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明德没那么好的心态,他坐不住,一直看着门口。
青山倒来热茶,因为主子的婚事,主子心情好得很,他的日子也好过了起来。这会儿看叶大人皱眉站着,劝道,“您别站着了,皇上下的旨意,就算我家大人再怎么样,也不可能让皇上收回旨意。您放心坐着,京城里的人都知道,我家大人杀人不眨眼,没人敢在这个节骨眼找事。”
“他以前可以随意处事,往后成了家,有了牵绊,哪里还能杀人不眨眼?”叶明德看着青山笨头笨脑,更加担心起来。可是院子里的人都笑呵呵的,想来谢泊淮也是这个样子,他不想待下去,直接走了。
“叶大人,您不坐一会儿吗?”青山送着人出去,“要不我带您去樊楼?”
叶明德说不用,他自己会去。
青山看叶明德就这么走了,倒也没跟着,而是继续忙活起来。
此时的谢泊淮在樊楼顶宴席,打算请樊楼厨子去做席面,刚和掌柜的说好,就碰到了叶明岳。
叶明岳这个做哥哥的,同样操心,把谢泊淮拉到一间屋子里,“现在京城人都说,你为了娶叶家女,连镇府司指挥使都不当了,说我妹妹是红颜祸水,竟然让你这般牵挂。谢泊淮,没了镇府司指挥使的官位,你拿什么护着婉宁?”
起初叶明岳以为谢泊淮有官位在,好歹能撑着,现在没了官位,以后怎么办?
光是想到谢泊淮的那些仇家,叶明岳就焦虑。
谢泊淮则是淡然得多,“皇上只是让人代理指挥使,代理的人还是镇府司原来的人。如果皇上真想把我从镇府司划分出来,就会另外安插人进去。光是这一点,就足够说明我对皇上还有用。我跟着皇上那么多年,我敢做的事,必然是清楚皇上不会因此来怪罪我。”
“你能说那么清楚,可别人呢?”叶明岳觉得妹妹够艰难了,“你有没有想过以后?你和谢家决裂,身后除了皇上,再无别的靠山,你觉得你以后能护得住婉宁?”
“就算是再大的世家,皇上要抄家灭族,也是一句话的事。如果你进官场,就会明白,有皇上一人足矣。”谢泊淮对着叶明岳多了几分耐心,换做是别人,他早就甩脸走人,“你还有什么疑虑,一次性问了,我都给你解答。”
叶明岳没那么多问题,就是一颗心悬着,总觉得不踏实。
看着谢泊淮坚定的眼神,叶明岳叹了口气,“真不知我们家与你上辈子有什么孽缘?”
谢泊淮抬抬浓眉,没接这话。
这时隔壁突然传来争吵声,叶明岳听出一个人的声音,压着嗓子道,“好像又是那个叫赵川的,她来京城后,靠着吵架出了名。这人真是不知死活,和你差不多,不管对方是谁,只要他看不顺眼的事,都要去争论几句。”
说话时,隔壁的赵川把灌酒的两个人推开,只是他喝了一壶酒,这会儿没那么多力气,“我不与你们喝了,都让开!”
“别走啊,我们才刚开始喝酒,你急着走什么?赵公子,大家都是进京城赶考的学生,指不定以后会成为同僚,何至于这么不给面子?”
“面子?面子有什么用?虚无的官僚主义,我才不在乎面子不面子。我想喝就喝,不想喝就回家。都让开,我要回去了!”赵川想起来,却被人按着肩膀,“你们这是要做什么,难不成想灌醉我?”
其余几个人互相看了下,他们确实是这个心思,这个赵川太讨人厌,学问却很好,得罪了不少人。有人想看赵川参加不了殿试,他们乐意帮这个忙。
几个人不再多说话,而是开始给赵川灌酒。
赵川被呛出了眼泪,两只手却被按着,他这会已经半醉半醒,等他呛得吐出刚吃的饭菜,门被人推开。
其他人听到推门声,不悦地看过去,直到有人喊了句“谢大人”,几个人才愣住停手。
京城里,没人不怕谢泊淮,只是他们不知道,谢泊淮出现在这里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