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星正色道:“无论你接不接受,我觉得都是要和你说清楚的,但也知道无论我现在说什么,你都不会同意的。你先别说话,听我说完……我之前和你说我心里有人,不是骗你的,不管你信不信,那都是真的,我没必要骗你,是不是?这许多年来,我一直在找他,但我不知道他的身份,名字,甚至都不知道他在哪里,但我认定了他,这辈子也只会喜欢他一个,如果这辈子我找不到他,那我下辈子继续找,直到找到他为止。我知道你肯定觉得匪夷所思,详细的我也没法说,总之就是……”
她话还没说完呢,萧湛就黑着脸扑过来,又将她摁倒了。
“你能不能让我把话说完啊!”
“我不想听!”他气得都咬牙了,这不就是在告诉他,她和他没有可能吗。
“不听也得听!起来,坐好了,别让我用师尊的身份命令你。”
“那你先告诉我,那个人是谁!”
“我都说了我也不知道!”
“你在骗我!!”话落,他一口又叼了上去,比之前还凶狠。
“……”
挣扎来挣扎去,衣服都快要被扒了时,繁星只好怂了。
“好好好,我考虑,我考虑行了吧。”这话她说的一点底气都没有。
萧湛也知道逼她没多大用处,她现在说好话,会屈服,那是因为她没有灵力,一旦她有了灵力,他绝对不会是她的对手,也不是一定要她给个肯定的答案,至少不是这种骗小孩的谎话。
他现在也没胆子做出更过分的事儿,顶多也就咬她几口,让她长点记性。
被啃了好几口的繁星最后不得不妥协,答应了他的三个要求。
一,不准再提上辈子的事儿。
二、如果她哪天想嫁人了,她必须优先考虑他,并远离一切陌生的男人,包括苏绥。
三、别再当他是小孩子,也不许用年龄辈分说事,从现在开始,她必须将他当做一个男人。
说完,他还重点补充了一句。
“是那种可以让你生孩子的男人!”
“……”
不用他说,她也深有体会了。
于是乎,这事暂时有了个结论,繁星也总算能好好喘口气了,她客客气气地将萧湛送回了自己的屋子,并嘱咐他早点睡,明日早上被他打伤的那几位师兄会来中指峰。
这日晚上,繁星仍是睡不着,偏偏这时候门外不合时宜地响起了敲门声,她误以为是萧湛,想这孩子怎么怎么缠人呢,下了床开了门就想冲着他吼两句,结果门外站着的竟是狐蝶。
“你又有什么事儿啊?”她整个人都显得有些烦躁。
“我能有什么事儿,还不是你和萧湛……”
繁星头皮一凉,脱口道:“你不要瞎说!”
“我都还没说什么呢,你就着急打断了,此地无银三百两……进去说话!!”
狐蝶迈步进了屋子,然后抬脚一踹,将门给关上了。
繁星看向被他踹得摇摇欲坠的门,心下已经了然,这货多半是知道了,毕竟他每日每夜都趴在寝殿的屋顶上,但是她心里又存了一丝侥幸,整个寝殿都有她之前设下的禁制符,她就是在寝殿里敲锣打鼓,外面的人也是听不见的。
狐蝶熟门熟路地爬上了她的床,侧躺下,一手支着脑袋,一条大长腿微微曲着,俨然呈现一副大美妖版本的弥勒佛躺卧之姿。
“你给我下来!”繁星没好气地喝道。
“怎么?躺一会儿都不成了,你没收他当徒弟的时候,我每日都是睡在这的。”
“胡说八道!你的每日,那是我不在的时候,下不下来,不下来我掀你了。”
“呵呵,你现在又没有灵力,怎么掀我。要不是老子是个君子,你以为你现在还能穿着衣服,整整齐齐地和我说话!?”
“你这嘴怎么还是一成不变的下作呢?“
“老子乐意!!老子现在很郁闷,老子现在就想钻你被窝里睡觉,你有本事赶呢。切……和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子拉拉扯扯,你什么品位,又什么眼光,没看到更好的老子在眼前吗?”
繁星的心顿时一个咯噔,这货果然是知道了。
“你……你怎么知道的?偷看我?”
“用得着偷看吗,稍微长点脑子就知道发生什么了,连……”
他本来想提崔润的,这事也不是他发现的,是崔润暗戳戳地来告诉他,权当八卦而已,崔润未必知道其中内里,但是他一下就找到了症结,也怪他,最近寻得一种好酒,喝得有点多,连着几日都是醉生梦死的,回了乌云宗后,不像在外头那般,需要他和第五日夜防卫,他也就偷得浮生半日闲,喝酒乐呵乐呵,结果呢,来了一个苏绥不算,又来了个内贼。
气煞他也!!!
“连什么,还有……还有谁……谁知道了?”繁星捉急地问,她和萧湛的事儿有那么明显吗,已经搞得人尽皆知了?
狐蝶斜睨了她一眼:“怎么?你这是承认了?”
“呃……”
“行了,别藏着掖着了,你能瞒得过所有人,但瞒不过老子,那臭小子好歹也是老子从小看着长大的,他那点心思,老子早知道了。”
“你别老子老子的,什么时候开始这么称呼自己了,还有……你怎么知道他的心思?”她这个当事人也是才知道。
狐蝶哼哼道:“这很难吗,他打小就喜欢黏着你,你上哪他不都跟着,他就是你的一根尾巴,也就你当他孩子看。”
“你知道了,也不提醒我?”她要是早知道,一定想办法将萧湛的念想给扼杀了。
“你自己红杏出墙,怎么还怪起老子了。”
“谁红杏出墙了,出的哪座墙,瞎扯淡……下床去。”
“不要,老子今晚就要睡在这,你有本事杀了老子。”他今日真是气大发了,死赖着不走了。
“狐蝶!!”
