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郎中脸色愈发难看,他咬了咬牙,说道:“田小姐,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我也就不隐瞒了。我…我只是想劝你尽早关了这济世堂,这杏林之地,不是什么人都能踏足的。”
他语气中带着一丝威胁,我心中冷笑,这老匹夫,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轩辕郎中,我田悦今日把话放在这里,济世堂开定了,你若再敢从中作梗,就别怪我手下无情。”
我的语气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轩辕郎中脸色一白,拂袖而去,临走前丢下一句:“你会后悔的!”
我看着他的背影,心中冷笑,后悔?我田悦从不做后悔的事。
轩辕郎中走后,程羽担忧地走到我身边:“阿悦,这轩辕郎中在杏林界颇有威望,我们初来乍到,与他结怨,恐怕……”
我握住他的手,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放心,我有分寸。”程羽看着我坚定的眼神,也渐渐放下心来。
然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第二天,我们的药材供应商百里药商来了。
这百里药商,平日里就见风使舵,唯利是图。
今日他一来,便满脸堆笑,搓着手说道:“田小姐,恭喜开张大吉啊!以后咱们可就是长期合作伙伴了,还望田小姐多多关照啊!”
我皮笑肉不笑地回应:“百里药商客气了,合作共赢嘛。”
百里药商脸上的笑容更甚,他命人将带来的药材抬了进来。
我随意翻看了几样,脸色却渐渐沉了下来。
这些药材,品相低劣,药效不足,根本无法用来治病救人。
我看向百里药商,语气冷淡:“百里药商,你这是什么意思?”
百里药商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谄媚:“田小姐,您有所不知,最近药材紧缺,这已经是最好的了。”
我冷笑一声:“最好的?百里药商,你当我田悦是傻子吗?这些药材,连市面上最低等的都不如,你还敢说是最好的?”
百里药商脸色变了变,语气也硬了起来:“田小姐,这可是我好不容易才弄到的,您要是不要,那我就只能卖给别人了。”
我看着这些药材,心中明白,这百里药商分明是故意刁难。
如果我用了这些药材,不仅治不好病人,还会损害济世堂的声誉。
如果不用,医馆又将面临无药可用的窘境。
我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地看向百里药商,缓缓说道:“这些药材,我不要。”
百里药商的脸色由红转白,又由白转青,像打翻了的颜料盘一样精彩。
他指着我,手指颤抖:“你…你…你竟然敢拒绝我!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这方圆百里最大的药材供应商!你得罪了我,以后休想再拿到一株药材!”
我轻笑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屑:“百里药商,你未免太高看自己了。这天下之大,难道除了你,就没有其他药材商了吗?”
百里药商气得吹胡子瞪眼,他跺了跺脚,恶狠狠地丢下一句:“你会后悔的!”便带着人灰溜溜地走了。
他走后,司空学徒一脸担忧地走到我身边:“馆主,这百里药商势力庞大,我们得罪了他,以后恐怕很难再弄到药材了。”
程羽也皱起了眉头:“阿悦,要不我们再考虑考虑?毕竟现在医馆刚开张,如果缺药,恐怕……”
我拍了拍司空学徒的肩膀,给他一个安心的眼神,然后转向程羽,语气坚定:“放心,我有办法。”
我转身回到内室,取出一封信,信封上写着“海棠药行”四个字。
这是我当初跟随商船出海时结识的一位药材商,他经营的海棠药行遍布全国,药材种类齐全,品质上乘。
我提笔在信中写道:“久未联系,近来可好?近日我在京城开设了一家医馆,名为济世堂,急需一批上好的药材。不知能否合作?”
