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场哗然,每个人看云澜的目光多少都带着震惊。
但更多的,是复杂。
云澜,这个从沧州盛会中冲出来的黑马,居然是一个带着魔兽血统的异端!
君拂凰心中情绪翻涌,但是她并没有第一时间选择相信贺兰弈说的话,怒斥道:“贺兰弈!你少在那里胡说八道!”
“我家澜儿是人族!彻头彻尾的人族!身体里不可能流有魔兽的血液!”
贺兰弈冷笑:“彻头彻尾的人族?云澜是战神府小小姐,她是战神府小姐云轻的女儿,但你身为云轻的母亲,到头来却连女婿是谁都不知道。”
“君战神,你难道真的一点也不好奇,为什么这么多年以来,云轻从没有带着丈夫一同返回战神府?”
“或许云轻可以选择回战神府,但云澜的父亲可是魔兽,魔兽一旦出现在璃安国,那璃安国绝对会落入生灵涂炭的境地!这才是云轻一直不敢回战神府的原因!”
贺兰弈的话直戳君拂凰的心窝,让她当场愣住。
是啊。
为什么,为什么轻儿这么多年来都没有回战神府?
当年,轻儿把澜儿交给她和景棠照顾后,就这么一走了之,她如今到底身在何处,澜儿的亲生父亲又到底是谁,不只是她,整个战神府里无一人得知……
君拂凰转头望向云澜,低喃:“澜儿,你……”
云澜没有说话,只是双手用力攥紧,似在压抑什么情绪。
贺兰弈见云澜不语,脸上的猖狂之色更为明显:“帝回音居然会让一个魔族做继任者,这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云澜!事到如今,你还想为自己的身世开脱吗?!”
面对现场所有人极其复杂的眼神,云澜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
片刻,她睁开眼,眼神凉薄:“贺兰弈,这就是你的手段吗?”
贺兰弈微笑,但笑意不达眼底:“手段?不,我只是在向在场所有人简单地陈述一个事实,以免天下人被你欺骗罢了。”
云澜听言笑了,她端详着男人的脸,笑得有些肆无忌惮:“贺兰弈,你真的挺能装的。”
“你追求我母亲,却没料到我母亲早有心意者,你爱而不得,心生怨恨,所以就对我们一家三口赶尽杀绝——这些事,你敢承认吗?”
哗……
云澜的话,成功地又让众人们陷入另一个震惊:贺兰弈竟还曾经追求过云澜的母亲!
贺兰弈脸色骤然一变:云澜是怎么知道这事的?!
他明明一早就极力压下去了!
除了他本人,根本再无其他人知晓!
“贺兰弈,你说啊!你敢承认吗?!”
云澜看到贺兰弈骤变的脸色,一字一字地重复,眼神陡然变得阴寒:“你当然不敢承认!因为,你贺兰弈是一个只会用恨意来掩盖自卑的懦夫!”
听到“懦夫”两个字,贺兰弈攥紧双拳,狰狞的恶意扭曲了他的五官!
云澜咬牙,胸腔被极大的愤恨充斥,怒吼道:“若当年,你没有召集那么多圣者去追杀我父母,我父亲不会大开杀戒,也根本不会入魔!是你在逼他入魔,也是你拆散了我们一家三口!”
少女的声音响彻整个练武场。
贺兰弈面色铁青,最后,他轻叹一声,阴冷地笑了:“可是,那又如何?”
“你说的这些,根本改变不了你是魔兽后代的事实!你这种危害人族的异端,就应该人人得而诛之!”
贺兰弈拿起权杖高高举起,面容上一片冰冷杀意:“全员圣者听令——”
嗡!
藏在练武场里里外外的所有白袍圣者倏然冒出,天地之间,风云瞬息万变,令人生寒的森冷阴风席卷而来,吹起所有人的衣摆。
肃杀的气氛,一触即发!
贺兰弈将权杖对准擂台上的云澜,启唇:“围剿云澜和她的另外六名队友,务必全员击杀!一个不留!”
“违抗者,同样视为异端!一并杀了,不必留情!”
一声令下,无数灵帝级别的圣者握着权杖冲向擂台!
动乱瞬起,小辈们惊叫着四散逃离。
云澜没想到贺兰弈居然连她的队友们都不放过,一咬牙,转身对大家道:“快逃!”
“谁也别想逃!”
数个灵帝圣者飞身而上,权杖上的宝珠对准云澜小队,阴险一笑:“尊主有令,一个不留!都给我杀!!”
带着瞬杀意味的光束从宝珠之中飞射出来,刺眼的光冲着云澜小队七人的脑门刺去!
“弑神领域!”
轰地一声巨响,暗色领域在瞬息功夫张开,刺骨的暗系灵气汹涌暴起,眨眼之间,就将围上来的圣者吞没在内!
“啊……”
惨叫声四起,鲜血形成一道道弧线挥洒半空,血光与灵气交缠,数名圣者被领域的力量吞噬殆尽,死得不能再死!
一道玄袍身影倏地出现在云澜小队七人身前,容貌俊美的男子单手负后,神色冷峻。
厉风突起,他周身环绕浓郁的魔气,紫芒覆盖了他漆黑的瞳眸,犹如杀神降临!
贺兰弈心中一惊,他盯着男子深紫的双眼,再加上刚才释放出来的领域,一丝不好的预感直涌心头:“你、你是……”
“本尊,夜无溟!”
夜无溟把七个小辈护在自己身后,充满杀意的视线扫向贺兰弈:“想杀他们,那就看你有没有本事——先从本尊手下活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