“叫什么叫,没看到老子心灵受伤了吗?老子追了你那么多年……碰都碰不得你,除了被你拍巴掌,用脚踹,还有过什么福利,老子不管,老子今天就将话给你挑明了,老子才是先追你的人,他得往后排!!”说完,他磨了口牙,磨得滋滋响。
繁星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但对于他这副做派,也有点不可思议,按道理,他既然知道了萧湛的心思,不应该跑去他那恐吓吗?
苏绥的事儿,他就炸毛了,差点化成原形和他大战三百回合去。
“狐蝶,你怎么不去找阿湛的麻烦,反而来闹我呢?”
“哼,说了,老子是个君子,不和小孩子一般见识!”
“苏绥的年龄和你一比,也算小孩子吧?”他今年都两千多岁了,比秦燕支还大上好几百呢。
狐蝶噎了一声。
繁星莞尔一笑,上去拍拍他的脑门,“就知道你也是个护犊子的,自己人和外人,分得很清楚。”
“你滚,我那是觉得内部消化和肥水流了外人田,性质不一样。”
“内部消化?哪门子内部消化,我同意你们了吗,说的好像我必须嫁你们两个人其中一个似的。”繁星坐到床上,托着腮,苦恼一叹,“真是一个比一个会闹腾。”
“老子还闹腾!?你上哪去找像老子这样安分守己,只守着你的妖。”
“是,你是个好的,行了吧,既然是好的,那你倒是给我下来啊,让我睡觉,占着人家的床,还好意思说这话,你臊不臊?”
“老子不管,老子说了,今天非睡你的床。”
“盖着棉被纯聊天啊,还是当你是汤婆子,给我暖脚底板啊。”
“那也比睡屋顶好。”
“看不出来啊,你还挺纯情的。”
狐蝶恨恨地一声吼:“老子本来就是处男!!!”
繁星愣住了,然后没憋住,很没仪态的笑倒了。
狐蝶臊红了脸,往她身上扑去,伸出爪子挠她,“你别笑!!!”
“我忍不住啊。”
处男?
我的妈呀!!
她笑得眼泪纷飞,止都止不住。
狐蝶被她笑得都要抑郁了,卷起身体,往床角落那趴着,一动不动,好不可怜。
生无可恋了啊啊啊啊啊啊!!
“好了好了,不闹你了,你要睡就睡吧。”反正她当这只大妖是好朋友,也是自己养的一只宠物狗。
狐蝶扭头,愤恨地又磨了口牙,“你就没把老子当男人对吧?”
“你看,你不是很清楚吗。”繁星上了床,拿了个枕头分给他,“睡吧!”
狐蝶狂猛地吸了口气,暗沉了眼色,伸手将她摁倒。
“你不要以为老子真的不敢对你下手……”
“嗯,我知道你敢的,但……”她抬手往他脑门又拍了拍,“但是你比第五还有自尊,不屑强迫人。”
往日,他再怎么下作地闹,也从没真的侵犯过她什么,就像他前头说的那样,他真的很君子,对于认定了是自己人的人,他会爱护到底,顶多也就是嘴毒罢了。
“百里繁星,你有没有身为女人的自觉!”他恼极了,内心有那么一刹那真想对她下手算了,管她愿不愿意,先得到了再说。
“有啊,没看到我穿得很严实吗,里三层,外三层。好了,你乖了,我真的困了。”
和他说了那么多的话,倒是引出瞌睡虫了,她揉了揉眼睛,又打个哈气,“反正我和阿湛已经说好了,我和他的事儿以后再说。”
狐蝶眯了眯眼,哼道:“他会同意?”
那小子就是个脾气倔的,才不会那么简单的罢休了。
“不同意也得同意,说起来,他怎么就对我动心了呢?”
“切,还说你自己有女人的自觉,自己有多好,多吸引人,不知道的吗?“
“多谢夸赞!但是我真的困了,你别再说话了!“
“你——!!”
“呼……”繁星已然已经睡过去了。
狐蝶还在她身上压着呢,她竟然毫不设防地睡了,不可谓不是一个打击。
“你果然就是没把老子当成男人,而是宠物了!!真以为老子……“他低下头,瞅着她的红唇,想亲吧,迟迟下不了手,作为一只高等级又稀有的狐妖,自尊心真是个麻烦的东西,他们狐族最不屑的就是强取豪夺,再说了,这么亲有意思吗,和亲块油豆腐有什么区别?
他咬了咬牙,扑到一旁,生闷气去了,过了一会儿,扭头再看看她,叹了一口气,细心地替她盖上辈子,然后很主动窝去床尾,变成一只小狐狸,给她暖脚丫子去了。
“……”
暖了半晌,他仰头望天,不仅灵魂拷问了一下自己:老子今晚来到底是干什么的?
他摇头晃脑了一下,将下巴搁在她的脚丫子上,闭上眼,睡去了。
之后几日,中指峰平平安安,没什么让繁星捉急的事儿,几个受伤的弟子对她也分外恭敬,她是乌云宗弟子们的偶像嘛,他们看到她和现代的粉丝团看到自己喜欢的偶像没什么区别,围着她转还来不及呢。
她也想办法让萧湛和他们相处好了,送出的丹药也绝对是极品。
连着几日的教导剑术后,几个弟子很高兴地回去了,绝口不提当初受伤的事儿,仿佛失忆了似的,抽空繁星打听了一下,知晓苏绥因为被她屡次拒见,已经回去了。
几日后,秦燕支从灵剑山回来了,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