写完信,我唤来信鸽,将信绑在它的腿上,放飞了出去。
三天后,我收到了海棠药行的回信,信中表示愿意与我合作,并承诺以最低的价格提供最优质的药材。
我看着信上的内容,嘴角微微上扬。百里药商,你以为你一手遮天,却不知天外有天。
我立刻派人去海棠药行取药,不出几日,一大批上好的药材便运到了济世堂。
看着库房里堆积如山的药材,我不禁感慨,有时候,人脉比什么都重要。
医馆的药材问题解决了,我的心情也好了不少。我正准备去看看新来的药材,却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喧闹声。
“程大夫,这味药的用法我有些不太明白,你能再给我讲解一下吗?”一个温柔的声音传来,我心中一动,这声音…有些熟悉…
我走到门口,只见一个身着淡紫色衣裙的女子正站在程羽面前,一脸娇羞地请教他问题。
这女子,正是那天在街上遇到的拓跋女医者……
她的手,有意无意地触碰着程羽的手臂,而程羽,似乎并没有察觉到她的用意,依旧认真地讲解着药材的用法。
我看着这一幕,心中一股无名火升起…… 我的手,不自觉地握紧了……
我站在门口,目光冷冷地注视着他们。
拓跋女医者的笑容在我看来无比刺眼,像一根尖刺,一下一下地扎着我的心。
她柔弱无骨的手,时不时地“无意”触碰程羽的手臂,像菟丝子一样缠绕着他。
程羽虽然神情专注地讲解着药理,却丝毫没有避开的意思。
司空学徒在一旁整理药材,时不时抬头偷看这边,眼神里满是八卦的光芒。
我甚至看到他偷偷地用手肘碰了碰旁边的另一个学徒,两人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医馆里其他几个帮忙的伙计也注意到这边的动静,纷纷窃窃私语起来。
一股酸涩的味道涌上心头,我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中翻腾的情绪。
我告诉自己要冷静,不能因为这点小事就乱了阵脚。
程羽是我的,谁也抢不走。
我转身走回内室,强迫自己将注意力集中在医书上,但那些复杂的药理知识此刻却像蝌蚪一样在我眼前跳动,怎么也看不进去。
拓跋女医者娇柔的声音,像魔咒一样在我耳边回响,扰得我心烦意乱。
“阿悦。”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我猛地回头,看到程羽站在门口,脸上带着一丝歉意。
“怎么了?”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但我知道,我的眼神一定出卖了我。
“刚才拓跋姑娘问我一些药理上的问题,我一时没注意……”程羽解释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小心翼翼。
我看着他,没有说话。
“阿悦,你相信我,我对她没有任何想法。”程羽走到我面前,眼神真挚地看着我。
我避开他的目光,淡淡地说:“我知道。”
“真的?”程羽似乎松了一口气。
“嗯。”我点点头,强迫自己挤出一个笑容,“我相信你。”
然而,我的笑容却比哭还难看。
就在这时,医馆外传来一阵骚动,一个虚弱的声音夹杂在人群的议论声中:“求求你们,救救我……” 我心中一凛,立刻走了出去。
一个面容憔悴的男子躺在担架上,脸色苍白,气息微弱。
他,就是申屠病人…… 他的家人焦急地向我们求助,而围观的人群却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程羽也走了出来,看到这一幕,眉头紧锁。他走到病人身边,开始为他诊脉……
我看着程羽专注的神情,心中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不安。
这个申屠病人的病情看起来十分棘手,如果治不好……后果不堪设想。
我走到程羽身边,低声问道:“怎么样?”
程羽抬起头,神色凝重:“情况不太好……”
程羽的眉头紧锁,神色凝重:“五脏俱损,已是强弩之末……”周围的议论声更大了,夹杂着几声叹息。
申屠病人的家人哭喊着,几近崩溃。
我深吸一口气,走上前,伸手搭上申屠病人的脉搏。
他的脉搏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如同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
周围人投来怀疑的目光,窃窃私语:“这田馆主,年纪轻轻,真的行吗?”“轩辕郎中都束手无策,她能有什么办法?”我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压力,像一座大山压在我的肩上。
但我不能退缩,我必须救他。
我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现代医学的知识。他的症状,与现代医学中的某种疾病极为相似……我心中有了计较。
“程羽,准备银针,还有……”我一口气报出几种药材的名字,都是些常见的药材,却与治疗这种疾病的常规药方大相径庭。
程羽虽然疑惑,但还是立刻照办。
我用银针以一种特殊的针法,刺激申屠病人的穴位,同时将调配好的药汁给他服下。
围观的人群屏住呼吸,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的一举一动。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申屠病人的呼吸逐渐平稳,脸色也渐渐恢复了一丝血色。
众人见状,发出阵阵惊呼。
申屠病人的家人更是喜极而泣,连连叩谢。
我长舒一口气,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这只是第一步,要彻底治愈他,还需要一段时间。
但我成功地稳定了他的病情,也让众人对我的医术有了信心。
然而,我知道,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轩辕郎中不会善罢甘休,他一定还会想方设法地对付我。
而拓跋女医者,她看程羽的眼神,让我感到深深的不安。
傍晚,医馆打烊后,我将几个学徒叫到内室,开始讲解一些基础的医理知识。
司空学徒虽然很努力,但理解能力有限,学得十分吃力。
其他几个学徒也好不到哪里去。
我看着他们迷茫的眼神,心中涌起一丝担忧。
我带来的现代医学知识,对他们来说太过超前,他们一时难以接受。
如果这样下去,我的医术将无法传承,我的医馆也难以长久立足。
我正思索着如何改进教学方法,突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我心中一紧,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是谁?
在这个时候?
“谁?”我沉声问道。
门外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是我。”
是百里药商。
他深夜来访,究竟有何目的?
我心中隐隐感到不安,他阴沉的语气让我感到一丝寒意……他缓缓地从袖中掏出一个包裹,放在桌上。
那包裹鼓鼓囊囊的,不知装了些什么。
他抬起头,眼神中闪过一丝阴冷的光芒,缓缓说道:“田馆主,这是……”他顿了顿,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一点小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