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我问曲铭和夏天好,他们好福气啊!”
“几年不见,一见面能吃到你送的菜,你把电话给晶晶,我还没说完。”
“行了,你能有什么事非得跟晶晶说,没事挂了。”
于途毫不客气地挂断电话,顺手揣在自己口袋里,走回来揽住晶晶的腰,笑意第一次深到眼角。
“这是我老婆,名字不用介绍了吧!”
“这是我岳母,我妈妈来Edward这里尝个新菜。”
对面的阵列仿佛在一波一波的皲裂中,实在没有人开口,夏天朝于途和晶晶举举杯。
“有点意外啊,居然能见到乔小姐。”
晶晶看于途一眼,举了杯果汁:“如果可以的话,请叫我于太太。”
一群精英被Edward客客气气送出门,回自己的桌上吃那盘很炫的大菜。
“哦,乔晶晶”
略知文化圈的那位感慨一下。
“红到她这程度,肯定是大富婆。”
曲铭喝完了杯子里的酒,又在倒,夏天伸手过去把酒瓶拿走了。
“于途和乔晶晶,怎么一点风声都没有。”
“对了,翟亮,刚才他和乔晶晶挺熟的样子,要不要问问他。”
“有什么好问的。”
另外有人有点看不过去。
“不管怎么说,娶到乔晶晶,确实可以少奋斗三十年。”
“不过,看他们带着岳母和亲妈。”
“还挺接地气的,曲铭,你们这同学啊,命不错。”
“有手段罢了。”
曲铭又灌了杯酒,是夏晴的朋友圈在晒名利场啊,是她在说,名利面前,别说感情可以舍弃,年龄,兴趣,共同语言这些也都没什么重要。
“多有手段才能攀的上这样的高枝,但愿他一直抓得住。”
这一回,桌上没有人应和他,等吃过晚饭,送走爸妈,于途被赶到餐桌上翻译他的书。
只看见晶晶一会儿说要看电影,一会儿说要锻炼,一会儿又说得看剧本。
来来去去的,反正就是不肯像往常似的,猫儿一般偎到他怀里来。
“晶晶,晶晶。”
“我有事,你忙你的。”
声音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好像是在衣帽间。
于博士的文章已经好半天没翻下一页了,这可不是他的效率。
衣帽间里,晶晶把自己折腾得一头汗,边上一个柜,她正把还带着标签的男装一件一件往杆上挂,听见于途进来,也没回头。
“你就是不肯穿我买的衣服,你看看。”
“妈妈都说,人家上海的小伙子怎么一个一个地都过得这么精细。”
“晶晶。”
身后的人贴过来,趁着她还在踮脚,大手从腰间直接伸了进来。
“啊,你干什么,我都不能挂衣服了。”
“那就待会儿挂。”
衣服掉在柜子里摞成一堆,于太太还在勉力挣扎。
“于途,你没有什么要跟我解释的吗?”
“待会儿再解释。”
“不行,不要…于途。”
“看于太太实在是过于坚贞不屈。”
“肆虐的手勉强轻了些,拨弦轮指一般地弹奏。”
曲铭追夏晴很久。
他的手被按住了。
“于途,你提起别的女人,应该怎么惩罚。”
嗯,草率了,于太太说怎么惩罚吧!”
于途的下巴靠着晶晶的头发。
“只要……”
“罚你今晚睡沙发。”
怀里的人已经抢先说完了条款。
“不许抗诉,谁让你说的。”
然后轻巧地一个旋身脱出去,得意洋洋地走了。
“晶晶,我要拿衣服洗澡。”
门开了,晶晶大眼睛盯着他慢吞吞的动作,仿佛随时在戒备着被扑倒。
“晶晶,我拿哪套被褥?”
“你自己去秋冬衣帽间里找。”
这回连门都没开。
“晶晶,你要不要喝水。”
“不要,我睡啦!”
沙发铺了被褥,客厅里灯都灭了,于途把窗帘打开了一半,外滩还有些微灯光,映在江流里如同碎银。
“晶晶,转眼已经一年了,3月29号。”
“咱们还没抽出时间庆祝呢!晶晶。”
微信语音发出去没多久,一双手臂从背后环过于途的腰,温暖的身体贴在他后背上。
“你想怎么庆祝。”
“我学会了两个菜,宫保鸡丁和清炒娃娃菜,还学会了豆腐汤,晶晶,明天给你做。”
“没有啦?”
于途把他的姑娘从背后拉过来抱着。
“前年的3月29号你刚刚去清华上学,大前年的3月26号你在交大拍戏。”
“29号,算起来我们已经见过了。”
“三年前的日子我都不记得了。”
“小朱帮我找当时剧组人查的,费了好大力气。”
晶晶在他怀里瘪扁嘴。
“那时候你根本就不知道。”
“十一年以前的3月29号,我们应该是在做论文最后的校对,晶晶。”
晶晶的嘴唇这样柔软,身体这样温暖,她伏在沙发宽大又厚实的靠背上,也起伏如峰峦河流。
起起伏伏间,峰谷的倒影在走,忽快又忽慢。
起起伏伏间,河流的水声在响,忽而淙淙,忽而又潺潺。
晶晶看不见于途,她只能看见窗外隐约的星月,隐约的灯光,隐约的水面。
他叫“晶晶”的声音忽远忽近,一声叠着一声,仿佛循环的没有尽头。
他的力气忽轻忽重,一重接着一重,也仿佛循环的没有尽头。
“于途,于途,明天…”
他俯下身子来听她说话。
“明天,我们去交大拍张照片好不好弄就在,你以前常坐的那个地方。”
“好,晶晶,我们明天去。”
“于途,我好累。”
沙发足够宽,于途把晶晶护在里侧,两个人依偎着睡了,窗外的城市也睡了。
晶晶是在床上醒过来的,于途不在,应该是出去跑步加买早餐了。
沙发上的被褥还没来得及收拾,想起来名存实亡的惩罚,深深忏悔自己的没出息。
于途回来的时候,晶晶躺在沙发上看他。
“你怎么出来了,不睡了?”
“出来找你,腿疼,走不动了。”
于途一边给她揉膝盖,一边凑到耳边去。
“那我说换你还说不。”
嘴又被捂住了,大眼睛威胁地看他。
“好好好,不说,只做。”
“于途!不理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