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于本能反应,他下意识地朝着顾颜汐温暖的怀抱里拼命地钻去,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稍稍减轻一些那难以忍受的疼痛。
而另一边,黎浩宇紧握着霍弈寒因痛苦而微微颤抖的手,心中虽然不忍,但还是咬咬牙,毫不犹豫的给他输上了退烧药的吊瓶。
顾颜汐眼睁睁地看着黎浩宇将已经空空如也的药剂外壳随手扔进了垃圾桶,泪水瞬间决堤,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滚滚而下。
霍弈寒的身体对于这退烧药太敏感了,短短片刻之后,他便清晰地察觉到胃间的疼痛愈发加剧起来,那种感觉就好似有一只无形且巨大无比的手掌,正狠狠地抓住他的胃,并用力地打上了一个死结。
每一次的收紧与拉扯,都让他疼得几乎要窒息过去。
“呃……疼……啊……汐汐……”霍弈寒的额头、脖颈处以及那双死死攥住被子的手上,一根根青筋高高的凸起。
伴随着从喉咙深处艰难挤出的痛苦闷哼声,豆大的汗珠不断从他苍白如纸的脸颊滑落,浸湿了身下的被褥。
顾颜汐听着霍弈寒的痛呼声,心如刀绞,仿佛有千万把利刃在不停地搅动着她的心窝,让她痛到了极致。
面对霍弈寒所遭受的这无尽痛苦,她感到自己是如此的渺小和无助,心中充满了无力感。
她恨不得将霍弈寒身上的痛楚转移到自己身上,哪怕只是分担一点点也好啊!可惜这个世界上并没有所谓的疼痛交换器,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心爱的人在痛苦中煎熬。
她紧紧地拥抱着霍弈寒那不知道是因为剧痛还是寒冷而颤抖得近乎全身痉挛的身躯,小手不停地轻轻揉着他的胃部,试图缓解那一阵阵袭来的绞痛。
同时,她还轻轻地拍打着他的后背,给他一点心理上的安慰。
一旁的黎浩宇看到眼前这令人揪心的一幕,不想待在这里打扰他们,也实在不忍心看下去了。
他轻声说道:“我先出去,就在隔壁的办公室,有事随时按呼叫铃叫我。”说完,他缓缓走向门口,出去前忍不住又深深地看了霍弈寒一眼,然后才轻轻地带上房门走了出去。
随着黎浩宇的离开,霍弈寒的身体似乎稍稍放松了一些,不再像之前那样紧绷得如同拉满弦的弓。
他开始大口大口且急促地喘着粗气,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搏斗一般。
顾颜汐望着霍弈寒的这一细微变化,心中既心疼不已又感到有些无奈。
她轻声对他说:“弈寒,那可是黎浩宇呀,他那么了解你,而且你什么样儿他没见过?。”
接着,她再次放柔了语气,继续安抚道:“好了,现在他已经出去了,你就不要再忍了,好吗?”
霍弈寒闷哼了一声,紧接着迅速扭过头去,仿佛要逃避什么一般,将整个脸庞深深地埋进了顾颜汐温暖的怀抱之中。
他的后背微微颤抖着,似乎想要极力隐藏起内心翻涌的情绪以及脸上难以掩饰的痛苦之色。
他紧闭双眼,眉头紧蹙,嘴唇也因忍痛而紧紧抿起,呼吸也变得异常沉重起来。
\"汐汐……我……我好疼……\" 霍弈寒那虚弱得几近于无的声音,从顾颜汐的怀中幽幽传出,几乎就要消散在了空气当中。
顾颜汐连忙轻声安慰道:“我知道,我知道你现在一定很疼很难受。你正在发高烧,高烧伤害心脏,所以输了退烧药。”说罢,她抬起头来望向挂在一旁的那个吊瓶。
透过透明的输液管,可以看到药水正一滴一滴缓慢地流淌而下,此时已经快要输到一半了。“已经输了一半了,弈寒你再坚持一会儿,马上就好了。”
尽管顾颜汐不断地给予他鼓励与支持,但随着时间的推移,霍弈寒所承受的痛楚愈发强烈。
一开始还能强忍着咬紧牙关苦苦支撑的他,渐渐地连这点最后的力量都失去了。
他像是放弃了所有抵抗般,绝望地松开了紧咬的牙关,整个人如同一滩烂泥般,软绵绵地倚靠在顾颜汐的怀中,再也提不起丝毫反抗的念头。
顾颜汐只觉得自己的心像是突然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狠狠地砸了一下,瞬间破碎成无数片,每一片碎片都深深刺痛着她的神经。
霍弈寒的胸膛急剧地起伏着,他的呼吸变得越来越短促而急切,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正紧紧扼住他的咽喉。
突然,一股强烈的窒息感袭来,让他一口气没能顺利提上来,紧接着便是一阵猛烈的呛咳爆发而出。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每一声咳嗽都像是要把他的五脏六腑给硬生生咳出来一般痛苦不堪。
他的脸色瞬间涨得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而下。
每咳一下,他的身体就不由自主地颤抖一下,仿佛遭受了酷刑般,那种被撕裂的剧痛从身体内部源源不断地传来。
尤其是胸口和心脏部位,更是疼痛难忍,好似有人拿着一把巨大的铁锤,毫不留情地朝着那里狠狠地砸去。
这种痛感迅速蔓延开来,从内脏一直延伸到胸骨,再穿透皮肤,深入骨髓。就连胃里的每一个细胞似乎也在这股剧痛之下疯狂挣扎、扭动着。
与此同时,霍弈寒的心率正在直线飙升,心跳快得几乎要冲破胸腔蹦出体外。他只觉得自己的整个世界都在天旋地转,眼前的一切开始模糊不清。
一旁的顾颜汐见状,心头猛地一紧,她急忙伸手拉下床头的氧气面罩,动作迅速而轻柔地戴在了霍弈寒的脸上。
随后,她小心翼翼地将他的身体调整成半卧位,以减轻他心脏所承受的压力,轻轻把手抚在他的后背上缓缓地给他顺着气,嘴里轻声说道:\"霍弈寒,深呼吸!稍微忍忍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