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正斩闻言,原本还带着一丝期待的眼神瞬间黯淡了下去,整个人仿佛被抽去了精气神,难免有些沮丧。
许久之后,文人诗会终是落下帷幕,众人纷纷散去。
他们的脸上依旧带着对这场诗会的深深回味与无尽感慨,那神情还沉浸在诗会的精彩之中。
夕阳的余晖洒在庄园外蜿蜒的小径上,路旁的野花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文城主满脸堆笑地发出邀请,想让周正斩和沈念词到府中坐坐,然而都被二人婉言拒绝了。
周正斩和沈念词并肩缓缓走出庄园,小莲则紧跟其后。
夕阳如醉,余晖似金,将他们的身影拉得修长。
周正斩眉头紧蹙,神色忧虑,率先打破了沉默:“此次一无所获,回去怕是又不好交代了。”
他的声音中饱含着浓浓的忧虑,边说边无奈地摇了摇头。
沈念词轻轻一笑,柔声宽慰道:“又?看来也不是第一次这样了?不必如此忧心,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如今除了我,目前还没有其他人能使出言出法随,再等几年吧。”
说这话时,她的眼神坚定而自信,嘴角微微上扬。
周正斩长叹一声,随即又问道:“你,为何帮我……”
他的目光躲闪着,不敢直视沈念词。
沈念词一脸不以为然,挑了挑眉说道:“因为,我也想看看,顾白要怎样让儒修大能来对付我这个儒道开创者的。”
周正斩闻言,顿时一脸的不自然,尴尬之色般溢于表,他的脸瞬间涨得通红。
走出庄园后,沈念词打算再入雅风城逛逛、住上几日,而周正斩则要匆忙赶回凌霄天门。
于是,沈念词与小莲往城中走去,周正斩则朝着不同的方向疾驰而去,分道扬镳。
……
她们在雅风城一直待到第十日,这一日,正是与何不弃约定好考验结束的日子。
沈念词与小莲大清早便踏出了客栈的门扉。
“小姐,今日已经是第十日了,我们现在是否要去奇云山?”
小莲开口问道。
沈念词微微颔首,回应道:“走吧,直接去奇云山。”
待二人走出城门外,便祭出了飞剑。
瞬间,飞剑光芒闪耀,她们脚踏飞剑,直冲云霄。
呼啸的风声在耳边刮过,吹得她们的发丝肆意飞舞。
随着二人站上高空,看着脚下逐渐变小的景物。
她们御剑飞行朝着奇云山的方向疾驰而去。
这一路上,山川连绵起伏,如巨龙蜿蜒;河流蜿蜒流淌,似银练飘舞。
这是大地谱写的壮丽诗篇,是岁月吟唱的雄浑颂歌。
壮美的景色,震撼着心灵。
山水如画,神韵天成,令人陶醉其中。
过了许久,二人放眼望去,便能看到奇云山已然在前方的不远处。
奇云山高耸入云,山峰陡峭,山顶云雾缭绕。
她们无意间俯瞰下方河流处时,竟然瞧见何不弃正坐在一只小船上,奋力划着水流,使船只左右摇摆。
“小姐,那姓何的小子,竟然不把你的话放在眼里,划着船走了这较近的水路,而不是徒步走山路。”
小莲一脸愤愤不平,眉头紧皱,觉得何不弃不把自家小姐放在眼里,还妄图拜师,简直是不可理喻。
【呵呵,那是因为他正在被人追杀着呢!换位思考,定是保命要紧。】
沈念词神色依旧淡然,不以为意道:“意料之中,你再往后瞧瞧。”
不出所料,小莲再往后面下方望去,只见有四位黑衣人在何不弃后面的河岸上焦急地寻找着船只。
“是他们?小姐,要不要帮那小子处理掉后面的那些尾巴?”
