠近他的机会了。最终,我被你说服,看着你在没有爱的婚姻里面隐忍了两年。”
“在你跟我说你要离婚的时候,我那时真的以为,你的这出独角戏即将落幕,可事实却是,你不仅没有离婚,薄宴晟也不是我想的那样对你毫不在意。”
宋时微苦笑一声,摇摇头说:“可是以前的薄宴晟也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这样即将彻底地属于过别人。”
她能很清楚的感觉到,薄宴晟对于露娜的关心和爱护,与那时因为恩情对温依依似是而非的偏袒是不一样的。
他是真的,喜欢那个女人。
唐薰轻轻推开宋时微,认真地看着她,说道:“微微,那你好好想想,以前薄宴晟对你们这段感情有多坚持。”
“当初你们经历了那么多,甚至都离婚斩断联系了,可他都没有放弃过,想尽一切办法回到你身边。甚至还为了救你差点丢了自己的命。”
“如果他对你的感情真的不够深,你们离婚时感情就已经走到尽头了,不是吗?”
唐薰顿了顿,继续说道:“现在他只是失忆了,暂时忘记了你,这并不代表他不爱你了。”
“你想想,他曾经为你做过那么多,他对你的爱,早已融入他的骨血,刻进他的灵魂,就算失忆,又怎么会轻易抹去呢?”
说完,唐薰拿起酒杯,轻轻地碰了碰宋时微的杯子。
“微微,更何况,你曾经也说过,你相信他,不是吗?”
宋时微看着唐薰真诚的双眼,想起曾经在温依依冲着自己开枪时,他那义无反顾冲过来的身影。
他被遗忘的过去,确实是无需质疑的。
可是,额头上还隐隐作痛的伤口却不断在提醒着她,现在的事实不是这样。
“可是唐薰,你不知道,他推开我的时候那么用力,眼神是那么陌生,那么冰冷,就像完全不认识我一样。”
她颤抖着抚摸着额头的伤口,那里不仅是身体的伤痛,更是她内心深处一道无法愈合的伤疤。
宋时微的声音哽咽,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滴落在酒杯里,泛起涟漪。
“即便是以前我们中间隔着一个温依依时,我也没有如此卑微的抱着他求他别走过,但是他却一点都没有犹豫,一听到对方有事就义无反顾甩开我奔向她。”
“那一刻,我真的觉得自己像个笑话……”
唐薰心疼地握住宋时微的手,轻轻地擦拭着她脸上的泪水。
“我知道你很痛,但你要知道,失忆的他,并不是真正的他。你看到的绝情,或许只是他混乱记忆的投射。”
“微微。世界上没有完美无瑕的爱情,有的只是两个人为了爱不断地妥协和让步。就像你和宴晟以前一样,你们也经历过很多风风雨雨,但最终还是走到了一起。现在他只是暂时迷失了,需要时间也需要你帮他找回自己。”
唐薰顿了顿,给宋时微的酒杯里重新斟满酒,继续说道:“如果,我是说如果,你真的尽了全力,他最终还是选择了露娜,那你也可以潇洒地放手。至少,你努力过,问心无愧。到那时,你依然是那个自信耀眼,独立强大的宋时微,你可以去追求属于你自己的独美不是吗?”
那一晚,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房间,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唐薰和宋时微对着那瓶红酒,从薄宴晟的失忆聊到他们曾经的甜蜜。
宋时微随着酒精的作用,渐渐地打开了心扉,将压抑在心底的苦闷和彷徨倾诉而出。
唐薰静静地听着,,就像冬日里的一缕暖阳,温暖着宋时微冰冷的心。
随着时间的流逝,酒瓶也渐渐见底。
宋时微的脸上泛起红晕,眼神也开始迷离,她断断续续地说着一些醉话,一会儿回忆起与薄宴晟初遇时的怦然心动,一会儿又控诉着他失忆后的冷漠无情。
唐薰知道,宋时微是真的累了,身心俱疲。
她轻轻地将宋时微滑落到桌上的酒杯扶正,又起身去厨房倒了杯热水,放在宋时微的床头柜上。
看着宋时微逐渐平静下来的睡颜,唐薰轻轻地叹了口气。
她知道,今晚的谈话并不能彻底解决宋时微的困境,但至少可以让她暂时放下心中的重担,好好地睡上一觉。
唐薰拿起薄毯,细心地盖在宋时微的身上,又将散落在地板上的物件一件件捡起,叠好放在床边。
做完这一切,她才蹑手蹑脚地离开了房间,轻轻地关上门,生怕惊扰了宋时微的睡眠。
房间里,只留下宋时微均匀的呼吸声,和月光下,两个空了的酒杯。
同样的夜幕低垂,庄园笼罩在一片静谧之中。
薄宴晟一路疾驰,几乎是闯进露娜房间的。
他的脸色阴沉,眉宇间带着毫不掩饰的担忧。
“露娜,我回来了,你怎么样?”
露娜原本斜倚在床头,听到动静后立刻躺下,做出一副虚弱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