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祖娥强行遏制住自己身躯的颤抖,依旧是目光粼粼地看着沈无名。
似乎不愿挪开。
“无名,你实在是太伤我心了,唉,罢了罢了。”
崔祖娥摇头一叹,似乎极为惋惜自己的深情,让沈无名满头黑线。
他上前靠近崔祖娥,嘴唇缓缓靠近她的耳朵,“你有病啊,搞我?”
崔祖娥嘿嘿一笑,同样是压低了声线,“逗你玩嘛。”
“我这不是帮你看看你那两位娘子,心胸是否宽广?”
“比你宽广。”沈无名冷哼道,“你虽然也还不错。”
“但是跟她们相比的话,实在是贫穷了些。”
崔祖娥先是一愣,但很快就反应过来,明白了沈无名言中之意。
目光落在曹茱萸那圆润身材上,眼中闪过一丝惊艳。
曹茱萸是真有料!
但她可从来没有输过给过别人,此时也忍不住挺了挺胸。
沈无名压低了声音,语气甚至还带上了一缕轻蔑之意。
“不错,但还是不如茱萸!”
“呸!”
崔祖娥啐了一口,顿时脸颊一红,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可这般模样,落在周围人的眼中,那可就有故事。
两人本来就靠得近,不知道说了什么,但崔祖娥却是一脸娇羞。
正常人都知道,肯定是在说着情话。
“好了,崔大家,我要进去考试了,告辞!”
沈无名倒是没想那么多,只是不想和这个女人过多纠缠罢了。
见她被自己压下威风,莞尔一笑,拱了拱手。
“上次欠你的人情,我回头在府上设宴,好好感谢你。”
“哼!”
崔祖娥娇哼一声,人情人情,就只记得到人情?
记不到自己吗?
想想她崔祖娥,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委屈?
而且方才还说她不如曹茱萸,她比曹茱萸到底差哪里了?
emmmm……是比曹茱萸差点。
但是跟其他女子相比的话,她可丝毫不逊色!
她心中分明知道,沈无名只是故意这样说。
但目光还是忍不住掠过曹茱萸,又看向自己。
暗自对比。
“他看不起我!”
崔祖娥想到这里,心中的悸动似乎又膨胀了些许。
就像火上浇了油一般!
“我真是一个恬不知耻的坏女人!”
崔祖娥觉得沈无名说的很对,自己真的有病。
那些把自己捧在手心的人,自己看不上。
可是沈无名调戏自己,打压自己,忽视自己。
自己却偏偏就是想要体验那种感觉。
……
对沈无名来说,这只是一个小插曲罢了。
伴随着考场内传来清脆木铎声,远处一个人就在呼喊自己。
“憔悴兄,这里!”
这是王之维,他本来是住在沈无名的家中的。
但是今天起得很早,跟沈无名打了个招呼,就来到了考场之外。
不为别的,只是抢位置!
有了他的帮忙,沈无名插了个队,很快就进入了考场之中。
找到自己的号房,凝神静气,开始准备考试。
春试和秋试的流程都差不多,前面都是考一些经史子集的内容。
对沈无名来说,根本不用花什么脑子。
看到题目的一瞬间,脑子还没反应过来,手就已经写好了。
开始下一题!
不到半个时辰,帖经部分都被他做完了。
然后才拿起第二张卷子,也就是杂文。
杂文的主题分别是:忠奸、秦。
前者要求写诗词,后者要求是写赋文!
这两道题目都不算很出格,甚至从严格意义上来说,算很老了。
历朝历代以来,写忠臣奸臣以及秦朝的文学作品,多了去了。
但也恰恰是因为这个原因,导致想要写出出彩的作品。
非常难,非常难。
新的题目只需要角度清奇,又或者是文笔好一点,就能吸引住考官的目光。
因为竞争者只是同考。
但是一些老的题目,考官会下意识把你的作品跟历朝历代的优秀作品做对比。
人家是搞了个秀的,你是拉了坨大的。
评分自然就被压低了下去。
对很多水平还行考生来说都很不利!
反倒是对水平一般的考生来说,最起码能够得到一个保底的成绩。
“但是我想要考状元啊!”
沈无名忍不住放下手中毛笔,揉了揉脑袋,开始思索后世的文章。
要能够与之契合,要能够让考官眼前一亮。
既要牛逼,又要创新!
“杜甫的蜀相,应该是可以,但是只写到了忠臣,没有写到奸臣!”
“要不就是文天祥的正气歌,里面倒是列了一大串的人名。”
“但似乎也没有说到奸臣,这……”
沈无名一时间倒是犯了难,不过片刻之后,突然眼睛一亮。
抬笔,落下。
“杯汝来前!老子今朝,点检形骸。”
“甚长年抱渴,咽如焦釜;于今喜睡,气似奔雷。”
“汝说“刘伶,古今达者,醉后何妨死便埋”。”
“浑如此,叹汝于知己,真少恩哉!”
“更凭歌舞为媒。算合作人间鸩毒猜。”
“况怨无小大,生于所爱;物无美恶,过则为灾。”
“与汝成言,勿留亟退,吾力犹能肆汝杯。”
“杯再拜,道麾之即去,招则须来。”
看这个风格就知道是辛弃疾的诗。
描述自己戒酒的情景,将酒杯比作奴仆,与自己的一番对话。
颇为有趣,颇为滑稽。
光是从抓住考官的眼球这一点来说就很不错了。
至于内容,表面上看挺一般,但若是深入一点,还是可以发掘的。
随后,沈无名就开始思考写秦朝的文章。
“诗词倒是挺多,但是写赋的话,我就记得个过秦论。”
“这个世界倒是没有过秦论,可问题是,过秦论算不算赋啊?”
“还有个六国论也可以吧,不过同样是论,不是赋啊!”
沈无名陷入了纠结之中。
在他的印象里,如赤壁赋、三都赋之类的,都明确写了是赋。
过秦论,六国论,却是论!
他拿捏不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