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去哪?”
余霜瞧着他背影问道。
姜飞阳道:“看情况。”
余霜又问道:“你怎么离开这座孤岛?”
她一直好奇姜飞阳是如何上岛的?
毕竟这座小岛用于特工训练,是第一等级的军管禁地,别说搭乘飞机上岛,就是偷偷摸摸划一条小皮艇靠岸,也早该被基地发现了。
姜飞阳说道:“我有我的办法。”
余霜问道:“要不要我帮你?”
姜飞阳道:“不用。”
余霜问道:“那我走了?”
姜飞阳点头道:“走吧。”
余霜怔怔半晌,终于撑开雨伞,拎着空饭盒,跨出崖壁,踏入暴风雨中。
不久后,她的身影也模糊在一片雨幕中。
姜飞阳在内心暗道:“师父,我们走吧?”
叫花子早就等他这句话了,当即元神出窍,飘在风雨中,说道:“先把炼丹所用的炉鼎铸造出来,你先去买十吨精铜。”
姜飞阳暗暗盘算自己的家当,自上次买完房子,所剩余额大概仍有一百五十万。精铜价格约莫几万一吨,一下要买十吨,几十万说没就没了,不免有些心疼,说道:“师父,要这么多精铜,得铸造多大一个炉鼎啊?”
叫花子摊开一手,说道:“也就巴掌那么大。”
姜飞阳道:“这么小?那买个百来斤也足够用了吧?”
叫花子冷笑道:“只怕十吨也未必够用。”
姜飞阳叫苦道:“不会吧?我可没多少钱啊……”
叫花子说道:“寻常的精铜,都属于凡铜,买回来仍需以三昧真火提炼。
只有用提炼出来的精铜铸造而成的炉鼎,才能经受住三昧真火的煅烧。
要炼制筑基丹,所用的便是三昧真火。”
姜飞阳问道:“什么是三昧真火?”
叫花子说道:“就是以真气为燃料烧出来的火。”
姜飞阳又问道:“那我用煤气烧火行不行?”
叫花子冷笑道:“行!怎么不行?只是可惜了炼制筑基丹的材料罢了,毕竟那一炉子材料可不便宜……”
姜飞阳又暗暗叫苦,说道:“我身上可没多少钱了,光铸造个炼丹炉都要大几十万,还不知道几十万能不能打住?到时候又要筹备筑基丹的材料,我上哪找钱去?”
叫花子说道:“你不是小中医么?多卖几副狗皮膏药,骗骗富贵人家,钱不就有了?”
姜飞阳瞪他一眼,没好气道:“师父把我当什么人了?我好歹是个执业医师,怎么能干那些坑蒙拐骗的事情呢?”
叫花子冷笑道:“你跟凡人讲讲信义也就罢了,凡人的世界自有凡人的法治来维护。
你若在修真界里讲什么江湖道义,只怕你迟早会吃大亏。
修真者可不一样,凡人的条条框框根本束缚不了他们,唯有实力才是修真者立身之本。
你岂不知道,有多少修真者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杀人放火都只如同儿戏,一点坑蒙拐骗又算得了什么?”
姜飞阳问道:“那师父的意思?是要让我狠下心来,变成一个坏人?”
叫花子说道:“那不至于,只是好心提醒你,面对凡人你可以以德立身,讲讲道理。
但面对修真者,尤其是像巫毐那一伙草寇,千万不要跟他们讲什么规矩和道义,谁的拳头硬,谁说的话就是规矩和道义!”
姜飞阳皱眉,沉吟片刻,说道:“师父,我知道了,我会看人处世的。”
叫花子说道:“好吧,这些废话留待以后再说,你打算去哪采买精铜?我送你去。”
姜飞阳想了想,说道:“其他城市我也不熟,只知道我原来所住的那个城市,离我出租屋不远处,有个金属批发市场……可是不知道巫毐走没走?万一回去又碰上他,岂不麻烦?”
叫花子说道:“放心,以我对他的了解,他早该走了。你小子都能知道老窝危险,他岂会不知道你跑出去避险?俗话说,越危险的地方,就是越安全的地方。”
姜飞阳说道:“那咱们就回老地方,我买了新房子,那间出租屋到时候再跟房东退掉,如果巫毐再找上门,见我搬走,估计也会以为我远走高飞了。”
这时叫花子从风雨中飘了下来,一手揪住姜飞阳后颈衣领,说道:“那就回去吧!”
