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一敷上,疼痛难忍的伤口感到一股暖流,随后痛感渐渐缓和。听到少女和她师弟的话,东方瑞不等师弟帮忙包扎好伤口,凑近讨好说道:
“斐姑娘,昨晚我和师弟们试图离开三河镇,可无论我们怎样走,都始终在绕圈子,不得出路。后来我们四处查探,发现我们周围的民宅内空无一人。也许,现在三河镇除了我们没有活人了。”
东方瑞的话让在场所有人闻之色变,于穆上前急促问道:
“真的一个人都没有?”
“绝非虚言!”
见儒生严肃地点头,于穆希冀地看向自家大师姐。
感觉到师弟的视线,斐曦从沉思中回神,安抚地冲师弟笑了笑,随即看向东方瑞说道:
“东方兄,麻烦你带路,将昨天你们经过的地方带我再走一遍。”
见少女从容不迫胸有成竹的模样,东方瑞毫不犹豫地点头应道:
“好!”
与东方瑞商定好,斐曦环绕一圈认真的目光扫过自家六个师弟,随即点名:
“于师弟,杨师弟,陪我出去走一趟。墨师弟,你带着其他师弟原地不动,等我们回来。”
“是!”
吩咐好师弟,她走到铁云身边,小声耳语了几句。
门被打开又被关上,浓雾翻滚间,斐曦一群人消失在雾中。
妹子与那儒生的对话,铁云听在耳里。他本欲和妹子一起出去,刚准备开口,妹子凑过来说的话让他眉头一紧。
少主脸上的青白色早已褪去,气息不再微弱,胸口的起伏平缓而有力。看着少主胸口的银针,铁云定了定神不再迟疑。
让其他师弟守着少主,他举起火把领着着4名师弟走向客栈后厨。
视线被浓稠的雾气所阻挡,周围一片迷蒙。两名师弟一前一后紧紧挨着斐曦,将她护在中间,众人小心翼翼地前行。
走着走着,斐曦突然停了下来。浓雾的流动似乎有着某种规律,她抬手掐指,推指演算道:
“六爻相杂,唯其时物也。其初难知,其上易知。坎坎三爻,其虚其邪……”
她脚步随着演算结果,变化移动,
“乾六巽四,艮八离九……”
感觉到身后人停了下来,东方瑞疑惑地停下脚步。转过身,他发现浓雾中少女如一只蝴蝶在他面前,飘渺来去。
他分明记得斐姑娘不会任何武功!
不对,这步法……居然不需要任何内气便能来去无踪?!
“师弟,东方兄,我们先回去。”
虽然满腹狐疑,东方瑞三人还是跟着斐曦她们回到三河客栈。
三河客栈大厅内一角,铁云带着师弟们热火朝天奋力地翻炒着铁锅里的东西。墨问桑本想上前帮忙,却被壮士一把推开,说是他家大师姐的意思,不许他们插手。
大门被推开,人未至,声先到,爽朗不失温柔的声音从屋外响起:
“铁大哥,东西准备好了吗?”
“妹子交代之事,大哥岂有不尽力的。你看这些够不够?”
走进屋内,看到面前10来袋麻袋,斐曦连忙点头:
“够,这些够了,多谢大哥。”
“斐姑娘,你让霹雳堡的人准备这么多盐有何用?”
东方瑞伸手打开一袋,里面居然都是经过翻炒后的盐。
一进门,斐曦便将众人召集到一起,听到东方瑞的问话,她不慌不忙回道:
“三河镇的瘴气不是自然形成的,不知道你们可听过魇幽迷踪阵?”
见多识广的铁云闻言震惊不已:
“妹子说的可是十五年前卫国大战困住当阳城无数高手,更是让太白派和徽城派折损一半弟子的魇幽迷踪阵?”
扫过儒生和自己家师弟们疑惑不解的面容。斐曦心中暗暗感叹,不愧是顶尖组织之一的霹雳堡。
青城派和他们的区别,并不是简单的武学高低,优秀弟子多寡的区别。而是长年累月、底蕴积累、量变引起质变的巨大差异。青城派若不想沦为阴谋牺牲品,必须自身强大起来。她自然想青城派发扬光大,跻身进一流的门派队伍里,但这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实现的。
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压下心底焦虑,斐曦朝铁云点了点头,对众人说道:
“正是此阵,当年魇幽迷踪阵是北方异族丧心病狂拿49名稚子血肉采取大衍之数布以秘法困住了当阳城所有人。陷入此阵者,寻不到出路不说,呼吸阵内过量瘴气,会逐渐丧失自我意识,变成听从布阵者的行尸走肉。”
“难不成三河镇也有人布下此阵,若是如此,此阵这般凶险,为什么我们一点事都没有?”
“是也不是。”
面对人群中的质疑,斐曦神态自若继续说道:
“三河镇的瘴气是布阵者参考魇幽迷踪阵所布,但此人并没有布下魇幽迷踪阵的实力和条件,于是他别出心载以九宫污秽布置了一个低配版的魇幽迷踪阵。此阵对身有内气的江湖人影响不是很大,但操控普通百姓不成问题。”
“斐姑娘,你可有破阵之法?”
闻弦知雅意,东方瑞知道少女如此自信必然胸有丘壑。布下阵法的人,定是来者不善。与其被动等待对方杀招,不如听听面前之人可有良策。
和心眼多的人打交道就是这点好,只要利益一致,动员起人来效果显着。斐曦朝东方瑞甜甜一笑,开口说道:
“破阵之法就在面前麻袋里。”
*
于穆扛着麻袋按师姐所说的走到对应震宫位,周围浓雾弥漫,若非师姐所说方位走法他都学过,还真不一定能找准位置。
站没多久,只听一声震耳欲聋的狮吼,响彻云霄。浓雾翻滚,于穆心中暗道:
来了,就是现在!
打开麻袋,撒入空中,黄色的粉末在雾中难以看清。但让人感到惊讶地是,雾中突然出现一道红色的印记。内气聚集掌中,于穆对准印记挥掌击去。
捂住耳朵,即使隔着门,门外狮吼功还是让斐曦胸口一闷喉咙一甜,险些吐出血来。
少顷,一声猫儿似的啼哭绕着南轩城游走一遍。
啼哭过后,浓雾消散,天光大亮!
密室内,男人举着鼎正准备接过从瓶中女眼睛钻出来的金色蠕虫。
突然,猫儿一叫,他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正好喷到金色蠕虫身上。蠕虫像是被开水烫到,不停翻滚起来。
“是谁!敢坏我好事?!”
男人抬头恶狠狠盯着头上天花板。
不好!想到什么,他顾不上安抚金色蠕虫。伸两指按住翻滚的虫身,将虫强行抓入鼎内。
两根苍白的手指碰到金色蠕虫后瞬间黑了,像是墨水滴入水中一样。男子举刀砍断两根手指,不等止血,他转身奔进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