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十一、二岁的女孩安静地坐在田里,脸上满是欢乐地观看着这幕。她身边则是一位年纪约莫十三、四岁的少女,衣衫老旧并且打了补丁,在寒风凛凛下颤抖不已。
路过一位村民阿姨看着这情景,喊道,“小白雪,又是你在放牛啊!”
这位对着那头牛傻笑的十一、二岁的女孩,正是易白雪;与她一同的十三、四岁女孩,是被易母当作仆人的小名叫小鱼儿的女孩。
自从家中新添入了这些牛以来,易白雪变得更加忙碌。为了减轻易母对此感到心疼的情况,毅然决定购置了一个小奴隶作伴。她收买小鱼儿的原因主要有三条: 一看她的确很无助,其次价格相对实惠,并且年龄相距不太大,正好可以和小白雪一起做伴度过时光。
易白雪微笑了下,礼貌地回应了村里的阿婶。“对呀,阿婶。”
自从她得到易风的功勋捷报并且知道了长兄的安全状况后,情绪显得开朗了很多,并时常展现出微笑的脸庞,也不似以往总是坐在村子口老树旁呆望道路尽头。
但她唯一的困扰却是,自从这件事情后,来她家中的拜访者数量突然增加——其中有的人是为了给自己家的大哥哥说婚事,有的人则是询问她是不是已经被人家家定下了婚事,这让易小白颇感厌烦。
另一方面的好处便是村人们对易白和易母的态度变得相当友好;邻里间经常有人为她们送上食品。
同时,如山叔、山婶,虎哥、虎婶等邻舍也常常来探访,询问是否需要帮助。一旦易母有什么困难只需告知山叔这些人即可,他们会帮其处理妥当。
“这些牛可是我哥哥赠送我的礼物哦,你看,我哥哥他多宠我呢。” 对身边的小伙伴小鱼笑言道的易小白每次都洋溢出满满的喜悦,提及哥哥的事情总会引发她最真实的笑意。
每当小鱼听到易白雪提起她的大哥时,心里总是无比羡慕,心想:如果自己也能有一个这样的哥哥该有多好。
“小鱼,你如果觉得冷的话,快回去加件衣服。”易白雪发现小鱼微微颤抖,忍不住关切地说。虽然小鱼是家中的仆人,但易白雪待她如姐妹一般。
“姐姐,我没事。”小鱼坚决地摇头道。
“小鱼,你听到什么声音了吗?”易白雪忽然问。
“姐姐,好像是锣鼓声。”小鱼仔细听了听,轻轻说道。
“没错,确实是锣鼓声。”声音逐渐接近,易白雪清晰地听到了,并朝着声音来源望去,只见一行队伍缓缓靠近。“是县衙差役的队伍,说不定有关于大哥的消息。”易白雪兴奋地说完,立刻丢下牛奔跑起来。
“姐姐,小心别摔倒!”小鱼见状,赶紧追了上去,在身后高喊。
“大人,请问有没有我大哥的消息?”当易白雪跑至队伍面前时,看到熟悉的大人立刻询问。
“好消息!你大哥在战场上又立新功了。”县令也记得眼前这位是易风的妹妹,笑容满面地回应。
“太好了,我得马上把这消息告诉我母亲。”说完,易白雪迫不及待地向村口飞奔而去。
“姐姐,等等我!”小鱼追上来,然而易白雪早已再度起步。无奈之下她只得紧随其后。
......
“妈妈,妈妈,有大哥的消息了!”
易白雪激动地跑回村里,甚至来不及回应村民的招呼,直接冲向家中。
“妈妈!”易白雪一边跑,一边喘息着大声叫喊。
“呀,是白雪啊,我们刚才正好聊到你呢。”
“这次给你安排的,是县里大户人家的子弟,绝对是很好的亲事。”易母还没说话,身边的一位妇女立即说道。
“妈妈,大哥,他,他有了新的消息!”易白雪稍稍稳住呼吸之后继续说,她完全忽视了身边的这位女子。
“真的吗?” 易母惊讶不已,迅速站起来询问易白雪具体地点。
“就在那边,上次那个大人带了一些打锣敲鼓的人过来了。”易白雪指了指村子的入口处。
“咱们快去看看。”易母已经无法抑制内心的情绪,急于得知儿子的信息。
说着,易白雪的母亲便拉着易白雪朝村口走去。
“捷报!捷报!”
“易风在前线斩敌两千六百三十二人,封公乘,赐良田八顷,府邸八座,奴仆八人,百金之赏!”
