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璟珩再睁眼时,正撞上田裕贵一张面目狰狞的脸。
他猛地一侧身,便躲过了田裕贵的袭击。
可田裕贵却由于惯性,一下子刹不住,重重地撞上了一个还是半成品的衣杆上。
成衣铺子里吗空间不大,加上近两年来生意都不行,所以店里都积压了很多存货,卖不出去。
这些都是金线混着两股银线,穿着宝石珠子做的成衣,即使是卖不出去,也得好好挂起来,再用布套子套上。
田裕贵盘算着,等着这灾荒年一过,他便再将那些做工精致的成衣,卖给各个世家的夫人、小姐,狠狠大赚一笔。
比较他们这一行,利润还是很高的。
可谁想到,正对着田裕贵的方向,刚好斜立着一支还未完工,浑身带着毛刺的尖头衣杆!
衣杆直接贯穿田裕贵的心肺,把他扎死了。
一汩汩鲜血顺着衣杆而下,滴在了地上,形成一个个血洼。
没想到田裕贵,***的独子,就这么水灵灵的死了!
田裕贵似乎是也没想到,自己就这么死了,一时间惊恐地睁大了双眼。
他才二十岁,还未娶亲啊!
多么显赫的家世,多么富贵的命格,就像他的名字一样,这辈子全是权和钱,从小都没遇到过什么糟心事儿。
而现在,他甚至都不相信,自己是真的死了。
身上已经疼得麻木,田裕贵垂下眼,看着活生生插进自己的心肺的那根很粗的衣杆,这才感到全身疼的都要昏过去了。
随后慢慢失去了知觉....
谢璟珩冷冷地看过去,田裕贵确实死了。
刚死的。
“啊!杀人了,杀人了!”
成衣铺子中一个伙计刚好路过,着实碰见了这一幕,吓得直接扔掉了手中的东西,抱着头就往外跑。
却被谢璟珩长腿一勾,直接摔在了地下。
谢璟珩摸着袖子中提前藏好暴雨梨花针,不由得心中感叹,这田裕贵还挺懂事,自己就插死了,还没来得及自己动手。
他的目光渐渐变冷。
直接薅起小伙计的脑袋,厉声说:“你跑什么跑,你告诉我,你们家主人是怎么死的?”
那惊魂未定,直接啊了一声。
“你问我啊?”那小伙计不由得一愣。
但谢璟珩的手就如同铁钳一样,店中的小伙计只觉得,自己的后脖颈被死死抓住,全身动弹不得,一股濒死感满满袭来。
怕不是自己也要死了?
小伙计猛地打了个寒战,空气中弥漫着的血腥味,让他瞬间回过神来。
在抬眼时,正好撞上谢璟珩那如地狱恶鬼般的眼神。
“我知道..我知道!是我们东家在查看新到的一批成衣的时候,脚底下不小心被绊了一跤,这屋里东西又多,就不小心被叉死了。”
“确定是叉死的?不是被人杀了?”谢璟珩又问了他一句。
小伙计只觉得自己呼吸都快慢了半拍,一个劲儿疯狂地点头。
谢璟珩这才满意,放下了小伙计。
***
当谢璟珩快走到家门的时候,正好碰见谢岚和谢勋,带着几个身强体壮的家丁,正要往外走。
“四叔,五叔,你们这是....”
听到了谢璟珩的声音,谢岚和谢勋惶然间一抬头,都愣神了。
珩哥儿竟然自己回来了?
谢勋疾步上前,拉着谢璟珩的胳膊,左看右看,直到确认了他没有受伤,这才稍稍安下心。
可放下他的胳膊,袖口上的几片血迹,又让谢勋的心头一紧,急忙问道:“珩哥儿?你流血了?”
谢璟珩摆摆手,漫不经心地说:“不是我的,是田裕贵的。”
“啊?”
”你说谁的?”
谢岚和谢勋相互对书了一眼,目光交汇之处,不禁大惊。
“田裕贵啊,他仗着自己是***的儿子,吞了京城里,多少世家大族的田产铺子了?”
“那锦华堂是我母亲所有的心血,如今我回来了,必定要拿回来。”
谢岚心中一沉,他似乎觉得此时另有蹊跷,因为珩哥儿从来都不是一个莽撞,只凭着自己的一时兴起做事的人啊!
就拿耀县来说吧,民兵队、地下城、育婴坊...这一桩桩一件件,都能证明谢璟珩是一个做一件想十件的主儿。
谢岚嘴上没说,依旧面色如常地问道:“那珩哥儿杀了他,接下来是什么打算?”
可在一旁的谢勋却急的不行,心疼又责怪道:“珩哥儿啊,你说你有你五叔在呢,这杀人的事情,你怎么还亲自动手呢!这万一有个好歹,我可得怎么向大哥交代啊!”
堂堂常年一个带兵打仗的将军,面对自家侄子,却像个老妈子似的念叨。
谢璟珩知道,这是关心则乱。
他微微一笑,柔声说:“五叔别急,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
“更何况,我虽然带了暗器,却没用的是。他是自己被叉死的。”
可谢岚摇了摇头,他知道自己这个侄子还是道行太浅,根本不知道那田家,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话虽如此,可田家又怎么会相信?他们只知道,今天有人看见你们去了铺子。所以肯定会认为是你,杀了田裕贵啊!”
谢岚的眼神逐渐变得晦暗,他大脑疯狂想着对策,索性心一横,说:“珩哥儿,若田家来拿人,要不你就索性说,是我出的主意。莫相如今还在朝中,与我甚是相熟,这件事情,哪怕最后闹到了御前,我也能分说分说。”
可谢璟珩摇了摇头,他看了一眼愁眉不展的谢岚,宽慰道:“四叔莫要着急,事情还没有到那一步,就还是会有转机。”
“再说了,我只是去了成衣铺子,可又有谁能证明,是我杀了他呢?”
“田家向来嚣张跋扈,京城里想让他们似的,可从来不止我们一家。”
谢岚忽然想到了什么,猛地抬头,惊道:“你是说...”
“对,临走的时候,我已经在现场,留下了柳家大公子的随身物件。”
“既然我们回京城了,就要先把水搅混,让沉在水中的东西,全都动起来。而母亲留下的那成衣铺子,我要陛下亲口下旨,完完整整地归还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