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飞阳熟睡正酣,叫花子忽然在他内心深处大喊大叫,吵声震天,不断催他起床。
他终于感到后悔,悔不该让叫花子借宿在自己身体内,内心讨饶道:“师父,这一个月东奔西跑的,好不容易睡个安稳,让我睡个懒觉吧……”
叫花子气得叫道:“太阳都快出来了!再睡就要迟了!”
姜飞阳实在受不了叫花子的吵闹,只得无奈起床,揉了揉惺忪睡眼,只见窗外天色仍是一片漆黑。他从床头摸索到手机,点亮屏幕一看,时间才是凌晨四点。
“师父,这么早就要出发了吗?”
叫花子说道:“废话!此刻正是由阴转阳之际,咱们需赶在太阳升起前提早做好准备。
别看丹炉虽已铸好,但仍需祭炼,要吸收阴阳两气和日月精华。
从太阳升起,直到日上中天,祭炼一刻都不能停,否则阳气不足,以至于阴阳失衡。
到那时,虽然仍可再用这丹炉炼制丹药,但丹药所产出的品相可就大打折扣了!”
为了炼制筑基丹一事,姜飞阳也费了不少功夫,自然不愿前功尽弃,当下只得打起精神来,起床简单洗漱一番。便请叫花子元神出窍,两人一同飞往昆仑。
天仍未亮,两人已降落在昆仑山一处顶峰,静待日头升起。
茫茫雪山,巍巍昆仑。
一望无际的山脉,犹如霜雪巨龙,绵延起伏,一直延伸向天际。
山高人为峰,一览众山小,令人心胸眼界也似这广袤天地般开阔。
叫花子负手而立,极目远天,缓缓说道:“自古以来,昆仑山便有着‘万山之祖,龙脉之源’的美誉。
你在此地祭炼法宝,可谓上乘天运,下接地气,采阴阳以共济,夺日月之精华。”
说着,便摊开一手,掌间立时凭空幻化出一只小炉鼎来,形制古朴,仅巴掌大,三足镌刻有龙纹,上有镂空的盖子,通身金灿灿的,模样十分好看。
姜飞阳一见之下,心生欢喜,忙伸手去接,捧在手里细细打量,一时间爱不释手,问道:“师父,这就是那精铜所铸的丹炉吗?”
叫花子点点头,说道:“这丹炉有个名字,叫‘九龙朝顶’,头顶的‘顶’,这头顶的‘顶’和炉鼎的‘鼎’乃是谐音,因此‘九龙朝顶’也可叫做‘九龙朝鼎’。你看炉鼎三足,每足都镌刻有三条飞龙,而且龙头朝上,是为朝顶。”
姜飞阳细细一瞧,果真如此,只见每只鼎脚上都刻有三条飞龙,相互缠绕,栩栩如生,令人不得不佩服工匠的手艺。瞧了一阵,不禁叹道:“乍一看,我刚才还以为一只脚上就只有一条龙呢,这手艺简直绝了!”
叫花子目光仍望着天际,说道:“太阳快要升上来了,快把你自己的血滴入丹炉中,准备引燃三昧真火,待日出第一缕阳光照在丹炉上,便要持续煅烧到正午,期间不可中断。”
姜飞阳怕自己体内真气撑不到正午,便问道:“期间中断了会怎样?”
叫花子转过身来,瞧着丹炉,淡淡说道:“那就是鼎毁人亡!”
姜飞阳心下骇然,忙问道:“怎么会这样?”
叫花子道:“因为这是血祭!
血祭不同于一般的祭炼方式。
此法乃是一种秘传的禁术,正因为风险太大,才导致此法遭禁,密不外传。
这也是我早些年,在海外一处秘境中无意间获得的秘法,估计天底下已经没有几个人知道这种邪术了。
血祭出来的法宝,其功效远胜于常法所祭炼出来的法宝。这九龙朝鼎若以此法祭炼,对你我将来都大有裨益,值得咱师徒俩冒险一试。”
姜飞阳道:“师父,我是怕我体内真气不足以支撑到正午,只怕中途不得不断……”
叫花子道:“你小子有什么好怕的?老子甘冒元神消散的风险,也会助你一臂之力!”
本来祭炼法宝有各种法门,但叫花子一番权衡下来,觉得唯有血祭才最能立竿见影。
为能尽快提升姜飞阳的修为,也为给这个徒儿打下坚实的修炼基础,叫花子这个做师父的也甘愿冒险一试,因此才选择剑走偏锋。
姜飞阳深吸一口气,昆仑峰顶凌冽的寒气直抵心脾,令他整个人也变得愈发冷静下来,说道:“有师父相助,我也就没什么好担忧的了。”
叫花子目光又转向天际,见天色渐渐放亮,远天已泛起一抹淡淡的红晕,忙催促道:“快把你的血滴入丹炉当中!”
姜飞阳点头,揭开丹炉盖子,左手握紧拳头,指甲刺入掌心,立时传来一阵钻心剧痛。很快,指缝间便也渗出一缕鲜血来,滴成一线,直直落入丹炉腹中。
只听叫花子又说道:“盖子合上,把丹炉放在地上,下接地气。”
姜飞阳依言照做。
叫花子又说道:“天为阳,地为阴,日为阳,月为阴,只待阳光照来,便可调和阴阳,再以三昧真火煅烧它,将阴阳两气和日月精华全都淬入鼎身中。”
姜飞阳点点头。
只见叫花子又摊开一掌,掌心上忽地窜起一朵幽蓝火苗,正是三昧真火。
两人都屏息静气,目光瞧向东边天际。
只见天边愈发红晕,将一片云也染成血色。
旭日从遥远的山巅冒出头来,徐徐上升。
终于,第一缕阳光刺破云雾,遥遥射来,映在“九龙朝顶”的鼎身上,旭日红光与炉鼎金光交相辉映,一时间光芒四射,耀眼夺目。
便在这时,叫花子把手掌一推,那一朵三昧真火也不偏不倚,正好落在炉鼎下方。
姜飞阳见势,紧接着从掌间逼出一阵风来。
那是真气所汇聚而成的掌风。
三昧真火见风起势,一遇真气更如火上浇油一般,火势霎时腾起一人多高,熊熊烈焰顷刻间将“九龙朝顶”吞噬。
那炉鼎乃是久经真火锻造所提炼的精铜,任其火势再猛再烈,也丝毫不能令炉鼎变形变色。
叫花子在旁说道:“不必注入太多真气。”
姜飞阳“嗯”了一声,掌风减弱,火势也渐渐降了下来,变得只如一堆小篝火般,刚好能将整只炉鼎笼罩在火势当中。
叫花子见他把火势控制得不错,点头以示赞许,问道:“如此这般火势,你能持续多久?”
姜飞阳审视自身丹田气海,说道:“就这么一点火力,撑到晚上都没问题!”
叫花子便只在旁边盯着,以防有何差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