……
此时,县令的队伍已抵达村口,一路上边敲锣打鼓边高声宣告,迅速吸引了村里的人们前来围观。
“易风这孩子真是战功卓着啊!”
“我就知道易风定会成就一番大事业!”
“两千六百三十二人?老天啊,竟杀这么多敌军!”
“公乘是什么等级的爵位呀?”
“公乘可是第八级爵位呢。”
“什么?第八级爵位,易风竟然这么快就晋爵到第八级,他才十四岁啊!”
“咱村终于出大名人了!”
……
那些村民一听见消息,顿时沸腾起来,个个满脸不可思议地议论纷纷。
很多人甚至从未听说过公乘这一爵位,或许他们此生能了解到的最高爵位也只是三四级罢了。
谁想到,他们村子竟会出现一位第八级爵位的大英雄,简直光耀门楣。
“易风娘,恭喜啊,真是个好孩子!” 当易风娘和易白雪赶到时,村民们立刻簇拥上来向她祝贺,这让尚不明就里的易风娘有些发懵,不知如何回应。
“恭喜夫人,易风在此次战役中立下奇功,斩敌两千六百三十二名,被授予公乘之位。” 那县令见状急忙下马对易风娘说道。
“公乘?这是什么级别的爵位?”对于没见过什么世面的易风娘来说,这显然是她首次听到的爵位。
“公乘是第八级爵位。”县令并没有任何讥讽之意,而是耐心为她解释。
如今易风娘可是凭着儿子的身份变得尊贵起来,无人敢对她有丝毫轻视。
“哎哟,第八级,第八级……” 易风娘听罢,整个人仿佛遭到雷击,愣住许久无法言语。
“夫人,请收下这是易风受奖的良田八顷,府邸八座,外加百金之赏。”县令随后把赏赐递给了她。
“列祖列宗在天之灵保佑我们啊,家里也出现了一位八级爵位的。” 易风娘这才回过神来,拿着那份丰厚的赏赐激动得泪如雨下。
“请问张小山、赵小虎和孙小雨的家人是谁?” 紧接着县令再次喊道。
“我,我是张小山的父亲!”
“我,我是赵小虎的母亲!”
“我,我是孙小雨的母亲!”
……
随后,张小山、赵小虎以及孙小雨的父母们都依次上前,紧张而又充满期盼的表情溢于言表。
“张小山、赵小虎和孙小雨在战场上立下了赫赫战功,全都受封为第 ** 爵位簪枭,这是他们的奖赏。”县令继续对张小山、赵小虎和孙小雨的家人说道,并将奖赏物品一一递给他们。
“我家的小山也成为簪枭了?”
“我家的小虎也被封为簪枭了,太好了!”
……
小山、小虎和小雨的父母听到消息后,一个个激动得言语混乱。
“多谢大人!”随后,他们恭敬地接过奖赏,并立即表达了感谢之意。
“谢谢易风夫人!”接着,他们转头面对易风夫人,满脸感激之情。
他们明白,小山、小虎和小雨这次得到晋升,肯定也和上次一样与易风有关。
而且,上一次他们在家信中得知,小山等人一直是跟随易风。如今易风升迁了,小山他们也随之晋升。
因此,易风对他们家庭的大恩,他们永生铭记。
此外,在军中的将来,小山他们还将仰赖易风的照顾。
“大人,请到我们家中坐坐,喝杯茶吧。”易风夫人接着对县令说。
“既然如此,就不打扰了。”县令并未推辞,因为他的确希望能够更好地结识易风一家人。
那个曾经到易风家提亲的女人默默离开了,再也不敢提及那段亲事。
此时,易风的地位显然已经显着提升,连县令对待易风夫人都客客气气的,城中大族的少爷确实配不上易白雪了。
“看来,** 没有 ** 我,她的哥哥真的很厉害!”旁边的小鱼一脸惊异地说。
她现在终于认识到易白雪哥哥的强大实力,即使对她来说第八级爵位的具体意义不明,也知道它的显赫地位。
县令前往了易风家中做客,其他的衙役继续报喜。
在这个村子还有多人因功受赏;周边村庄的许多人也同样得到了奖赏。
不过,那些人的功勋并不大,多数仅仅提升到了一级的爵位。
而易风被晋封公乘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十里八乡,引发了震动。
终于,在这广袤的乡间出现了第一位获得第八级爵位之人,所有的乡村百姓都为之自豪。
同样,易风家门庭又变得车水马龙。
“统帅,敌秦军目前尚未有所动静,会不会是在等待后续的主力大军?”
