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来来来,这可是我从西域带过来的美酒,葡萄酒知道吧?”
“全部都是顶尖的葡萄,然后在地窖里面阴干的,让它的糖分不断堆积。”
“然后又通过发酵的方式,弄出来的酒,味道醇厚,而且还不醉人。”
阿兰多就像是一个穷苦人家的孩子,拿出了自己珍藏已久的美食。
希望能够得到沈无名的夸奖。
主要是沈无名这段时间,为了拉近二者的关系,可是出了不少血。
一开始打算送的钱,阿兰多根本没收,他后面就换了一个方式。
那就是酒!
没有一个纵横沙场的男人能够拒绝美酒,尤其是他搞出来的蒸馏酒。
自从阿兰多被他给灌趴下了之后,就一直惦记上了他拿出来的蒸馏酒。
但唯独不跟他拼酒。
每次到了左大都尉府,阿兰多都是弄出各种西域特色的酒水。
又或者是饮料。
虽然名义上顶着酒字儿,可在沈无名看来,的确和饮料没什么区别。
那度数……不提也罢。
“好好好,葡萄酒好。”
沈无名有意拉近二者的关系,也没有想着非要把他灌倒。
两人一边喝着酒,一边还有几个西域美人,在旁边吹拉弹唱。
若说精致,跟中原一比的话,那就有些相形见绌了。
不过其中的异域风情,还是很能够搔动少年人的痒处。
一个个皮肤白皙,像牛奶一般,只是略显粗糙,这是风沙的痕迹。
还有那大大的碧色眸子,水灵灵的,就像是琥珀一样的色泽。
最重要的是,风情!
中原女子,哪怕是在青楼里边,都还是穿得比较保守,顶多露个胳膊,露个腿。
可这些西域女子,仅仅只是一条短裙,一条抹胸,然后就是白晃晃的胳膊和肚皮。
身上还挂满了不少的金饰和银饰,吹拉弹唱时,还有叮叮当当的伴奏。
“怎么样?”
见沈无名都看呆了,阿兰多颇为自得,“这可是我新从铁勒部落调来的。”
“还得是大哥有品位。”
沈无名回过头,重重地夸了一句,“要我说的话,就两个字。”
“什么字儿?”阿兰多挑了挑眉,颇有洋洋自得之意,还有些期待。
“带劲!”
沈无名缓缓吐出两个字,仿佛色中恶鬼一样,眼神都没有从她们的腰肢离开过。
“哈哈哈!”
阿兰多哈哈大笑,在沈无名的面前自卑了许久,总算让他给扳回一局了。
而就在两人说笑之间,这个乐队的舞蹈又突然一变,声音也陡然变得锋芒。
“铮……”
琵琶弦被拨动到了极致,然后陡然松开,声音如穿云裂石一般。
随即其他的吹拉弹唱也画风一改,如同十面埋伏一般,涌动出一股气势。
那种沙场纵横的气势!
“砰砰!”
拍鼓声响起,那些西域美人的舞蹈也变得越发有劲儿,更显峥嵘之势。
而且随着她们朝着两边缓缓退开,中间留出了一片空地。
沈无名挑了挑眉,有些疑惑,“这是在搞什么鬼啊?还有这么多变化?”
“你看着就好了。”
阿兰多嘿嘿一笑,不过并没有解释,而是卖了一个关子。
而就在前奏基本上到达尾声时,珠帘缓缓朝着两边自动打开。
然后一串银铃声响起,只见一道耀眼的身影缓缓踱步而入,身上叮叮当当的声音。
一双微黑但极为优美的手臂摆动着,上面的银饰发出清脆的鸣佩声。
随着身影缓缓靠近,沈无名这才看清,居然是阿兰朵朵亲自上场表演。
此时的阿兰朵朵头戴银饰,镶嵌了诸多七彩的宝石和雕琢精致的金银。
皮肤微黑,但是极为光滑细腻,脸上还用油彩勾勒了一些图腾。
身上去和那些西域美人一般,只穿了一条裹胸和一件短裙。
不算纤细,但极为优雅和有力的美腿,迈着步子,散发着浓郁的活力。
如同一只野猫一般,让沈无名一时间都看呆了,这丫头这么好看?
“这是……我侄女?”
沈无名有些愣神,没有想到一向泼辣的阿兰朵朵,还能有这般姿态。
阿兰多得意一笑,“这不是你前两天给她写了诗吗?她非常喜欢。”
“所以今天知道你要来,特意跟我说的,想要跳舞来感谢你。”
沈无名这才想起,前两天阿兰朵朵非要缠着他,写一首夸她的诗。
沈无名脑子里面有无数的美人诗,为了搞倒魏王的目的,此时就当下本钱了。
就写了一首出来。
当时阿兰朵朵还一脸的不在意,没想到如此诚心,还专门给他跳舞来感谢。
“唉,这侄女有心了。”
沈无名叹了一声,神情有些复杂。
这些草原上的人,好打交道,又不好打交道,不是一句话能说的。
阿兰多倒是不以为,“这有什么,没事,大不了你等一下再写一首诗呗。”
“反正你是大才子,肚子里面是有墨水的,随便写写,就够我们学的了。”
沈无名此时也兴致大发,拿起旁边的纸笔,就写下一首。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
“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这首诗其实有点不怎么应景,但这是对沈无名来说。
毕竟没有沙场。
可落在阿兰多和阿兰朵朵的眼中,那就不一样了。
毕竟沈无名没有上过沙场,但他们两个人可都是从沙场爬出来的。
给两人一种感觉。
那就是这首诗,不是沈无名给自己写的,而是给他们两个人写的。
阿兰多一字一句读了出来,读到后面的时候,声音高亢而有力。
正在跳舞的阿兰朵朵,也不由得动作放缓了,认真听着。
就连嘴里都在喃喃自语。
“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阿兰朵朵能够在一群蛮子当中杀到今天的位置,不是因为阿兰多的宠爱。
而是因为她十多岁就拿刀杀人,而且战功赫赫。
但又有谁知道,在每一次开战之前,她都没有想过能够回去。
这首诗,仿佛就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