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鸣屿行冥继续说道:“想必是过于痛苦的经历让沙代的记忆产生了混乱,她才四岁,情有可原,孩子就是这样的生物,他们往往照顾好自己便已经很勉强了。”
岩柱到底是一个盲人,很多事情他仅凭耳朵难以得到真相,但旁观的夏油却看得清楚,
“有没有可能,沙代说的那个人不是你,而是闯入房间的鬼呢?以及那些脱离你的保护的孩子,实际上他们是想保护你,毕竟在他们看来,你的眼睛不方便与恶鬼战斗。”
悲鸣屿行冥一怔:“是这样的吗?”
“这些是我从我的角度看到的真相,以你的讲述来看,除了那个叫狯岳的,其他孩子都不是恩将仇报的性格,尤其是沙代,才四岁就知道将自己的食物分享出去的小孩能坏到哪里去,她之所以躲在你身后应该是吓得腿软了,她如果长大几岁,或许也会挡在你前面。”
悲鸣屿行冥握紧了佛珠,一向泪腺发达的他却没有哭,紧绷的表情证明了他此时的不平静,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南无阿弥陀佛。”他弯下膝盖,与夏油平视,摸了摸她的脑袋:“谢谢你,夏油,你真的是个好孩子。”
这一刻,他一直紧缩的眉头舒展开了,原来他并没有救错人。
那件事之后,鬼的尸体化作飞灰消失,只剩下孩子们的遗骸,因为沙代的证词,他被判杀人罪入狱,若是没有主公相救,他早已被处死了。
从此,岩柱就变得相当多疑,对孩子抱有很大的警惕,现在知道那些孩子其实都是真心想要保护他这个长辈的,就好像多年的郁结终于纾解了一样,心情变得开阔很多,也能更加理智的去思考他们的行为。
越想他越觉得,夏油说的有道理,孩子们没有不信任他,也没有冤枉他,他们从始至终都是站在他这一边的。
夏油结衣见他解开了心结,也很为他高兴,她拎起一旁的悟放在了肩膀上:“老师,我还有任务需要处理,就先离开了。”
“南无阿弥陀佛,平安回来。”行冥的脸上带着淡淡的浅笑,现在的他神色柔和,宛如一尊仁慈的佛像。
夏油向他告别后离开,等他从喜悦中清醒,想要找猫,
咦,我的猫呢?不会被夏油带走了吧?小悟那么弱小可爱,怎么能跟着一起杀鬼,等她回来一定要说说她!
…………
夏油结衣在鎹鸦的指引下来到了案发现场,肩膀上的悟被浓郁的血腥味激的干呕了一声,用白色的小爪爪捂着了自己的鼻子。
现场十分的奇怪,一个举着菜刀的健壮男人石像立在屋子正中间,周围喷溅了大量的血迹,从破碎不全的尸体中,能得出死的是一个女人和两个小孩。
血迹有一部分飞到了男性石像的身上,一滴红色从他的眼角划过,仿佛是一位丈夫眼睁睁看着妻子孩子在眼前被恶鬼吃掉而留下的血泪。
看到这样的场景,夏油的内心抽了一下,对恶鬼的厌恶更加深重。
就在这时,一个同样身穿着鬼杀队队服,下半张脸缠着绷带的一同少年走了进来,他脖子上围着一条银白色的小蛇,进屋后眼神第一时间凝在了男性石像上。
“没错吧,镝丸,是鬼的恶心气味。”他无视了夏油,自顾自的和肩膀上的小蛇聊了起来。
夏油结衣友好上前:“你好,同为鬼杀队的,要不要一起合作。”
伊黑小芭内异色的瞳孔看了她一眼,不感兴趣的转头:“哦。”
他肩膀上的小蛇则冲着夏油‘嘶’了一声,然后和主人一样傲慢的转头。
夏油:(╬ ̄? ̄)小屁孩,欠教训。
伊黑小芭内查看了屋内的情况,就准备顺着捕获的气味去追寻那只鬼,夏油走到了另一边,看着地上被拖行的血迹,本以为是恶鬼在拖拽人的时候导致的,但因为镝丸的出现,她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莫非这是一只蛇形的鬼。”
伊黑小芭内离开的脚步顿住,不好的记忆席卷向他,让他的四肢变得僵硬:“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很急切,一眨眼就窜到了夏油身边,仔细观察起她说的那个痕迹。
夏油眯着眼一脸不爽:“你猜。”呵呵,之前你对我爱搭不理,现在我让你高攀不起。
肩膀上的悟配合的对着伊黑哈气,然后高贵冷艳的一扭头。
镝丸看不惯它那么神气的样子,立起头对着悟龇牙。
悟哪里受得了这委屈,用爪指着它对夏油一顿‘喵喵喵’,一听就知道是在告状。
伊黑捂住镝丸的头,异色瞳孔中透露出几丝不耐烦和焦躁:“合作是吧,我同意了。”
夏油结衣像是没听见一样走到另一边,敲了敲男性石像,蹙起了眉,
这声音,是实心的,已经没救了。看来这只鬼的血鬼术是石化,不知道发动的条件是什么,忽的她眼尖的看到男人的脖子上好像有什么,因为男人已经被石化所以看不清楚。
伊黑怒出了半月眼:“喂,我和你说话呢!”
沉思过后的夏油转头:“合作是吧,我同意了。”
“这是我说的,是我同意你的合作!”
“哦。”
伊黑小芭内被她的态度气到了:真是个烦人的家伙。
“你刚才说的蛇鬼是什么意思?”
“看地面被拖行的血迹,我本来猜测是一个匍匐前进的异形鬼,后来看到了你的宠物才联想到蛇。”
“只是因为这样?”
夏油带着他走向血迹的尽头:“你看看这里,斑斑点点的血迹,印出了鳞片的纹路,就算不是蛇,也是鳞甲类的鬼。”
她又带着伊黑走到了男性石像前,指着他的脖子:“而且这里有两个小洞,你可以和你的宠物比对一下,应该是蛇牙没错了,那只鬼的血鬼术应该就是通过这种方式将人石化的,之后要注意不能被她咬到。”
伊黑小芭内跟随着她的思路,也觉得她说的对,顿时身体发寒,绷带下嘴角的伤口在隐隐发疼,他强行忍耐下内心中不平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