赵国境内,与秦将王贲的大部队对峙的营地内,许多赵军高级指挥官聚首议论时局。
自王贲的大军在距离赵军大营一里之处驻扎以来,便一直静观其变,仅仅通过派出探子来搜集对方的情况,这给赵军带来了一定的压力。
赵军仅四万人,比王贲这支援军还要少一万。倘若秦军的主力后续到来,即使他们占领了有利的地势,也无法守住阵地。
“没错,将军,我们应当抓住机会抢先行动,不能等到秦军主力部队与这部分兵力汇合,否则一切为时已晚。”随后又有一名赵军将领上前建议道。
“那你认为我们应该如何先行出击呢?”赵军首领眉间微蹙,向那将领提问。
“发动夜袭!”那将领轻声说道。
“夜袭?”赵军将领们陷入深思,考虑这种方法的可行性。
“报告将军,秦军处于开阔地带,非常适合实施夜袭。就算秦军发觉了我们的行动,我们也有退路,不至于遭受过大的损失。”将领继续道。
“好吧,你带领一万人先行袭击,我们率领其余两万人在后支援,一旦你方得手,我们就一起冲锋,而一旦失败,则迅速撤回坚守。”主将斟酌片刻,点头同意。
随后,众人商定了夜袭的具体细节,鉴于时间紧迫,决定于今晚立即采取行动。
深夜降临,月光如流水般倾泻下来,大部分的秦兵正沉睡于营帐之中。这些天来,秦军一直处于原地,未见大规模的动静。
首先,作为前锋的王贲部队携带的补给不多,只为快速行军准备了一些粮食,而大部分的兵器及箭矢仍在随后抵达的大军手里。其次,王贲与其父的性格一样,行事极其谨慎,没有绝对胜算绝不轻举妄动。再次,尽管赵军的数量只比他们多出万余人,但他们却占据了极为有利的地形,若强行攻之虽然有机会赢得战斗,但必付出高昂的人力代价。
根据秦国的规定,如果战役导致大量伤亡,则胜利者也可能无缘受爵。
另外,不是王贲不想立即发动攻势,只是始终未能找到敌人的软肋及其合适的攻击时刻。不幸的是,赵军持续固守阵营不出击,让他们难以找到合适的进攻良机。
因而王贲决定按兵不动,等待对方露出疲态或失误。有时战场上的对峙,取决于哪一方更先失去了耐心。
作为指挥官,他深知耐心的重要性。战斗才刚拉开序幕,不急于片刻的成功,毕竟胜机不在朝夕。
对于王贲来说,如果没有明确的突破方向,不如再拖延数日以等待后续部队的到来,届时便可一鼓作气。
“有脚步声,数量不少。”
正在营帐中熟睡的易风猛然睁开眼睛,眉头轻轻一皱。
这几天,易风睡得都很轻,并没有关闭他的超凡听力,所以只要一有动静,他就会立刻察觉。
毕竟,在前线,前方一公里处就是敌人的阵地,自然让他变得高度警惕。
他忽然听到很多脚步声从北面靠近,正朝着他们的营地慢慢而来。
“敌袭!”易风猛地坐起,北面正好是敌人驻扎的方向,而且根据脚步声的移动速度判断,对方显然是偷偷接近的,除了一次夜袭,没有别的可能。
“把我们的士兵召集起来,动作要快,尽量别发出声音,不要打扰到别的队。”易风唤醒了身边的小山和小虎,下命令说道。
此时,那些袭击的敌军离他们营地大概还有八十米的距离,以敌军缓慢的速度来看,抵达营地还需要一些时间。
易风只召集自己的队员是因为怕惊动整个营地,导致敌军察觉后放弃袭击撤退。
因此,他打算给他们一个措手不及的反击。
等到他们开始与敌交锋时,其余的士兵自然而然会被惊醒,并且那个时候已经足够让所有人都有所反应了。
易风相信,将领王贲也不会毫无防范,既然选择在这个地方驻军,必定早有提防敌人偷袭的措施。
“报告将军,全体士兵集结完毕!”没多久,小山和小虎前来向易风汇报。
由于他们这一千人集中住在相邻的营帐里,集结的速度极为快速。
战士们都一脸困惑地注视着易风,虽然不明白突然的集合,但依然迅速按照命令行动起来了。
“尽量安静跟着我。”易风看了一眼装备好长戟的一千名士兵说道,接着走在前面带队,他也同样拿着一把长戟。
其他的士兵虽感疑惑,但也默默地跟在他身后前进。
此时,易风感觉到敌军已靠近到距营区大约只有六十米的距离。
“易千将,你们这是去哪?”巡逻营地的其他秦兵看到易风后,好奇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