这下小莲也恍然大悟,原来何不弃是因为再度遭遇追杀,才会如此心急,选择走了近路,划着小船赶往奇云山脚下。
“不用,走吧,直接去奇云山等着。”沈念词说道,“到时再看看情形如何。”
言罢,便加快速度往奇云山疾驰而去,小莲赶忙紧随其后。
【主人,你就那么信任他吗?】
“不是你说的他可以吗?我这是信你!”
沈念词微微挑眉。
那不容置疑的语气,让小棉袄先是一愣,随即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可劲的骄傲起来。
下方河流处,何不弃那张本就因疲惫而略显苍白的脸上此刻满是焦急之色,他手中的桨挥动得愈发急促,在他看来,那不是桨,而是他在狂风巨浪中求生的希望。
他的双眼紧盯着前方的岸边,那眼神中充满了对生的渴望,一心想要尽快抵达。
眼看就快要到达岸上了,他忍不住回头匆匆一瞥,只见后面的黑衣人也已坐上了船只,正气势汹汹地朝他这里赶来。
“快了,就要到了,千万不能被他们追上!”
何不弃喘着粗气,边给自己打气,边再次加快了手中的动作,此刻他的心中犹如有一面鼓在不停地敲响,紧张与恐惧交织。
不一会儿,船终于靠岸,他连忙一个纵身跳下了船。
他抬头望了望这陡峭得几乎与地面垂直的奇云山,山壁上怪石嶙峋,荆棘丛生。
又扭头看了看后面紧追着自己不放的黑衣人,咬了咬牙,心一横,直接徒手开始攀爬这险峻的山壁。
他的双手好似鹰爪一般,死死地抠住石缝,双脚用力蹬着岩石,每一步都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过了许久,当他爬到半山腰的时候,往下方瞅了瞅,那四位黑衣人竟已到了山脚下。
他的心中一紧,似有一只大手狠狠地揪了一下。
他又再次咬紧牙关,双手再次往上,那石缝里的尖锐石子划破了他的手掌,鲜血染红了石壁,双脚用力蹬着岩石,继续奋力地往上爬。
下方的四位黑衣人,就这样抬头望着何不弃,脸上满是犹豫与纠结,一时难以抉择。
“小四,你的箭呢?”
为首的黑衣人皱着眉头,怒目圆睁地问道。
“早用完了,这小子跑得比兔子还快!”小四一脸的懊恼,愤愤地说道。
“啧!”
为首的黑衣人不满地咂了咂嘴,“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二哥,怎么办?我们要不要往上爬?”
另一个黑衣人面露怯意,声音颤抖地问道。
“爬!不能再让那小子给跑了。”
为首的老二咬了咬牙,下定决心,眼神中透露出一股狠劲儿。
随即,四位黑衣人也跟着何不弃身后,徒手攀爬着上了山。
何不弃眼看就快要到达山顶了,不料脚一滑。
“呃啊啊……”
他惊恐地大叫起来,声音在空中回荡,“真是好险啊!差点就要粉身碎骨了。”
他往下滑了一小段距离后,好巧不巧,他的脚直接踩到了一个突出的石块,于是他赶忙借此稳住身形,不再继续往下滑落。
下方的黑衣人见状,喊话道:“小子,放弃吧,今日你是无论如何都跑不掉的。”
何不弃并不理会他们的话,只是在心中暗自想着:“我一定要尽快爬到山顶,待我拜了师,师父一定不会见死不救的。”
想着想着,他似乎又充满了力量,再次鼓足了劲儿,继续朝着山顶奋力爬去,那坚定的背影在与命运做着最后的抗争。
又过了好久好久,何不弃的双手被山岩的尖石刮得皮开肉绽,鲜血汩汩流出,染红了他所抓过的每一块石头。
但他依然强撑着,紧咬着牙关,哪怕身体已经到了极限,心中的执念却支撑着他继续向上。
直到他那满是鲜血的手终于探出,露出了半边脑袋,看到了山顶那别样的风景。
那一刻,他看到了希望的曙光,可极度的疲惫让他的双眼几乎难以睁开。
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使劲往上爬,终于整个人如同一滩烂泥般瘫软地躺在了山顶的平坦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