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友彬家的困局被他打开,确实归功于他那位“深谋远虑”的大伯。
昨天冯母装作病重住进了医院,齐远航去探望时,冯家母子借机把冯父从医院“请”了出去。
冯父去了菜市场,想着买只鸡炖汤给妻子补补身子,也好让她消气。
回到家,就见客厅里齐齐整整坐着他大哥一家人。
除了冯大伯、冯大婶,他们的儿子冯友强也来了。
看到冯父手里提着的鸡,冯大婶眼睛一亮,立马起身迎了上去。
“老二,你买鸡啦?这鸡真肥。“
”你们家都没啥菜,我们中午随便吃了点面条,肚子还没填饱。正好把这鸡拿去凉拌,我们再吃点饭。”
冯大伯开口做了安排。
冯大婶伸手就要去接鸡。
冯父往后一躲,避开了冯大婶的手。
他的心里不好受。
自己媳妇躺在病床上,他们不闻不问,却惦记着他手里的这只鸡,这算什么事儿?
冯父的脸色沉了下来,这细微的变化自然逃不过冯大伯的眼睛。
他重重地哼了一声:“你这是什么表情?一只鸡而已,我是你大哥,想吃怎么了?”
冯父强压着心头的怒火,说道:“这鸡是我买给我媳妇炖汤的,晚上要送去医院。”
“她平时身体那么好,怎么可能说病就病?肯定是装的,吓唬你呢!”
冯大婶撇撇嘴,一脸不屑。
冯大伯附和道:“你那媳妇儿啊,心眼多着呢,就会拿捏你,你可别上她的当!”
“这么多年了,她什么时候晕倒过?一听说要去公证就晕倒,不就是怕你把房子分给我们吗?她太自私了!”
冯大婶想起早上的事情,心里就堵得慌。
她觉得弟媳就是装病,想把这事怪罪到他们头上,离间兄弟俩的感情,心肠真是歹毒!
冯父听着哥哥嫂子一唱一和的诋毁,脸色越来越难看。
他刚要开口反驳,侄子冯友强却抢先道:“二叔,你就别担心了!二婶身子骨硬朗着呢,指不定这会儿在医院活蹦乱跳,她就是做给你看!”
冯友强早上起得晚,吞了两个馒头算是早饭,这会儿早就饿了,瞅着二叔提着的肥鸡,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他不等冯父回应,直接对着他妈嚷嚷:“妈,你拌菜的手艺一绝!赶紧把那鸡给拌了,我肚子都快饿扁了!”
冯父强忍着怒火,一字一句地说道:“这是给你二婶补身子的。”
冯父不善言辞,虽然心里有千言万语,一开口,就只会重复这句话。
冯友强眼珠子一转,大方地道:“那还不简单!一半拿来炖汤,一半拿来拌,不就两全其美了?二婶能喝汤补身子,我也能解解馋!”
冯父心里一阵烦躁。
这侄子,也是个没良心的!
二婶躺在病床上,他没说一句关心的话,只惦记吃鸡!
冯大伯一拍沙发扶手,把这事定了下来。
”老伴儿,赶紧去弄!吃完了,我们去把公证的事儿办了,这事拖不得了!”
冯父语气强硬地拒绝:“我媳妇儿还在生病,这事儿缓缓再说!”
他心里清楚,一旦自作主张签了字,他的家就彻底散了!
媳妇肯定会跟他离婚,儿子也不认他。
冯大伯不以为然地撇撇嘴:“缓什么缓?她生病了正好!在家拦着你,什么都干不成!依我看,她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两腿一蹬……”
冯大伯神情阴狠,“到时候,家里的东西都是你的!你大嫂帮你找个比她年轻漂亮,比她贤惠温柔的,你的日子肯定比现在舒坦!”
冯大婶赶紧接茬:“可不是嘛!我那表妹,你也认识,她男人前两年走了,一直一个人,模样身段儿甩你媳妇几条街!性子又温柔,保准把你伺候得舒舒服服的!以后我们两家人,亲上加亲,不是更好!”
冯父和冯母结婚几十年,感情一直很好,很少争吵。
这次冯母病重,冯父是真的吓坏了。
看着妻子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气息微弱,他心如刀绞。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底线。
对于冯父而言,他的底线就是妻儿。
他可以不在乎财产,可以过苦日子,但是绝对不能失去自己的妻子和孩子。
冯大伯两口子却如此凉薄,为了套房子,巴不得自己的妻子早点死,巴不得自己的家庭支离破碎!
这彻底触碰到了冯父的底线!
他感觉自己的心,就像掉进了冰窟窿,瞬间冷透了。
满腔的真情,真是喂了狗!
冯大伯压根儿没把冯父的愤怒放在眼里。
他轻蔑地哼了一声,摆出一副教训的姿态,用手指着冯父。
“你一个大男人,怎么活得跟个娘们儿似的?被媳妇牵着鼻子走,也不嫌丢人!”
冯友强眼馋那只鸡,口水都快流下来了,他迫不及待地伸手就要去抓,嘴里还在嘟囔。
“行了行了,别扯那些没用的了,赶紧把鸡拌了,我都快饿死了!”
看到冯父脸色铁青,呼吸急促,冯友强好心“劝”他。
“二叔,我爸说话是难听点儿,但道理没错。二婶要是真的尊重你,就该为你着想,为我们这个大家着想,哪能自己家过好日子,不管亲大哥呢?”
冯父强忍着怒气,一字一顿地说道:“把我们的房子和存款全部给你们,这才叫为你们着想,是吗?”
冯大伯倒是巴不得。
“说得好听,就怕你做不到啊!”
冯友强也拿话激他:“二叔,你要是真这么大方,我们肯定感激你。可惜啊,你舍不得!”
“以前你可能会这么做,现在不可能,被你媳妇教坏了!”冯大婶又把锅扣在了冯母头上。
“所以我说啊,这个搅家精没了最好!”
冯大伯一家人的话彻底激怒了冯父。
他指着门口,怒吼道:“没错,我就是不大方!这拆迁款和房子,我一分钱都不会给你们!你们现在就给我滚出去,别在我家碍眼!这只鸡,也别想吃!”
老实人一旦发起火来,那气势可是相当吓人。
冯父的突然爆发,震慑住了冯大伯一家。
三人闭了嘴,呆愣愣地看着他。
冯父把手里的鸡往桌上一放,怒气冲冲地冲到阳台,抄起一根晾衣杆,对着冯大伯一家就是一通乱舞。
“走走,出去!”
冯大伯见势不妙,搬出已故的父母试图让冯父心软。
“老二,你干嘛,爸妈走的时候专门交待了,要我们兄弟齐心……”
冯父丝毫不为所动,手中的晾衣杆挥舞得更加有力。
冯友强想去抢晾衣杆,可惜冯父虽是盛怒,手脚异常灵活,他不但没抢到,还连挨了好几下。
“二叔,你冷静点,有话好好说。唉哟,痛痛,二叔,你真下死手啊。”
冯友强又蹦又跳,没法和冯父抗衡,只能掩护着父母逃出了冯家房门。
冯父也不乘胜追击,砰的一声关上了大门,将他们关在了门外。
他站在门口,胸口剧烈起伏,心中的怒火怎么压也压不下去。
他知道,这只是开始,以后的麻烦还多着呢。
但他已经做好了准备,为了保护自己的妻儿,他会不惜一切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