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说哪里话?我命都是你救的,那点小事,不必放在心上。”岳蓉蓉对着一身男儿装的柳青青实在没法叫姐姐。
柳青青也没给她客气,直接说,“你那药粉的配比研究清楚了吗?我知道一种烟花的制作方法,如果能做出来,你家的盒子灯效果会更好。”
岳蓉蓉点头,详细给柳青青做了解释。
柳青青也给她说了烟花的制作方法。
两人商量着到什么地方去试一试。
岳蓉蓉一脸兴奋,既高兴自己的一点技艺能为田公子所欣赏,又兴奋田公子给她打开了一个新的世界。
从岳蓉蓉处出来的柳青青想着怎样做出好看的烟花,那一定是独占一份的美丽。
“公子——!”一个稚嫩的声音叫道。
柳青青扫了一眼,一个脏兮兮的孩子,不认识,应该不是叫她的。
她抬步走向马车,那孩子却一下冲了过来,“公子哥哥,救救我娘。”
落离上前一把把孩子拎开,生怕他冲撞了柳青青。
柳青青却有些疑惑,她看着孩子,“你叫我?”
孩子眼泪汪汪,拼命点头,“哥哥,救救我娘。”
柳青青示意落离放开孩子,孩子到柳青青面前一下就跪下了,抽抽噎噎,“哥哥……我到文墨居居找过你,可是我不知道你的名字……我把你送的笛子也弄丢了,没有人相信我,也没有人理我……哥哥,你是好人,求求你救救我娘吧,不然她就会没命了,呜呜……哥哥,求求你……”
说到笛子,柳青青想起来了,“你是那绣娘的儿子?”
孩子呜呜咽咽,连连点头。
“你怎么成这副样子?”柳青青蹲下身去。
衣服破烂,脸上有泥污,若不是笔挺的身板上透射出的傲骨,他几乎是一个小乞丐了。
孩子行了个礼,娓娓道来。
“那日公子离开,我们卖完了娘做的绣品,赚了不少钱,娘给我割了肉吃,婶娘到我们院子里来,说是我们生活好了,不一样了,都吃得起肉了。我想要解释,娘让我不要理她。
后来我想到哥哥的话,困要思变,我就想办法帮娘买绣品。我之前上学的私塾那儿有个先生待我非常好,后来父亲去世我上不起私塾,先生有空也会来教我读书。我托先生给画了一些花样,让娘照着绣,再填些诗词上去,果然卖得好。附近的一些富贵大户都买娘的绣品,说她的绣工好,绣品有灵气,有品味。
可好日子没过多久,婶娘便骂骂咧咧过来,说娘不守妇道,挣的钱不干净。骂她在织女会勾了个男人帮她卖东西,回来又勾搭上先生。还说娘不配在尚家呆着。后来伯父也过来,要收了我们的房子,还要给娘发卖出去。
舅舅不成器,帮不了娘,竟然给娘找了另一家,他彩礼都收了。娘抵死不从,被他们关在柴房里了。我托了邻家的大娘照看娘,自己偷跑出来,告到官府。可是官府说舅舅都同意的事,他们不管。哥哥,我再不认识什么人了,只有来找你了。
可是我的笛子丢了,以前婶娘说过那笛子镶了玉,应该很值钱。我不知道是不是他们偷的,哥哥,我怕娘被他们卖了,我怕娘寻死,哥哥,你救救我娘吧!”
孩子跪下咚咚咚地叩头,柳青青连忙把他拉起来,“快起来,快起来。”
柳青青满是心疼,她无法想象这样一个六七岁的孩子怎样穿越一个城市来到文墨居找她,她一定是他最后的希望了。
柳青青想到什么,“你吃东西了吗?”
孩子愣了一下,点点头。
“你哪儿来的东西?”柳青青显然不信。
孩子有些心虚,“菜市口那儿……有……人们剩下的……馒头……”孩子的声音低下去。
柳青青眉头皱了皱,想到菜市口那儿脏污的泔水桶,顿时一阵反胃。
“落离,去给她买些吃的。”
“不用不用,我不饿,哥哥,你快去救我娘。”孩子脸上泪痕还未干,急切地求着柳青青。
“你先吃点东西。”柳青青说。
孩子直摇头,他已经出来几天了,回去不知道还能不能见到娘。
柳青青叹口气,叫了车夫去买东西,一边吩咐落离立刻派人跟孩子回去。
“哥哥,我叫郭品良。谢谢哥哥救我娘,品良此生愿为公子当牛做马,报答恩情。”
小小的孩子,带着卑怯又诚恳的语气,让柳青青心头一阵酸楚。
她又问了孩子一些问题。一个隐卫在落离招呼下过来,柳青青把事情简单说了一下,又吩咐,“去文墨居取银两,孩子舅舅是贪财之人,务必把人抢过来,事情做得干净点。”
“是!”隐卫领命。
官府不管,她就用钱开路。
“你领路,告诉这个叔叔你家住在哪儿,还有你怎么安排自己,跟着你娘还是大伯?你家的房子是怎么分的,都告诉这个叔叔,他会帮你解决的。”
柳青青把车夫买回来的糕点递给孩子,孩子行礼道谢,接过来,虽然极力维持着体面,但禁不住饥饿,很快就狼吞虎咽起来。
明王府侍卫的能力她是完全信得过的。
救过来怎么办是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