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谁在那!”
余光瞥见屋内一个白色的身影飘过,傅元照大声呵斥,给自己壮胆,但是自己的声音险些破音,落在这寂静的院子里非常的突兀。
“呜呜呜~”
大风刮来,屋内的门窗不断的煽动,风穿过缝隙,声音极大,听着如同人在哭泣,落在漆黑静谧的院子里格外的怖人。
傅元照有一个没人知道的秘密,格外的怕黑,因为黑夜里,他能够听到那个女人的声音,要自己偿命。
因此不管是什么时候,他房间里一直都是灯火通明的,甚至晚上睡觉的时候衣服也不会脱,生怕到时候自己没有办法抵抗。
傅元照害的那个女的去世的时候肚子里还怀着一个孩子,一身白衣,声音凄惨,朝着傅元照求饶,但是傅元照没有去叫人,看着他们活活疼死在自己面前。
至今他还记得那个夜晚,女人一身白衣,身下鲜血如注,临死前一脸的不甘,一脸的怨恨,狠狠的瞪着他。
“谁!谁在那!”
傅元照还没有收回思绪,瞧见面前屋子里明显的有一个白色的影子晃过,慌张的拿出自己怀里的火折子,将其吹开,燃烧着,小心翼翼的用手捧着,进入屋内。
“谁站在那!我看到你了!”
傅元照朝着四周不断的喊叫,给自己壮胆,但是他的额头此时已经满是汗水,双腿微微抖动。
“我死的好冤啊!”
“为什么你不救我!”
“我好冷啊~好冷啊~”
周围的风声忽然传来尖锐的笑声,伴随着是不断的哀嚎,一声接着一声。
甚至整个院子的门框以及窗户开始不断的抖动,外面的月亮也渐渐的敛去光芒,变得漆黑一片。
整个房间里只剩下傅元照手里的火折子的光亮。
傅元照强装镇定,站在那儿,厉声大喝。
“我看到你们了!不要再搞恶作剧,要是被我抓住,就不是现在这么简单了。”
但是威胁的话音还未落下,傅元照只觉得背后一阵寒意,转身瞧见一个头发披散着,一身素白的衣服,衣摆带着森森血迹,滴答滴答的流下。
火折子的光亮微弱,等傅元照看清楚站着的是谁,手瞬间松了,火折子掉落在地上,让他看清楚了全貌。
“啊!!!!”
看清楚女人手里抱着一个带血的婴儿,以及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傅元照再也支撑不下去,直接晕倒。
见人倒下,穿着白衣的人,用脚戳了戳,间人没有什么反应,暗骂一声离开。
在一处偏院的院子,披头散发的人收起头发,将脸上的胭脂抹开,露出一张精巧的脸。
这人正是傅倾心。
傅倾心的母亲并不是什么高门高户的女儿,说是一个爬床的丫鬟也不为过。
但是傅元照的父亲跟他一样花心,瞧上了她的外貌,霸王硬上弓,谁知道被正妻发现,不得已将人领入门,之后因为正妻威压,也不敢再去找她。
但是她母亲当时已经跟父亲私定终身,傅倾心严格意义上说,不是傅家的孩子,傅家的孩子,在傅元照那次残忍的旁观中胎死腹中了。
而傅倾心是一个庶女,样貌并不差,因此经常躲着人,扮丑,当时正巧跟母亲玩有些,躲在柜子里,恰好看见了全过程。
当时的事情发生之后,她母亲的尸体很快被人处理了,他这个丫鬟生的庶女因此被人注意到,好赖有了生活的样子。
另一边
池韵听到青鸢的讲解,脸上的笑挂不住。
她也没有想到傅倾心跟傅家竟然还有这么一段过往,对傅倾心如此能够忍让的性格倒是高看了眼。
“跟她身形相似的人找到了吗?”
“已经准备好了,主子。”
“好,你将消息带给她,至于什么时候,看她的意思。”
池韵没有那么圣母,只是瞧瞧热闹,也不提醒,等时间长了,她离不开也不是自己的问题。
池韵以为她还会犹豫一下,毕竟若是真的离开,他身边一直跟着的丫鬟可能也要在当时死了,不能给人找到的机会。
没想到晚上就收到了回信。
第二天
傅元照是被周身的烟味呛醒的,因为自己的火折子掉下来的时候接触了纸张,引燃了整个屋子,他被人摆在外面,但是整个侯府一大半已经被烧了,因为侯府内的仆人不多,来不及救火,只能瞧着院子被烧。
“咳咳咳!”
另一边,院子里的火没有一点消失的迹象,里面两个人相依在一起,瞧着房梁塌下来。
侯府偏门。
“傅姑娘,不,庆姑娘,这是主子吩咐的盘缠,你出了街口后,往左转,那儿有马车在等你,一路上畅通无阻,直到你到了庄子。”
“放心,主子不会干出什么背信弃义的事情。”
青鸢一身丫鬟的衣服,将包袱递给同样是一身丫鬟装扮的傅倾心,解释。
“替我,谢谢她。”
傅倾心背着包裹,朝着青鸢深深鞠躬,眼底有些泪水。
傅倾心身边跟着的丫鬟一直都是姚氏的眼线,一直看着她,欺压她,她因此一开始对着池韵没有任何的好脸色。
但是之后姚氏出了事情,傅倾心才有手段将人跟自己隔开,找了池韵商议自己的计划,如今自己也自由了。
“这个是主子给你的,你到了庄子再看,是送你的礼物。”
“庆姑娘,一路保重。”
叮嘱完,青鸢转身进入侯府,将剩下的事情处理。
傅倾心也没再犹豫,直接离开,脸上的笑更加的明媚了些。
另一边
丞相府
“韵儿,你这般不害怕她报复你啊?”
池晟手里捏着笔,对着坐在那儿安心刺绣的池韵画画,父女二人很久没有如此安逸的相处了。
“父亲,有句话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况且也是有利益交织的,我不会让自己陷入危险的处境。”
“韵儿果真是长大了,不用让我担心了。”
“之后傅元照很快就会跟你和离,可有别的心仪的儿郎?”
池晟的话很直白,让池韵忍不住羞红了脸。
“父亲,我就不能在府上陪着你吗?”
“况且,有你在,谁会议论我,谁敢议论我。”
瞧着池韵这般姿态,池晟眼神暗了暗,隐藏着一些看不懂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