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屋里的东西不多,再加上几个哥哥们听到要搬家,在京城的基本上都来帮忙,短短几个小时,所有东西就全部出现在了别墅里。
霍家的豪车把谢君斐从医院接回别墅。
由霍妈妈从霍家老宅抽调来的管家带着五名佣人,园艺师,厨师,以及杂工们齐齐等在别墅门口。
看到谢君斐下车,所有人同时鞠躬,齐声道:
“欢迎谢家小姐回家。”
谢君斐看着眼前这一幕,一时间当真是百感交集。
之前在秦家的时候,她十五岁,成为秦家的台柱子之后,也是这样的待遇。
十八岁她被赶出秦家,豪门大小姐就此坠落神坛。
但是短短半年后,在她的支持下,她的哥哥们和她的爱人,又让她重返名利场。
她谢君斐,从来不缺从头再来的勇气。
霍妈妈为他们准备的别墅在京城有名的富人区。
别墅的上任房主是位来自瑞典的外交官,霍妈妈与他的太太私交甚笃。
任期结束后,那位外交官就把这栋别墅卖给了霍妈妈。
在谢家人搬来之前,这房子一直是霍阿姨在京城的落脚点。
因此别墅装潢低调奢华,设施一应俱全。
霍阿姨为了迎合自家儿媳的喜好,还专门拔了院子里的蔷薇丛,种了一大片茉莉。
谢君斐站在顶层的阳台上,静静地看向远处。
谢泽走到她身边,好奇道:
“小妹在看什么?”
谢君斐伸出手,指着远处一个小别墅的屋顶:
“六哥,你看到那栋小洋楼了吗?”
谢泽眯起眼睛顺着谢君斐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了然:
“我知道那栋小别墅。”
“搬家来时才听路过巡逻的保安议论,说那小别墅最近正在拍卖。”
“还说那小别墅的主人也是豪门出身,只不过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这才落得家破人亡的地步。”
闻言,谢君斐笑了:
“破产拍卖?这确实是个好归宿。”
一边说着,她一边给谢泽解释:
“这是秦家的房子,我在那里住了十八年。”
有的时候我就在想,人生起起落落,明天总是未知的。”
“半年前我提着行李从那里出来,秦羽儿对我说,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来这里了。”
“可是现如今,我回来了,她走了。”
“哥哥,别看我现在如此光鲜,她走了,下一个会是谁?会是我吗?”
说完,谢君斐轻笑一声,低下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谢泽轻轻拍了拍妹妹的肩膀:
“小妹,你会这么想,是因为前十八年,你没有靠山,没有家人,没有人为你遮风挡雨,没有人给你安全感。”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只要哥哥们在世上一天,你的明天就不是未知的。”
“你的未来永远光辉灿烂,你的明天永远是既定的,美好的,繁花似锦的。”
谢君斐看着谢泽。
明明也不过十九岁的少年,却将这份承诺说的认真极了。
半晌,她笑了。
她轻轻走上前,慢慢抱住谢泽。
是啊,她已经不是那个每天过的胆战心惊,瑟瑟发抖的秦君斐了。
她有了家人,有了爱人,永远有人为她兜底。
午饭后,霍妈妈登门拜访。
恰巧三哥在楼下摆弄那个咖啡机。
结果一转头就看到自己在律所的大客户,手一抖差点把才磨好的咖啡弄撒。
三哥连忙迎上去:
“霍总,您来了?”
霍妈妈笑着点点头,随后顺手拉起三哥,上下打量一番,满意极了:
“没想到我们前途无量的小谢律师也是我儿媳的哥哥呀。”
“好孩子,咱们从今往后就是一家人了,别再叫霍总了,叫妈。”
三哥当了这么多年律师,之前也和霍妈妈合作过,对这个外柔内刚的女人印象极好。
闻言,三哥马上笑着改口:
“好嘞,妈您请坐。”
一进门就又收获了个优秀的儿子,霍妈妈心情好极了。
她不是个弯弯绕绕的人,刚落座就开门见山:
“我宝贝儿媳在吗?妈这次来是为了找她的。”
三哥笑着点点头,随后扬头对着楼梯喊了一声,谢君斐应下,噔噔噔跑下楼。
少女身上穿的是霍家管家送来的衣服。
依旧是正绢花瓣裙,不过颜色换成了粉色,走动间露出雪白的蕾丝花边衬裙。
整个人如同才摘下的合欢花一般漂亮。
霍妈妈上下打量了一番粉嫩嫩的儿媳妇,满意极了。
谢君斐坐到霍妈妈身边,雪白的小脸上一双大大的杏眼,水汪汪地看着霍妈妈:
“妈妈,您叫我是有什么事要吩咐呀?”
霍妈妈笑着摸了摸儿媳的脸,从身后的管家手里接过一份厚厚的文件夹,交给谢君斐:
“好孩子,你打开看看。”
闻言,谢君斐拆开文件夹,里面是各种各样的赠予协议。
谢君斐一份一份翻过去,有房产,股权,珠宝,豪车,地产。
里面每一项她都熟悉地不能再熟悉。
甚至有些地产和房产,都是她谈下来,买下来的。
那些都是原本属于秦家的资产。
看到这些,谢君斐有些疑惑地看向霍妈妈。
霍妈妈低头抿了口茶,笑着抬头看她:
“这些都是秦家破产之后,为了还债抵押出去的东西,你看看还缺什么。”
“霍深把秦家搞破产之后从他们身上挣了不少钱,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把那些参与法拍的东西都买了回来。”
“霍深说这些都是你在秦家打下的江山,都是有感情的。”
“现在就当是物归原主了,”
一边说着,霍妈妈拿起笔递给谢君斐,声音温和:
“好孩子,这些年你在秦家的遭遇,我们都知道。”
“现在你进了我们霍家的门,你原来受的委屈,妈妈帮你一件一件报复回去!”
“属于你的东西,妈妈也帮你一件一件地拿回来!”
谢君斐在秦家掌家三年,对秦家的经济状况了如指掌。
这一页一页的赠与协议翻过去,越翻心里越五味杂陈。
这几乎是秦家所有的资产了。
她已经能想到。
霍深和霍妈妈一点一点把这些四散的资产搜罗起来,就为了还她一个公道的样子了。
翻到最后,她把文件放在桌上,转身紧紧抱住霍妈妈。
霍妈妈觉得背后的衣服慢慢濡湿,反手抱住女孩,慈爱地轻轻拍了拍她的背:
“好孩子,这些年你受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