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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湖心大筑,曹大员难得的抽了支烟,却没带火。

一旁的陪同的男人赶紧递上火,这才缓解了尴尬。

他见往昔沉稳的大员,竟大口大口的地抽烟,似有心事,不由开口:

“曹大人可是为那金龙殿之人所说的话而烦恼?”

这句问话,放在平常,是越位之举,乃官场禁忌。

毕竟对方只是近卫,并非实质的宫门中人。

一些事务,可以参与,但没有建议权,更没有发言权。

但此人乃是他亲自搜罗并陪伴多年的近卫,值得信任,私下里,倒不用那么上纲上线!

想起此人也是武道中人,曹大员忽然来了兴趣,询问汪平对曾帅、叶准二人看法!

汪平也没犹豫,沉吟片刻,沉声道:

“如果只从对方的态度来看,确实有种高高在上、俯视众生的感觉。

但依属下的浅见,这种傲然,不是狂妄和鄙视,而是作为上位者和强者身居久位自然而然带来的习惯。”

“说下去……”曹大员点头,算是认可。

他见过太多高傲的人,但“傲”也分好多种!

有文人的“傲”,代表清高;

也有暴发户、G二代的“傲”,代表鄙视和无知。

更有世家族长、宗门之主、王宫贵族的“傲”,这种傲就是汪平所说那种,真正的掌权者、上位者,在自觉掌控一切后自然而然散养成的态度!

曾帅就是属于这种!

当然,他并不知其姓名,只知其自号“龙帝”!

这个称呼,若是东方王朝内的人,无论地位高低,即便是皇族,也不敢以此为名,因为太过忌讳,毕竟能以“帝”为号的,历来只有各王朝君主一人独享!

但对方是金龙殿中的高层,也就无法深究啦!

曹大员关心的是,龙帝造访江省,目的为何?

对方虽然没有点明,但最后所说的话,无疑是在传递一种信号,就是他将会在国境内待一段时间,且所做的事,可能与地方势力起冲突。

而他通过接见自己的方式,在向皇朝传递这个意思!

他作为一省大员,掌经济和安防,必然要考虑两个问题!

一是对方的接下来的一举一动,会不会涉及王朝内务?

对方虽然暗示了不会,但谁能保证呢?

二是,对方身份虽然超然,但这时终究是东方王朝境内,规矩还是他们定的,不能因为金龙殿势大,就无原则地妥协啊!

真要发生冲突,类似今天的事儿,他们要如何收场呢?

即便错不在对方,但事情闹大了,终归要给民众,给其它地方势力一个交待啊?

不然的话,谁的能量大谁都可以越过规矩,那这个先例一开,那其它势力会不会争相效仿?

那时,国法岂不成了笑话?

这些考虑,都是一支烟的时间内想到的。

但他没有和汪平交流,因为没意义。

不过汪平的存在,能给他另一种看待事物的角度,所以他认真地听着。

汪平斟酌一下语句,继续,

“那叶准本身,就疑似武王级别的超级高手,能让他心悦诚服陪侍的人,想来,也不是无脑之辈。

这点,我从他的举止也能看出几分。

所以大胆猜测,他应该不是胡乱惹事的人,大人担心的‘乱’,可以放松一些。

但那人最后说的话,明显意有所指,不知是预告还是提醒,反正今后,只要他还在江省活动,大人的压力就不会小,说不定,咱们和他碰面的机会不会少!”

“嗯?”

曹大员听完,眼睛蓦然一亮,轻呼:“原来如此,我竟没有想到这一层!”

随即,他笑称汪平真是他的福将,一句话拨弄了他心中不少的迷雾!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他带着王朝要员的身份而来,坐下后,与对方也是以两个阵营代表的身份在交流,潜意识的,一种博弈和敌对的微妙情绪就影响了他的判断。

但若把事情往简单了想,对方如果真的只是想和他混个脸熟呢?

别说曾帅,就是金龙卫将领叶准,今天换了身衣裳出现在他面前,他也没有第一时间认出来,还是对方主动抱拳打招呼,他才反应过来。

试想,换一个陌生场合,一个大人物出现概率很低的场所,如果遇到闹事的人,一方是他熟知的地方势力,一方是陌生面孔,双方各执一词要他作出裁判,那他的个人倾向,会如何?

莫名打了个寒颤,曹大员扔掉了烟头,努力回想着曾帅的模样,却是越想脸越白!

他发现,向来记忆不差特别是认脸有一套的他,脑中对曾帅的印象,竟开始模糊起来!

“不好!汪平,你还记得那人的长相吗?”

“啊?我记……”

汪平不明所以,正要回应是,可下意识一想,便大惊失色起来,因为连他都记不清了!

这可是破天荒的事啊,想他一个宗师级别的强者,不说一目十行,但记一个人的脸,那是再轻松不过。

方才在席上时,他就一直暗暗打量曾帅,关注度比曹大员还多,理应记得对方的长相特征。

结果现在一回忆,竟也出现记忆模糊和不确认的情况!

他不相信是自己的能力有问题,唯一的解释,就是对方的“气机”太强,足以影响旁人的五感!

这种事,只听他那位师父提过一句,传说修行到一定程度的人,精气神饱满到能渗透影响周边人、事的地步!

古早许多志怪传说中,古人遇到高人,事后往往记不清高人的相貌,就是如此。

叶准是武王级别的高手,但自己对他的印象很深,却没有缥缈之感!

那曾帅看起来平平无奇,却让他和曹大员两个健康的人产生记忆误差,细思极恐啊!

“大人,别慌!咱们怕是遇到真正的高人啦!”

汪平将分析一说,让曹大员对曾帅的敬畏更深,却也越发苦恼。

这可是尊大佛啊,他却忘了对方的长相,这要怎么供啊?

“对了!你藏着的记录仪没关吧?”

想到什么,曹大员一脸的希冀!

汪平一愣,反应过来,也是面露喜色。

曹大员位高权重,不免有人借各种理由私下宴请招待,许多时候,抹不掉人情、关系、面子,硬着头皮也得赴约。

为防算计,他作为近卫,还有另一个作用。

有权力陪同的同时,就起到一个保险的作用,安装隐秘的记录仪在他身上,可以清晰记录赴会后的过程!

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吃了什么东西,都有证据在手,事后,也不怕有人虚构事实栽赃陷害!

过往,用这手段,已经为曹大员挡了不少灾,今天要觐见金龙殿高层,更是不能有差池。

他这记录仪,自然是正常工作状态!

“赶紧打开看看……”

曹大员心急想回话,结果汪平一脸无奈表示,内容有加密,需安装特定的软件解读!

“用手机不行吗?现在很智能了,和小电脑差不多!”

“不行啊!咱们的工作特殊,通讯设备是军机处制造的古董机,没有这功能!”

“……”

曹大员愣在原地,嘴角抽搐,余光忽然瞅见前方一侍立的工作人员,脑中灵光一闪,将其招呼过来……

很快,三人便离开此处。

而同一时间,一道左顾右盼的身影,来到湖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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