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长莺飞,兔起鹘落。
花鸟鱼虫在短短一月内复苏。
勃发的生机填满蒙山。
地龙翻涌,蛇兽暗藏。
蒙山再次充满危机。
叶勇趴在地上,细细探听地下动静。
耳边轰隆声作响,地龙游离声好似在耳边响起。
“怎么什么地方都有地龙!”叶勇快被这些地龙烦死了。
掏出精进长剑,从石壁砍下块块大石,削去棱角,分成一指厚铺在泥土上。
叶勇将洞府前铺满大石,可供人通行,有不怕地龙突袭才算结束。
“秦哥,这些东西都不能杀?”
秦卫躺在自己做的躺椅上,悠闲道:“你我才是外来者,是来蒙山躲灾避难,不是来称霸一方的。”
叶勇擦拭精金长剑,辩解道:“我可没想称霸一方,就是这些地龙太过烦人,感受到动静就要突袭伤人,这让人怎么安心生活?”
“就连走路都不敢在地面上行走,还不如直接住在树上呢。”叶勇满是抱怨。
去年弱小时被地龙伤过,叶勇从此就极为讨厌地龙,可偏偏在蒙山地龙到处都是,无可避免。
秦卫沉吟,看向叶勇:“你说得倒也是个法子,要不你挑个高树,白天在树上歇息,顺便了望四方,以免被人窥探还不自知。”
最终叶勇还是没住到树上。
他现在最要紧的是多吃多炼,将黑熊妖体吃完便可突破到炼气后期。
他每天都不想睡觉,哪来得时间了望四方。
秦卫喝下药茶,拿着镰刀,出门采药。
危机危机,便是危险伴随着机遇。
妖宝,灵材,蒙山皆有,就看修士有没有这个本事从蒙山取得。
秦卫只要避开筑基妖兽,便可在蒙山横行。
有此等本事,自然要好好运用宝山。
石胆,志活,石龙苪……
秦卫采取药草熬煮药茶,来供养八木缠身。
王天琦带来的丹药灵果终究有限,完全靠此供养二人修行八木缠身太过其实。
而秦卫学了制药,便要学以致用。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秦卫深谙此道。
一路上也碰到些妖兽拦路,秦卫理都不理。
被追逐也只是加快速度,在树上跳跃。
地龙兽会帮助秦卫拦下这些妖兽。
面对强大的妖兽,地龙只配成为辣条,填补一些阴三月的消耗。
但地龙腥臭黏糊,很不好吃,没多少妖兽喜欢吃,多是杀死丢弃,留下尸身,滋养大地草木。
秦卫不杀妖兽只是没遇到自己想要的妖宝。
嗅香鼻,一份材料便是两千灵石。
李豪风提供一份,还有一份需要秦卫准备。
毕竟是占了叶勇的便宜,有秘术不给他修习说不过去。
蒙山物产丰富,凑齐一份妖宝材料只需耗费些精力寻找即可。
这些天过去,秦卫已经狩猎到了蛇舌,豚鼻两种妖宝。
犬鼻可用狼鼻妖宝,狼群可不好惹,拥有妖宝的狼更不好狩猎。
鼠鼻妖宝难寻,蒙山老鼠许多,但都在生存在暗处,又要找指定部位的鼠鼻妖宝,完全就是在碰运气。
所幸秦卫不急,更不强求。
叶勇要修行的东西还多呢,等个三四年都不晚。
……
天气渐暖,坊市重返活力。
各家收拾着货品,前往仙城售卖。
沇水坊市修士十万众,虽地广人稀,却无法完全自给自足。
丹肥,入品彩壤,法器,灵药等等修行资源都需从外面补充。
三百里外的鹿鸣仙城比邻沇水坊市,路途稍远,期间劫修妖兽不知凡几。
三家联合,约定时间一同前往仙城。
王启鹤与张叶两家家主约好七天后启程前往鹿鸣仙城。
导致家中事务繁忙,这些天寻找机缘都没时间。
半年一次商行,方方面面需要照顾的地方太多。
灵果灵材太多,都用储物袋储藏完全不现实,需要车马人手参与才可完成。
这便涉及到了草料,食粮,护卫,法器,符箓等多种调运。
手下能人虽多,但最后还需要他这个家主来点头确认。
看着清闲,实则离不开人。
“修行不得闲,何日能成仙?”
王启鹤一杯果茶下肚,被浓浓灵气冲击丹田,缓慢炼化。
“父亲,这需要你过目。”
王家大少爷,王天琦的哥哥,王天珀奉上货单。
王启鹤过目后,手指不停轻点桌面。
沉闷的空气在房间酝酿,王天珀俯首不理,好似感觉不到一般,就这么恭敬站在王启鹤身前。
王启鹤丹田灵气炼化完毕,这才缓缓睁眼,看着自己的大儿子。
“再打磨打磨吧,族中不是提供不了几颗筑基丹……”
王启鹤话没说完,便被王天珀打断道:“父亲,我想筑基后出去游历闯荡,不会占据族中筑基资源。”
王天珀此话说得果断,明显是经过深思熟虑。
王启鹤听闻后面红,勃然大怒道:“你以为我怕你占据筑基资源,那些资源算什么,你我父子,我不会想让你好?你才三十,不好好打磨肉身灵觉,便想筑基,往后能有什么大出息,像我一样卡在筑基一层?”
王天珀不答,只是躬身:“还请父亲成全。”
王启鹤见自己大儿子如此倔强,神识不由外放,灵压汹涌,朝着王天珀压下,想让他服软。
王天珀炼气圆满,灵觉离体十八丈,将自己牢牢护住,甚至还调动三通炼气诀梳理灵气。
“父亲,坊市终究是小的,有限的地方供养不了几条大鱼。”
“张叶两家我不清楚,但我们王家已经有七名筑基,却没有一个筑基后期,这是为什么,父亲不可能不察觉。”
“四百多年,我王家一直是坊市三大家族之一,却连一个筑基后期都没有,这是懈怠。”
“只有出去,走出坊市,才能搏一搏机缘,才能站的更高,走得更远。”
王启鹤面色阴沉:“家族如何不是你个小儿能谈论,坊市小?蒙山大不大,一个山脉供养了多少筑基妖兽,还要出去,把坊市周围把控了再说。”
王天珀抬头,俊逸的面庞上充满冷漠:“蒙山是坊市的蒙山?除了在蒙山上采药猎杀妖兽,还能做什么?”
“还不是水月宗占了大头,每次山猎不都是我们出力,他们得好处。”
王启鹤被自己儿子这话吓了一跳,一张息声符打出,将房间笼罩。
“你说什么荤话,要不是水月宗牵头,哪来的山猎,水月宗一个筑基后期就能压着我们一家打,你算什么东西,谈论水月宗?这话别在外说。”
王启鹤面色凝重,看似训斥,实则警告。
王天珀自是知理的,但却不认。
“父亲,筑基后我想出门游历。”他再次低头,不看王启鹤,只是重复着说着。
王启鹤叹息,在货单上增添了一枚丹药。
“再等等吧。”
“父亲……”
王启鹤摆手:“你二弟失踪,也不知究竟是不是死了,你三弟还小,你总要给家里留个后再走。”
王天珀语气一滞,拿起货单查看。
“子锦丹?”