话音一落,两人又化作一条白光,刺破雨幕,远遁天际。
不久后,两人又降落在一处山头。
此地与小岛上的台风天气大不相同,只见蓝天白云,风和日丽。
只是山头地上,一个巨大陨坑触目惊心,方圆百米又是一片焦土,草木都已烧成黑炭。
姜飞阳瞧见眼前场景,立时认出,此地便是当初与巫毐交手的山头,于是问道:“师父,咱们来这里干什么?”
叫花子说道:“当时只顾逃命,我随身携带的法宝都没来得及取走,先看看东西还在不在我那副肉身上。”
说话间,两人分头寻找。
只见焦土上隐约残留一片褪色的血迹,哪里还有叫花子肉身的踪影?
叫花子叹道:“估计是巫毐把老子肉身掳走了,说不定是拿回去跟草寇头子交差……”
姜飞阳问道:“那法宝也都没了?”
叫花子“嗯”了一声,皱眉说道:“不过他们没有口诀,未必能用得了我那些法宝。
只是可惜了一件东西,本来也可以用作重铸肉身的材料……
唉!只能等将来再重新去找了……”
叫花子摇头叹息一阵,又接着说道:“眼下先办要紧事,你且运转心法,稳固心神,我还得再上你身,暂时保住元神不散。”
姜飞阳点头,依言运转心法,固守心神。
叫花子元神又没入他身体当中。
有了前车之鉴,这一次两人都相安无事。
姜飞阳内心暗道:“师父,那我先去采购十吨精铜?铸造场所有什么要求么?
我那新房子可不适合烧火锻造,别到时候一把三昧真火把我几百万的房子烧没了……”
叫花子说道:“随便找个无人山头就行。”
姜飞阳下了山,在国道旁打了一辆网约车,先回自己新买的精装房落脚,给手机充满电,顺便在网上查询精铜的市场行情。
对精铜价格大概有数,下午便又打一辆车,直奔金属批发市场。货比三家,算上运费,最终花费六十万价格买下十吨精铜。
姜飞阳扫码付款,暗暗心疼。
货商老板却眉开眼笑,问道:“姜总,这批货要安排送去哪里?”
姜飞阳想了想,寻思到一个无人处,说道:“拉去西郊那一片废弃厂房就行,刚好离这不远。”
货商老板问道:“姜总,您仓库在那边啊?”
姜飞阳“嗯”了一声,随意应付过去。
那货商老板又问道:“姜总,您仓库有没有叉车卸货?”
姜飞阳听此一问,这才考虑细节,沉默着寻思半晌,说道:“你别安排挂车,随便找一辆翻斗车送去,到地方升起翻斗,把料子倒下来就行。”
货商做这么多年金属贸易,还是头一回碰上这么随性的顾客。
两人当场商议好,姜飞阳便先行一步,到西郊废弃厂房等候司机联系。
等到天黑,夜深人静。
司机也终于把货拉到。
荒郊一大片废弃厂房,周围本就没什么人居住,到处黑灯瞎火,甚至连一盏路灯都没有。
姜飞阳指挥司机升起翻斗,把一车精铜都滑到地上,卸完货便又打发司机离开。
等到司机走远,这时他才把十吨精铜悉数装入紫金葫芦中。
一切忙完,他又瞧着紫金葫芦,忍不住叹道:“这法宝说方便倒也方便,可是要说不方便嘛,偏偏又得躲着别人用……师父,有什么好主意不?”
叫花子反问道:“能有什么好主意?难道你敢明目张胆在市场上装货吗?”
姜飞阳心道:“再借我十个胆我也不敢啊!万一让人给曝到网上,谁知道会被多少人盯上?别的人且先不说,单让巫毐盯上都已经够呛了……”
叫花子说道:“明天一早你去找个无人山头,从太阳升起时开始铸炼,掐在日上中天、阳气最盛那一刻,把丹炉铸炼出来。
等到夜晚,又从月亮升起开始再煅烧一次,也是掐在月上中天,阴气最盛那一刻完成煅烧。
如此一来,丹炉便可吸收阴阳两气和日月精华,对将来炼制各类丹药大有裨益!”
姜飞阳问道:“师父,不是说还要先用三昧真火提炼精铜吗?”
“老子是替你着急!”
叫花子沉吟片刻,忽又叹了一声,接着道:“算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一步步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