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大哥,我送你。”
沈建国知道村长是真心为自家好,赶紧起身相送。
“就这两步路,建国兄弟还是收拾东西吧,有啥缺的就去我那里拿。”
“好。”
沈建国感动得眼眶发红。
亲爹和大哥对他们一副无动于衷、冷眼旁观的态度深深伤害了他,还不如村长这个没啥亲戚关系的外人。
“二弟,赶紧把你们西厢房的东西收拾出来,我家大丫马上要嫁人,让她去睡那傻......咳咳,染丫头那屋。”
村长刚出门,王大花就迫不及待地开始赶人。
“老二家的,我帮你去收拾。”
“大丫你去厨房看着点,别让他们把那些腌制的腊肉偷走咯。”
王大花手上抓着一把瓜子,一边往地上吐瓜子皮,一边嘱咐沈大丫去看顾着点。
“大嫂,你!”
“大伯娘,如果没记错的话野猪是我爹从山里打回来的,理该归我们。”
沈单染看不惯王大花这副做派,直接开怼。
“你这个死丫头片子怎么跟长辈说话呢,那时候还没分家,都是公户上的,现在你奶亲口说除了钱啥都不要,这些肉都是我家啸天的。”
沈啸天是沈老大和王大花生的小儿子,年纪跟沈辞差不多大,智商差得却不止一星半点。
王大花整天说沈单染是傻子,实际上沈啸天先天性智力障碍,都三岁多了还分不清好赖,拉屎不知道脱裤子,抓起来就往嘴里塞。
也只有沈老大夫妻俩把这孩子当个宝儿,沈老太当初看孩子情况不对劲,让沈老大带着去县城的医院看看。
沈老大两口子不仅不念沈老太的好,反而指责她诅咒自己的儿子,惹得沈老头对沈老头一顿打。
沈老头在别的方面看不出来有啥男子气概,打老婆方面却是一把好手。
沈老太莫名挨了一顿毒打,三天没下来床,气得便不再管继子一家的事。
“哼!那也得看有没有这个口福。”
沈单染不以为意,这头野猪可是自己冒着生命危险打的,手上被野猪的獠牙咬破的伤到现在都还没好利索。
费这么大劲打来的野猪最后便宜了爷爷和大伯一家,她不甘心。
但奶已经发话,除了彩礼钱啥都不要,她就不能再说啥。
至于厨房里晾着的腊肉,沈单染肯定不会便宜了这一家子没良心的。
等着瞧!
“老二家的,家里那些棉被啥的别带走,我家大丫正巧赶在染丫头前面出嫁,还得给她重新把棉花弹一下做嫁妆呢。”
王大花站在院子里,嗑着瓜子,像防贼似的盯着二房的人收拾东西。
正在收拾被子的方雅不敢置信地猛然抬头,“大嫂,这棉被可是当年我嫁进来的时候我娘给我准备的嫁妆。”
“那你拿走吧,我家大丫可是个有福气的,到时候盖这种被子沾上晦气,找谁说理去。”
王大花一脸嫌弃,好像二房一家是什么晦气的东西一样。
“大伯娘此话言之过早,大丫堂姐有没有福气还真不一定呢,有些人啊德行亏得太厉害,就算给她天大的福气也接不住。”
“你个死丫头片子说谁亏德行呢,看老娘不撕烂你那张破嘴!”
王大花像被踩着尾巴的猫,龇牙咧嘴就朝着沈单染打去。
沈单染见她跑过来,脚突然往前一伸,就见王大花肥胖的身躯被狠狠地绊倒在地上,面朝下摔了下去。
不知道怎么就那么巧,地上恰好有块不大的石头,正好磕在王大花的门牙上。
再坚硬的门牙也禁不住这么磕,被硌掉,从王大花的从来掉落在地上。
“门牙,我的门牙……”
王大花懵了,捂着嘴看着地上那颗发黄的大门牙,说话漏风。
“老二!你要是不管这事儿,别怪我这个当大哥的替你管教!”
沈老大见自家媳妇大门牙摔掉了,立马从屋里走到院子里,撸起袖子就要动手收拾沈单染。
“大哥,我的孩子还轮不到你管教!”
沈建国哪能允许大哥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收拾他闺女,伸手拉住准备动手的沈老大。
“都别嚷嚷了,老大,让你二弟他们收拾东西,赶紧把屋子腾出来。”
沈老头坐在门槛儿前,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此刻仿佛才突然意识到这个家真的要散了,眉头皱得死死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哼!”
王大花不甘心,拿起地上的扫帚朝沈单染打过去。
沈单染伸手抓住扫帚一拽,成功地将扫帚拉到自己手上,反手就朝着王大花打了过去。
一切发生的太突然,王大花没料到会那死丫头力气这么大,动作这么灵活,毫无防备之下被打了一扫帚。
手上没了武器,只能抱着头满院子跑,嘴里还哇哇大叫着。
沈老大哪里看的下去,加入战局,想去揍沈单染。
沈建国和沈国庆,甚至连年纪最小的沈辞,全都朝着院子里跑去。
一时间,沈家小院乱成一团。
打骂声、怒吼声、孩子的哭喊声,混杂在一起,鸡犬不宁。
“这老沈家咋又打起来了?”
沈家隔壁邻居王春梅踮着脚往沈家瞅,还不忘跟自家男人八卦。
“王大花那个婆娘又找事了呗。”
王春梅的男人赵大强忙着锯木头,头也不抬。
“当家的,沈家这是真打算分家了?那沈老二他们以后住哪儿,刚听沈老头赶人呢。”
“能去哪儿,咱们村又没有多余的屋子住,只能去睡牛棚呗。”
“真是可怜,这些年没少得老婶子帮忙,我去看看有啥需要帮忙的没。”
王春梅跟王大花虽都姓王,两人性子却截然相反,结怨已久,是死对头。
听见王大花的惨叫声,王春梅就兴奋,不用猜就是那朵霸王花被收拾得挺惨。
不行,这样的热闹怎么能没有她的参与,她得去隔壁看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